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護衛是個辦事利索的人,過來片刻之後緊閉著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從中走出身姿婀娜麵容秀麗的侍女朝著他們行禮。並給陸瑾桃引路。

“我家夫人有請,進來若有不便還請見諒。”

蘇妙人琢磨這個夫人一詞的意思,想了想近來京城中來的貴人有沒有這一名號。身後的紀令月提醒,“今日京中來了一位夫人。我怎麽不知?”

為首的侍女瞧了一眼紀令月,“回郡主的話,是長合夫人。”

“似乎是有點印象。”瞧侍女身上的穿著打扮,完全不像是大渝家中丫鬟侍女的風格。“你們莫不是……?”

侍女盈盈笑道,“我們來自東臨。”

這下還真是懂了。果然如同紀令月所猜測的一樣。應當是方青雲他們的人。早知道如此,自己還是不來這裏的好。也省的有些尷尬。不過這位長合夫人怎麽從來沒聽人提起過?

陸瑾桃興致不錯,“這院子之中的布置極美,真是要叫那一群匠人來過來瞧瞧。”

蘇妙人趕緊私底下扯了一把陸錦桃的手,“咱們是否該離開了?”說完還不忘衝著陸瑾桃眨眨眼,讓她趕緊明白自己的意思。

卻在這時正廳那邊有人走來,看樣子應該是個管事的女官,“我家夫人有請。”

既然來都來了,實在沒有辦法。

崔護衛站在院內,身上帶著刀,別人不敢靠近。紀令月隻能在心裏暗暗搖頭,這家夥怕是也是個榆木腦袋。這個時候不知道勸慰公主趕緊離開此地。

“好端端的走什麽。”陸瑾桃還是一副死孩子的樣子。朝著侍女高聲道:“你家夫人在何處?”

紀令月伸手揉了揉額頭,硬著頭皮走上前。見吧見吧,又不是能少幾塊肉似得。

就在此時,前方的侍女低下頭來跟身邊的人不知說了些什麽。

步入正廳瞧見裏麵的布置,兩扇屏風若隱若現群山環繞。尤其是其中寫著的一些字,“花隱無遮月,山遠轉阡陌。”

陸瑾桃則是好奇指著正廳柱子的左側掛著的一幅畫,上麵有幾條簡單的線路,隔著屏風好似一張美人圖一般。人動畫也跟著動。

侍女朝著她們俯身歉意一笑,“還請入座吧,我家夫人稍後便來。”

蘇妙人用帕子掩嘴輕笑,“這位夫人架子倒是挺大。”

也不是蘇妙人自己嬌氣,畢竟紀令月雖然是郡主,但是她和陸淮琛的關係已經擺到明麵世人皆知。陸瑾桃還是公主,就算是她,那也是狀元郎的親妹妹。雖無封號但也是京城中的名人。

紀令月瞥了她一眼,“你是真不知這位夫人,還是故意誆騙我過來的?”

“我哪裏曉得啊。”

見蘇妙人說話間有所遮掩,紀令月無奈笑道,“你可是暗中給我下了個絆子啊。”

長合夫人,這名號聽著也怪讓人覺得奇怪的。能夠住在這裏也是非富即貴。而且又在公主府的一旁地帶。

紀令月多多少少猜出來個七八分。

那邊人還未到,聲音就已經先到了。“今日還納悶兒怎麽一直有喜鵲叫喚,原來是有貴人到訪。”

紀令月三人紛紛起身。但見前方身著青色綢鏡花衣服的人蓮步輕移。隻一眼,紀令月默默定神。果然是她。

“多日不見郡主,郡主近來可好?”長合夫人抬手示意眾人落座。

蘇妙人挽起袖子取茶水,聞言瞥了一眼紀令月,“莫非長合夫人與月月認識?”

長合夫人勾起紅唇笑道:“自然是認識的。”

瞧著這個長合夫人麵上溫婉大方,讓侍女下去隻留她們四人在此說說笑笑。

“先前和郡主有緣結實,如今再見郡主,也知道了郡主的喜事將近。”

蘇妙人還想說什麽,陸瑾桃立即挑了一塊酥餅塞她嘴裏,轉頭問紀令月:“什麽緣分啊?”

紀令月一直沉默不言,低頭暗自思索著,聽見陸瑾桃問她,搭話道:“距離上次一見長合夫人,也是三月之前了。”

三個月前的事情,那不就是紀令月當時離開京城的時候嗎?如果說那時紀令月和這個長合有所見麵。途中定然發生了很多事情。

長合夫人……不,也可以說是嵐衫。

她如今已經不是侍女,少女盤起頭發換上新衣。雖然裝作一副老練的神態來,可以掩飾不掉眉宇之間的青澀。

長合夫人握著茶水杯子頓住,“郡主說錯了,前不久進宮之時我和夫君也是見過郡主的。”

陸瑾桃不假所思問道:“夫人的夫君是?”

紀令月真的是想拿抹布給陸瑾桃和蘇妙人兩個人的嘴堵住,這不是很明顯麽,她說一起進攻,那定然是東臨使團的人了。能夠住在這兒,身份也尊貴,可不就是方青雲麽。

長合夫人淡笑不語,隻讓她們吃茶。隨後起身朝著紀令月笑道:“當時郡主匆匆一別,還有很多話沒有說,不如郡主隨我前去露台?”

……

“我還以為郡主不會來呢。”

昨日下了雪,露台這邊吹著風,要不是身上穿得厚,這麽冷颼颼遲早得凍成二傻子。紀令月保持著她的大方得體淡笑不語。

“故人邀約為何不來?”紀令月頓了頓,“看得出來,嵐衫你和皇子的關係不錯。”

麵前的長合夫人聽了這話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邊角,“嵐衫這個名字已是許久之前的了。”

“我還是喚你嵐衫比較好,教你長合夫人聽著也有些陌生。”

她們什麽時候親經過?不就是之前嵐衫負責照顧紀令月麽。

嵐衫淡笑不語,“長合二字是殿下賜予我的,我很喜歡。”

紀令月點點頭,“恩,看得出來。”

“先前殿下也去尋了郡主許久,後來得知藥王穀曾出現過郡主你的身影。卻有事情耽擱,等到再趕去之時,郡主已經離開了。”

方青雲趕去了的,隻是紀令月沒有在原地等。嵐衫麵上也不知是為此事可惜還是麵上裝的和心裏想的不一樣。

紀令月也隻順著她的話答道:“我自然是知曉二皇子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