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子一顫,齊齊轉頭,就見門外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什麽人?”紀令月大喝一聲,將首飾盒子往旁邊一放,拉開門追了出去。
她本以為是哪個膽子大的下人,在外麵故意偷聽,便也沒當回事,隻想找到她,好好嗬斥一番便罷了。
卻沒想到,一推開門就看見,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快速跑走了。
“是羅伊伊!”紀令月驚叫出聲,這個身影和阮氏如出一轍,她很確信自己沒看錯,“她來這裏幹什麽?”
紀令月來不及多想,趕緊追上去,老夫人出來的時候,剛好也聽到了這句話,甚是驚訝,這個羅伊伊向來心術不正,老夫人也是知道的,但她怎麽都沒想到,羅伊伊居然會跑到她的地盤來,膽子實在太大了。
從羅伊伊剛剛進府的時候開始,老夫人對她就很不喜歡,也許是這張臉和阮氏太過相像的緣故,老夫人一看到羅伊伊,就會想到阮氏從前做下的錯事,雖然她也很清楚,羅伊伊和阮氏不是一個人,但她總是控製不住地這樣想。
眼不見為淨,羅伊伊進府到現在,隻向老夫人請過一次安,除此之外,老夫人就沒再讓她來過了,現在她卻自己一個人悄悄的跑來了,還鬼鬼祟祟的,顯然沒什麽好事!
老夫人腿腳太慢,在後麵慢悠悠的跟著,紀令月跑得很快,才剛剛出了院子,紀令月就把她攔住了。
“你幹什麽?”紀令月還沒開口呢!羅伊伊就先發製人,憤怒的看著紀令月。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紀令月連聲姨娘都懶得喊,直呼她大名,“羅伊伊,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這兒幹什麽呢?”
“什麽叫鬼鬼祟祟?”羅伊伊眼睛一瞪,“我是來向老夫人請安的,難不成,還要向你一個小丫頭匯報嗎?”
“這倒不必。”紀令月冷冷一笑,“隻是向老夫人請安,怎麽不進去呢?”
“還不是因為你在裏麵。”羅伊伊反倒振振有詞,“我才剛到門口,就看見你在裏麵,所以想等你走了再進去,這有什麽問題嗎?”
乍一聽上去的確沒問題,但紀令月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羅伊伊這人,從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剛才她窩在門口顯然是來偷聽她們說話的,隻是被紀令月發現了,所以才跑得這麽快,但紀令月覺得如果隻是這樣,倒也不至於如此,被發現了大大方方的承認,進去請個安就是了,怎麽還要跑呢?這一跑反倒坐實羅伊伊做賊心虛了。
想來想去,紀令月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麽?羅伊伊正要開溜,老夫人就已經走過來了。
“你在這幹什麽?”老夫人冷眼看著她。
一看見老夫人來了,羅伊伊馬上收起怒容,換上一副笑臉,樂嗬嗬道:“老夫人,我是特地來向您請安的。”
老夫人重重一哼,“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免了你每日的請安,你就不必再往這裏來了,難不成,你把我說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怎麽會!”羅伊伊趕緊否認,急切道:“老夫人,就算你免了我的請安,可我再怎麽說,也是您的兒媳婦,自然應該過來盡盡孝心啊!”
“不用。”老夫人語氣異常生硬,眼中閃過一抹鄙夷。
做她兒媳婦,她配嗎?說的難聽些,不過是個小妾罷了,沒名沒份,剛進府沒兩天,居然想著和其他人一樣,每天來向她請安,簡直是做夢。
“老夫人,您怎麽能……”羅伊伊受傷的看著她,又擺出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別說老夫人了,就連紀令月看了都惡心,難不成她以為這一招,對任何人都好使嗎?殊不知隻有紀仲才吃這一套,換了旁人,隻覺得反胃再無他想行了。
“你回去吧!”老夫人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餘,拉著紀令月,轉身走了。
羅伊伊愣在原地,臉上的通紅,甚是羞憤,她心思的確不純,但也確實沒說假話,這次過來確實是來向老夫人請安的,隻是沒想到,誤打誤撞讓她發現了一個秘密。
現在羅伊伊手頭很緊,正是需要用銀子的時候,之前,她悄悄挪用了府裏二百多兩銀子,這事雖然被發現了,但紀仲卻把她保了下來,也正因如此,羅伊伊的膽子越發大了。
她明白,隻要紀仲還喜歡她,不管她在家裏犯下多大的過錯,隻要不把這天捅出個窟窿窟窿來,紀仲都有辦法,也一定會護著她。
正因如此,羅伊伊的膽子才這麽肥,本想著借著這個機會,再悄悄挪用一些銀子,等紀仲追問的時候,隨便找個借口就把他打發了,卻不曾想,老天讓她聽到了紀令月和老夫人的對話。
隔著窗戶,羅伊伊清楚的看到了那盒首飾,雖然看不清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但光從那沉甸甸的分量,也能感覺到這盒首飾少說也得上萬兩,這筆銀子如果落在她手裏,不知道能做多少事,別的不說,家裏必定被打理的井井有條,她也不用再這麽愁眉苦臉的過日子。
最重要的是,手裏有了銀子,腰板也挺的很直,到時候,她也不用再待在這個家裏寄人籬下,看人眼色過日子了,有了那麽多錢,那還不得遠走高飛,脫離苦海?最重要的是……
羅伊伊想到了自己背後的人,眼睛微微一眯,有了這筆銀子,她能做很多很多事,那個人也必定會好好的誇獎她,但是問題又來了,怎樣才能拿到那筆銀子呢?
從方才紀令月和老夫人的對話中,羅伊伊能聽出來,奈何首飾是老夫人當年的陪嫁,她一直很重視,若不是紀令月馬上要成親了,老夫人斷然不會拿出來,羅伊伊也不會找到機會,這樣的好東西必定得會好好保存。
不過羅伊伊也知道這種事急不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若有任何闡釋被人發覺了打草驚蛇,那可就不好了,最後朝院子看了一眼,羅伊伊冷冷一哼,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