“都是被我娘氣的!”紀仲坐下來,一飲而盡,隨後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

在老夫人麵前,紀仲連個屁都不敢放,但到了羅伊伊這裏,那就可以暢所欲言了,反正不管他跟羅伊伊說什麽,這些話都絕對不會傳到老夫人的耳朵裏。

“因為什麽事啊?”羅伊伊裝成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輕聲詢問

紀仲瞥了她一眼,“老夫人珠寶失竊的事兒,你不知道?”

“什麽?”羅伊伊滿臉驚訝,“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沒聽說過?好好的珠寶怎麽會丟了呢?誰幹的?”

她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再加上那副無辜的模樣,紀仲還真被騙過去了。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還不是紀令月這丫頭!老夫人把自己的嫁妝給了她,現在東西丟了!”

一說到這個,紀仲就來氣,心疼那些珠寶也就罷了,更多的還是為自己叫屈。

他不過就是說了幾句真心話而已,瞧把老夫人氣的那樣子,好像自己不是他親兒子似的。

“三爺,你別生氣了!”羅伊伊輕聲哄著,“老夫人的珠寶丟了,心裏有氣也是再所難免,說話重了些!”

羅伊伊輕聲哄著,甚是溫柔,紀仲眉頭舒展了些,他來羅伊伊這裏,為的就是找回男人的自尊心,順便發泄一下怒火。

不過羅伊伊心裏還是很忐忑的,她想了想,又問道:“三爺,老夫人說要怎樣處置了嗎?”

“處置什麽?”紀仲抬起頭來,“現在連是誰偷了那些首飾都不知道,要說處置,談和容易!”

他話風一轉,又道:“不過,老夫人也說了,全府上下馬上調查這件事,其他的都暫時先放一放,一定會把那個小子揪出來!”

羅伊伊隻覺得脖子一涼,好像自己被推上斷頭台似的,眼神微微躲閃,卻又很快恢複正常。

沒事兒,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除了她的心腹以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是她做的。

突然羅伊伊想到了一個人——紀令茹,心裏狠狠地咯噔了一下,臉色也微微發白。

這個女人也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麽單純可愛,看起來永遠笑意盈盈,有什麽說什麽,但實際上,她的心思連羅伊伊都琢磨不透。

那天她悄悄給自己的心腹送去珠寶,反倒被紀令茹瞧見了,這件事一直壓在羅伊伊心上,像個大石頭一樣,得想個辦法解決一下才好。

別看紀令茹是四小姐,身份尊貴,但對羅伊伊來說,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罷了,隻要有機會處置,她就絕對不會放過。

“三爺,早點休息吧!”羅伊伊扶著他進了裏屋。

次日天一亮,紀令月又去了老夫人那裏,得知她昨晚上一夜沒睡,心裏更加愧疚了,都是因為她的疏忽,才釀成了今日大禍,否則老夫人也不會這個樣子了,但是老夫人卻沒有任何責怪她的樣子,反倒因為紀令月太過自責,出言寬慰她。

紀令月更加愧疚了,“奶奶,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必定會將那賊人捉拿歸案。”

老夫人點點頭,“這件事你既然已經交給攝政王去做了,他的能力,奶奶自然會相信,想必要不了多久,賊人就會浮出水麵了!”

紀令月並沒有停留多久,她還得抓緊時間調查這件事,才一出老夫人的院子,就見綠翹遠遠地跑了過來。

今天她要和老夫人商量大事,所以就沒帶任何丫鬟過來,本想讓綠翹留在院子裏看守,等她回去,卻沒想到她還是跑來了。

“出什麽事了?這麽著急?”紀令月連忙迎上去。綠翹連口氣都顧不上喘,趕緊道:“小姐,剛才攝政王派人來傳信,說有線索了,請您到聚賢樓一聚。”

紀令月麵色一征,連連點頭,立馬趕了過去,沒想到陸淮琛的速度這麽快,昨天才斷了線索,今天就已經有轉機了,紀令月心裏頗為激動。

她知道這件事是羅伊伊做的,隻是沒有證據,所以不能拿她怎麽樣。

換句話說,如果證據送到了,紀令月第一個發落羅伊伊,這一次必定得將她趕出去,決不能再允許羅伊伊在府裏胡作非為。

馬車搖搖晃晃的前行,很快就到了聚賢樓,紀令月進了包房,陸淮琛看見她,微微一笑,“心情不錯啊?”

紀令月也笑了笑,“看你這樣子,應該抓到人了!”

陸淮琛點點頭,“人是抓到了,但如何處置還得看你的意思。”

紀令月一愣,不太明白這話,陸淮琛把事情說了一遍,昨天他的確沒什麽線索,而那些珠寶都已經被拆過了,要想查到,根本沒可能,所以他就另換了個思路,不再追尋那些珠寶,反倒讓所有店當鋪老板,留心前來當珠寶的人的長相。

普通珠寶店鋪老板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是碰到那種比較貴重的,即便看起來有些是瑕疵,也絕對不會放過。

這麽一來,範圍就大大縮小了,就在昨天晚上,一個當鋪老板跑到攝政王府,說有了線索,陸淮琛趕過去一瞧,才知道怎麽回事。

天才剛擦黑,一個男人趁著打洋之前來了,說要當一件東西,因為之前陸淮琛已經打過招呼了,所以那掌櫃的特地留心觀察了一下。

他的長相倒是平平無奇,扔在人堆裏也看不出來任何不同之處,可是他拿出來的寶物卻不一般,就像陸淮琛叮囑的那樣,確實有瑕疵,但價值不菲,瑕不掩玉。

雖然掌櫃的並不知道陸淮琛為何要強調這一點,但是各處都吻合他提出的條件,當鋪老板二話不說,直接就把這人拿下了,接著又趕到了攝政王府,把這件事報告給陸淮琛。

昨天晚上陸淮琛也去見過那個男人了,並且審問了他,倒是沒發現任何異樣,而他說的話也滴水不漏,隻說那東西是他撿來的,瞧著新鮮,家裏又急用銀子,所以便拿出來當了。

這種話陸淮琛自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