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些煩心事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麽事兒,我都會幫你的。”

羅伊伊輕輕歎息:“老爺待我好我是知道的,隻是這件事說起來實在不是小事,一味的讓老爺

幫助,也不是長久辦法。可除此以外,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一句話沒說完,羅伊伊又使出殺手鐧,開始哭哭啼啼。

紀仲最受不了她的眼淚,當下趕緊抱著她輕聲哄著。

“還不是我母親的事兒。”羅伊伊抹了一把眼淚,“老爺,你也是知道的,我母親入了春之後就一直病著,吃了很多藥也沒用,這會兒病又更重了……”

“等一下。”突然出聲,紀仲目光嚴肅的看著她:“前幾日、你不是說你母親的病好多了嗎?”

“是啊。”羅伊伊點點頭,眼珠咕溜的轉了一圈,又趕緊道:“可是這兩日又反複了,郎中說還得再吃好些藥才能痊愈。”

她說著,突然跪了下來,淚眼婆娑的看著紀仲:“老爺,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所以隻好來求您,偷雞摸狗的事情我做了一次,讓姥爺如此為難,萬萬不敢再做第二次了,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母親不治身亡,還請老爺救救我母親的命!”

她說著就要磕頭,紀仲趕緊將她扶了起來。

看到這張和阮氏如此相像的臉跪在她麵前苦苦哀求,紀仲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從前阮氏還在的時候,不管她有什麽要求,紀仲都是一口答應。現在雖然阮氏已經離開了,麵前的人換成了羅伊伊,但紀仲已經養成習慣,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

“你是為了救你母親,孝心可貴,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紀仲說著,從懷裏掏出兩張銀票遞給她。

羅伊伊定睛一瞧,居然是二百兩銀子!

“我手上也沒有那麽多銀子,就這些,你先拿去應應急吧。”話雖這樣說,但紀仲明白,再嚴重的病,二百兩銀子也已經夠了。

想來這是羅伊伊最後一次要銀子了,等過些日子,他有時間了,便去看看羅伊伊的母親。

那畢竟是他的老丈母娘,他這個做女婿的,總不能視而不見。

然而銀子都已經給羅伊伊了,她卻還不起來。

“又怎麽了?”紀仲一皺眉頭,眼裏多了幾分不耐煩,他就算再喜歡羅伊伊,也不能這樣任由她胡來。

她像個無底洞似的,短短幾天的功夫就已經投進去四百兩銀子了,都快趕上他們家一年的花銷了,這萬一被老夫人知道了,紀仲還不得被她罵得狗血淋頭?

就算羅伊伊不考慮別人,也得考慮考慮他的感受啊。

“老爺,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羅伊伊也覺得難以啟齒,她又不是沒有良心,前前後後拿走了四百多兩銀子,什麽家庭經得起她這樣造?

所以紀仲不耐煩也在羅伊伊意料之中,但是她的確有不好推脫的事,所以就算再難為情,也得硬著頭皮開口。

紀仲清了清嗓子:“你還有什麽事,一口氣全部說出來吧。”

他隻覺得鬧心,來羅伊伊這裏是睡覺的,但現在每每一過來,張嘴閉嘴全都是銀子,好像他們之間隻剩下銀子似的。

羅伊伊也不隱瞞,悄悄的伸出了五根手指頭:“姥爺,我弟弟馬上就要成親了,婚事也定下來了,但彩禮什麽的還沒準備好。我這個做姐姐的,當然得幫一把,需要需要五百兩銀子。”

“你說什麽?”紀仲直接就站起來了,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幾根胡子也瑟瑟發抖,甚是驚訝。

之前是四百兩,現在又要五百兩,加一起都快一千兩了,這可不就是無底洞嗎?

看到紀仲這樣子,羅伊伊趕緊又低頭哭泣:“我實在沒有辦法啊,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見死不救啊。”

紀仲這下可真是為難了,一百兩銀子他還有,但大部分的錢都在李氏手裏,就算紀仲要用,也得有個正當理由。

偏偏這兩日服裏也沒有什麽事兒,紀仲實在想不出借口來。方才那二百兩銀子已經是他身上所有的家當了,全都給了羅伊伊,沒想到她還不滿足。

“老爺,我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吧。”羅伊伊附在紀仲的腿上,哭的那叫一個慘。

偏偏紀仲最吃這一套,他一開始確實很生氣,還準備罵羅伊伊一頓,可看到她這樣子,所有的怒火全都煙消雲散,一點都不剩。

“好了好了,你起來吧。”紀仲歎了口氣,“你既然已經嫁進來了,又成了我的女人,現在你碰到難關,我又怎能坐視不管?”不過他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五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一時半會兒我也拿不出來,明日我再給你想辦法。”

“多謝老爺!”羅伊伊趕緊道謝,轉瞬換上一副笑臉,歡天喜地地縛者紀仲去了內室。

別看紀仲表現的這麽為難,其實他已經想好了後路,一時半會兒不能從李氏手裏拿到銀子,但是紀仲可以隨意出入庫房。

庫房裏的銀子多的是,挪上幾百兩,他也不會被人發現,等後續手頭寬鬆了,便可以再把銀子補上去,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任何人會發現。

羅伊伊雖然不知道紀仲怎麽想的,但她知道,就憑紀仲對她的寵愛,這件事他也會辦的妥妥當當,絕不會讓她操心。

次日天一亮,紀令月正要出去走走,買點胭脂水粉什麽的。

她才剛收拾好,綠翹從外麵進來了。

看到她那凝重的臉色,紀令月一愣,連忙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綠翹輕聲道:“小姐,羅姨娘來了。”

“羅伊伊?”紀仲驚叫出聲,目光微微眯起,“她來這做什麽?”

綠翹搖搖頭,別說紀令月了,就連她也覺得驚訝。羅伊伊敬府也快半個月了,從來沒到她這裏來過,平日裏和紀令月見到了,也隻是輕輕一點頭。

如今她主動找上門來,很是蹊蹺。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紀令月一直相信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