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既然她是無意的,那就罷了。隻是,我三姐姐現在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不如我們先去看看吧。”紀令茹在這個時候再一次提議道。

紀老夫人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暗道她不懂事。

這兩天,從紀令茹的作為,她已經看明白了,恐怕紀令月現在真的不在府裏。要麽她就是真的像紀令茹所說一樣被人綁架了,要麽就是她現在還有事沒有回來。這任意一種可能,其實都會影響紀令月的名聲。

可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名聲對她們有多重要,紀老夫人心中是再清楚不過的。

看著一臉執著,又似乎很關心紀令月的紀令茹,她微微歎了口氣。

她的目光看向了阮氏,心中暗道她沒有把女兒教好,竟然把她紀家的女兒的性子帶的這麽偏。看來,往後她還是得好生調、教紀令茹一番才是。

心中打定了這樣的主意,紀老夫人卻沒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葉氏也聽到了她的話,就直接了當的開口拒絕,“紅袖已經說了,月兒身子不適,為何你偏偏這麽固執,非得進去看她呢?何況這深更半夜的人都已經休息了,你還偏偏得把大家給吵起來,還把你祖母給叫起來了,也不知道你祖母年紀漸大,身子也會累了嗎?”

她這一番話占了道德和人倫慈孝的全部優勢,讓紀令茹都無從反駁。

“大伯母,我不是那個意思。”紀令茹咬著自己的嘴唇,“我隻是擔心我三姐姐而已,我知道大家都是關心三姐姐的,這才無奈之下把大家都叫來了,為什麽大家偏偏這麽誤會我呢?”

葉氏懶得和她繼續做戲,她的目光直視著她,眼神中滿是不滿,“你心裏究竟打的什麽小九九,我也不想去說,也不想知道。但是若你整日都來海棠花塢找事兒,打擾月兒的休息,那也別怪大伯母不留情麵,不讓你過來了。”

紀令茹聽著她一番話,心中甚是錯愕。

作為紀家大房的主母,竟然說出來這番話,那擺明了不是意味著想和她們三房斷了往來嗎?

“老大家的,你也差不多了。”

紀老夫人眼神微微一凝開口,訓斥了一句。

她自然知道分家這件事情,其實早晚是要發生的,隻是,現在她還不想那麽快就讓她出現在自己麵前而已。

麵對紀老夫人的訓斥,葉氏就顯得乖順無比。

“母親,兒媳也隻是心疼自己的孩子,這才一時失了言,還請母親不要動怒。”

紀老夫人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和她計較,她開口囑咐紅袖和綠翹,“你們二人既然在你們小姐身邊伺候著,那就好生服侍著她,若有什麽需要,盡管去問庫房裏要就是了。”

“是。”

兩人鬆了口氣,答應了下來。

看來今天這關是過去了。

然而就在她們慶幸的時候,紀令茹卻又一次作妖了。

她走到前方直直的就要向海棠花塢的院子裏衝去,看著她這樣也不管不顧的做法,眾人皆是一驚。阮氏站在後麵,同樣也是愣神。她剛才感覺到一陣風過去,怎麽紀令茹就衝到那麽前麵去了?

“放肆!”

綠翹和紅袖反應也是極快的,她倆立刻衝過去攔住了紀令茹。可是,以她們的手勁兒一時竟沒有攔住衝動的紀令茹。

紀老夫人見狀大喝一聲,但紀令茹就像沒有聽到一樣,直直的向裏麵衝去。

就在她到了院子門前時,門卻突然被從裏麵打開了。

裏麵走出來了,一個人是讓大家都沒有想到的。

“四妹妹,你這是怎麽了?”

紀令儀一開門就看到了,向自己衝過來的紀令茹,她手上用勁兒攔下了她。不過紀令茹掙紮的厲害,紀令儀就順勢在她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也就是這一下疼痛,讓紀令茹一個機靈清醒了過來。

她看著自己麵前的紀令儀,眼中流露出錯。

這個時候,紀令儀怎麽會在裏麵呢?

她的疑問也是大家的疑問。

“儀兒,你怎麽會在裏麵?”葉氏看著站在大家麵前,一臉不解的紀令儀主動開口問道。

紀令儀聽到她的聲音,似乎像是才看到在場的人一樣,急忙上去行了一禮,“回母親的話,這兩日妹妹身體不舒服,我就經常在海棠花屋裏照顧她。”

紀老夫人心中也悄然鬆了口氣。

紀令茹剛剛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儼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若是真的被她發現了紀令月不在裏麵,隻怕這事兒傳出去後不知道傳成什麽樣子。幸好,紀令儀把她攔住了。

不過看著站在眾人麵前落落大方的紀令儀,她心裏也是悄然點了點頭。

這是個不錯的。

對於前兩日的那件事情,她心裏也有了答案。

“儀兒,月兒這兩日究竟是哪裏不舒適?”

紀老夫人順勢開口問道,紀令儀自然也是不會怠慢她的,“回祖母的話,三妹妹這兩日偶感風寒,身子總是沒勁兒,這才不肯出來。不見祖母與母親,也是怕把風寒傳染給了你們。”

葉氏聽到這話更是心疼,“這丫頭怎麽偏不知道與我說一聲呢?今晚竟然還被人這麽鬧騰。”

她雖然並沒有指名道姓,不過這話說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大姐姐,你既然說三姐姐隻是偶感風寒,那為什麽這麽多人都來了,她卻還是不肯出來呢?難道她瞧不起我們嗎?”

紀令茹聲音尖銳,杜氏也在這時又插了一腳。

“是啊,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就該請府上的大夫來看看才是,怎麽能一直這麽拖下去呢?”

阮氏見兩人一唱一和的,仿佛也是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也就此開口道:“老夫人,既然三小姐不舒服,那就讓人給她看看吧。看看她究竟是哪不舒服,讓府醫告訴大家,大家也安心一些。”

紀令儀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為難的,“她這兩日身子不適,臉色就不大好看,因此並不願見人。”

“我們又不是外人,三姐姐怕什麽?”

紀令茹說著,就要再一次往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