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家丁猶豫了一下,看到麵前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微微一頓,但架不住羅伊伊咄咄逼人的目光,還是趕緊道:“是阮夫人。”

“阮夫人?”羅伊伊微微咦了一聲,這個阮夫人是誰?她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

家丁盯著羅伊伊看了半晌,趕緊找了個理由跑開了。

府裏有誰不知道羅伊伊長得和阮氏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如果不是阮氏離開紀府去了佛寺,這輩子都不回來了,也輪不到羅伊伊進府啊!

現在阮氏唯一的女兒紀令茹回來了,紀仲自然歡喜,連帶著把羅伊伊也扔在腦後了。

羅伊伊一個人站在那兒琢磨了半晌,突然想起之前發生的一件事,瞬間醍醐灌頂。

她剛來到府上的時候,就發覺到了紀仲對自己的態度出奇的好,並不單單是寵愛,更像是一種虧欠似的,再加上之前二人在大街上相遇的時候,紀仲種種奇怪的舉動,都證明他似乎認錯了人,也就是說,在這個家裏她應該和某個人長得很像,所以成了她的替代品。

本來羅伊伊隻是懷疑,在這家裏她過得舒坦,自然不去尋找原因,但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容不得她不多想了。

尋思了好一會兒,羅伊伊還是咽不下心裏這口氣,抬腳朝著大門口走去,而這會兒紀仲已經來到門前了,就看到紀令茹朝這邊走了過來,一激動趕緊迎上去。

“茹兒,你可回來了!”紀仲激動的不輕,但他雖然是和紀令茹說著話,眼睛卻不住地往後瞥,“你母親呢?你母親在哪?”

紀仲迫不及待地詢問,相比較他的激動,紀令茹卻很冷靜,微微搖頭,”爹爹,我母親並沒有回來。”

“怎麽會這樣?”紀仲很失望,“你母親為何不回來?難不成她還在生我的氣?”

“不。”紀令茹再次搖頭,目光躲閃,難不成她要告訴紀仲,自己是從佛寺裏逃回來的嗎?如果這樣說的話,紀仲為了表達對佛祖的尊敬,肯定得再次把自己送回去。

想了想,紀令茹隻好道:“爹爹,你放心吧!娘隻是身子有點不太舒服,所以沒能一起過來,等過兩日她便會回來了。”

“身子不舒服?”紀仲一怔,又趕緊道:“哪裏不舒服?請郎中了嗎?是否吃藥了?你們手裏還有銀子話嗎?若有什麽不方便之處,盡管告訴爹爹,爹爹會盡最大能力幫助你們的。”

而這話也正好落在剛過來的羅伊伊耳中,她直接停下腳步,目光錯愕。

剛才她聽得很清楚,這個叫做紀令茹的女子,她娘親在佛寺裏生病了,紀仲就是這種反應,再結合之前家丁說的話,羅伊伊如此聰明,已經猜出來了。

看來和她如此相像的那個女子,應該就是紀令茹的母親了,阮氏這次她沒回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羅伊伊往門口一戳,正好被紀令茹看到,她一怔,滿眼帶著疑惑。

“茹兒,你怎麽了?”紀仲還在追問,“爹爹問你話呢?你怎麽不說?”

現在對紀仲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阮氏了,他想知道她好不好,在佛寺過的怎麽樣?是否有煩心事兒?

二人雖然還處在同一片天地中但往後餘生中能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想來還是讓人唏噓。

紀仲半天等不到紀令茹的回話,就見她的眼神往身後瞥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見羅伊伊正在身後看著二人,四目相對,別說紀令茹了,就連羅伊伊也很驚訝。

事實上,阮氏和紀令茹長得非常相像,二人本來就是母女,隻是年歲不同,紀令茹看上去有些稚嫩,但是現在羅伊伊就在她身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羅伊伊和阮氏長得像,但二人相差了將近二十歲,現在羅伊伊的模樣就是年輕時阮氏的模樣,也巧了,紀令茹和阮氏是親母女,二人長得像是理所應當,但是現在的羅伊伊才剛剛二十左右,所以當羅伊伊和紀令茹站在一起的時候,二人活脫脫成了親姐妹一般,這場麵太奇妙了。

好半天後,還是紀令茹先回過神來,悄悄拽了拽紀仲的衣袖,“爹爹,這個女人是誰?”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她還以為看到了自己母親呢!再一看,年歲不太對,才知道是認錯人了,不過紀令茹也很驚訝,世界上居然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

紀仲這才回過神來,拉著紀令茹走到羅伊伊跟前,介紹道:“這位是你羅姨娘,前幾日才剛剛進府,你叫她羅姨娘便可。”

“這位就是四小姐吧?”羅伊伊主動開口,上下打量了一番,“四小姐,果然生得花容月貌,想必你母親應該也是個美人坯子?”

這話一出,紀仲笑容僵硬了一下,連忙打了個哈哈遮掩過去,看他這反應也知道,紀仲從未跟羅伊伊說過她長得像阮氏的事兒,而她現在故意說起,估計是已經有所察覺了。

按理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羅伊伊笑眯、眯地打招呼,紀令茹應該對她很禮貌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麽,紀令茹看到她這樣子,隻覺得婊裏婊氣,不想跟她說話。

氣氛微微凝固,紀仲也察覺到了異樣,為避免羅伊伊生氣,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許是舟車勞頓,茹兒辛苦了,先讓下人帶你回去休息,你放心,自你走了之後,你的房間每日都有人打掃,和之前一樣,你放心住下就是。”

“多謝爹爹。”紀令茹甜甜一笑,連個眼角都沒給羅伊伊,轉身走了。

紀仲又是高興,又是悲傷,高興的是他見到了紀令茹,總算解了一點相思之苦,至於悲傷,自然是因為阮氏的。

本以為紀令茹回來了,阮氏也會跟著一起回來,卻沒想到,她卻生了病,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家裏那麽多事情,紀仲也脫走不開身,更別說去佛寺看看阮氏了,事到如今,也隻能等她痊愈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