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眾人擔心著的紀令月,在這個地方過得還算好。

看著又一次進來送飯的人,她慵懶的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對於她的問題,來人不予理會。

紀令月看著正在把飯盒裏的食物放在桌子上的婢女,莫名的覺得有點眼熟。她走下榻來到那婢女身邊,“抬起頭來。”

對於她的話,婢女並不理會。

紀令月卻也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她用手指勾起了她的下顎。婢女一時不察,她的麵容便出現在了紀令月的眼前。

“你是紅芽?”

雖說有些不解,可是她的語氣卻是確定的。

紅芽見自己暴露了,索性也就不掩飾了,“是我又怎麽樣?”

“你怎麽會在這裏?”

紀令月心中有了些許猜測,卻還是問了一聲。不過,她已經做好了紅芽並不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的準備,所以,在聽到她的回答之前,她就已經早有準備。

“你是不是傻?我怎麽可能把這些事情告訴一個被俘虜的人?”紅芽唇角帶著嘲諷的笑容。

紀令月聞言淡淡的開口:“哦,那就不說吧。”

她這樣子倒是讓紅芽有些吃不準她的性子了,她試探刺激紀令月,“被關在這裏,你都不關心外麵的動靜?”

“那要是我關心,你會告訴我嗎?”

紀令月坐到椅子上,似笑非笑的對著她問道。

紅芽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她會順著自己的話說下去。她停頓了一下,“不可能!既然成了俘虜,就好好的待在這個房間裏。我警告你,你哪裏都別想去!”

對於她的警告,紀令月不以為意。她看著紅芽有些不滿的模樣,心中升起幾分戲弄的想法。

“所以問你有什麽用?”

紀令月反問,語氣中滿是理所當然。

紅芽被這話問的發懵,隨後便有些怒氣。

“若不是因為你,我怎麽會淪落到給你送飯的地步!”

“和我有什麽關係?”

紀令月貌似無語,實則已經在想辦法套紅芽的話了。人在激動的時候,說出來的事情就越多。而紅芽看著對自己很不滿的樣子,那這一招用起來應該就更得心應手了吧。

她在心中考慮著,嘴裏的話也沒停。

“要不是我,估計你連屍體都不剩了。”

紅芽聽到她的話,再聯想到這兩天組織裏發生的事情,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紀令月在說什麽。她輕蔑一笑,“不就是個王成安嗎?他哪有本事把我怎麽樣?本來我和他是平級的,可是卻因為你的出現,打亂了我們的計劃,這才讓我和組織的交接除了差錯。我努力了那麽久,卻因為你都被毀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紅芽明顯激動了起來。

“你要是不多管閑事,哪裏會惹出來這麽多麻煩!甚至還弄得我受到了懲罰。”

“這就是你被罰來伺候我飲食的原因?”

紀令月慵懶的模樣落在紅芽眼裏,她看起來很是舒適的表情,更是讓紅芽心中如被貓抓一樣,癢癢的。

她咬著牙根,恨恨的說。

“你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要是被外麵那些找你的人知道你是這麽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他們會不會後悔死救你!”

“找我的人?紀府裏想讓我死的人倒是有,你是我四妹妹身邊的丫鬟,估計就是她動手的吧。”

“呸!就那個女人,也配讓我給她當婢女?”

紅芽聞言有些生氣的反駁,“還有,她怎麽可能找你?知道你失蹤了,估計她開心的不得了才對!”

“那能找我的人也就屈指可數了,紀老夫人……陳大人,陸淮琛!”

她掰著手指一個個人名的數,每念到一個名字,她就暗中不動聲色的觀察她的表情。前麵的幾個人名,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跟不認識一樣。

可是在她念到“陸淮琛”三個字時,紅芽眼中閃過了驚訝。這一幕,並沒有逃過紀令月的眼睛,她微微沉默一下,“除了他之外就沒有了嗎?”

她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又似乎是故意把話給紅芽的。

似乎是看不慣她無動於衷的模樣,紅芽忍不住說道:“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要知道,那個陸淮琛為了你,甚至把王成安給放了。”

情動之下,紀令月從她口中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話音落下後,紅芽也明白自己說錯話了。

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紅芽明白了她的企圖。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猙獰了起來,“你竟然敢套我的話!”

紀令月對於情緒激動的她,聲音淡淡,“那不是你自己願意告訴我的嗎?”

紅芽被她的反駁說的心虛了一瞬間,紀令月說的沒錯,她看著紀令月這麽悠閑的模樣,想到自己因為她才成這個樣子的,紅芽就覺得心裏無法接受。

而紀令月表現出來的慵懶舒適就像是蟲子在啃食著她的心髒,她想看到她驟然色變的模樣!

隻是……

她厲喝警告,“你今天什麽都沒有聽到,若是敢耍花樣,我一定繞不了你。”

說罷,紅芽便提著食盒匆匆離去了。

她的威脅對紀令月來說不痛不癢,不過能從她的口中得知這麽多有用的消息,也算是一個意外收獲了。隻是,按照她的說法,陸淮琛為了救她而放了王成安,那他現在的處境還好嗎?

想到這些,她的眼中閃過憂慮。

“陸大人,這都一整日了,王成安一點影子都沒有。更別說紀三小姐了,你這要怎麽做啊!”大理寺裏,陳誌心焦的走來走去,看著不慌不忙的陸淮琛,他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就說了,不能把王成安放走,不能把王成安放走。可是你偏偏不聽,現在可好,紀三小姐沒回來,王成安也找不到了。”

他來來回、回就這幾句話,陸淮琛自然知道他是心中著急,所以也能諒解。他拿起手邊的茶杯押了一口茗茶,語氣淡淡,“最遲今晚,我們就能知道一些情報。”

他的話落在陳誌耳朵裏,讓他忍不住懷疑真實性。

看著陸淮琛勝券在握的模樣,他眼中閃過一絲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