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怎麽樣了?可是回來了?”葉氏焦急地跑出門,看這不遠處的紀衡,連忙拉著他詢問紀令月的事情。

紀令月中毒的事情原本是隱瞞著的,可是現在有些事情隱瞞不住了,紀令月在宮中竟然敢行凶想要殺害陸瑾桃,對寧太嬪更是目中無人,有人想讓她冷靜下來,然而她卻一劍刺傷了趕來的陸淮琛。

敢傷皇室,大不敬啊!

紀衡低頭不願多說,隻問了紀老夫人的情況,暫時先將此事給隱瞞住,“不必多心,此時攝政王已經準備施壓,隻是月兒犯下知錯是在太大在場諸多人都瞧在了眼裏,做不了遮掩。”

“……怎麽會。”

葉氏抓緊心口的衣襟:“月兒那孩子從前再怎麽樣,可絕對做不出這辦事。老爺,你快去求一求太後娘娘,或者去見一見皇上,寧太嬪那邊可以讓太後娘娘幫忙說與一番。”

紀衡又何嚐不知道此事,可當時……

“爹。”

紀令儀麵色慘白,那日的事情她不願與人多說,可紀令月那副模樣,她看到了。

紀令月的身上有好多血,血染了她身上的衣服,她雙眼通紅看這前方的人誰都不認識,還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滿身的傷跑了出來。而紀令月則是在追趕她,想要殺掉那個女人一樣。

紀衡夫婦二人見到紀令儀這幅模樣,隻能安慰著她:“你怎麽起來了,快回去休養著。”

“女兒……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幫不了月兒,是女兒的錯。”紀令儀顯然嚇得不輕,可紀令月好端端的一個人怎會成那副樣子,實在是讓人想不開。

“你和月兒同時進的宮,不是說月兒吃錯了東西。你可是和月兒一同長大,她怎麽會成了那副模樣?”

屋頂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隻是那人的腳步很輕,而房間裏麵的人又有著心事,又加上並非是大內高手,自然不會注意到。

“那日,女兒同月兒前去見襄陽公主,不知襄陽公主的狀況如何,原本隻是以為是一中毒事件而已。”

紀令儀見到五六個人都要攔不住她,那個披頭散發跑出來的女人愣是朝著寧太嬪的車輦前奔去。

當時的紅姑姑似乎是在場裏最為冷靜的人了,她大喊:“快將她攔下!”

這裏的她並未說是披頭散發的女官,還是後方手握銀劍的……紀令月?

寧太嬪為了襄陽公主的事情本就費勁了心神,但是誰能想到這場麵,當即有人攔下披頭散發滿身血汙的女人,然而那女人卻大喊:“太嬪娘娘!太嬪娘娘救命啊!”

宮女一聽聲音,當即認出來是誰,然而紀令月的力氣奇大無比,而且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要上去攬著她。

寧太嬪可是從未見過這種陣仗,都活了半輩子的人了,旁人尊著敬著。人在皇宮裏要是想求得平穩,定然要付出不少代價。

可你什麽時候見到寧太嬪吃虧的?

而且寧太嬪人都在跟前了,被這麽個雖然不是血肉模糊單也差不多的人給嚇了一跳。怒不可遏道:“趙何亦?誰準許你……”

“太嬪娘娘救我,郡主要殺我,她殺了太醫,殺了宮女!現在還要殺了我,下一個就是殺了襄陽公主!下一個,下一個。”

她下一個說不出來了,大喘粗氣。襄陽公主下一個人是誰呢?那不就是她寧太嬪?然後下一個呢?太後?太後的下一個呢?

估計是這邊事情鬧大了,也有可能是陸淮琛見不到紀令月著急,迅速趕來此地。

紀令月儼然已經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品性好道德高懂禮儀知廉恥的美人,而是一個瘋子。

寧太嬪眼見趙何亦大喊:“太嬪娘娘小心啊!”紀令月身份也擺在哪裏,傷一個女官還可以,但是傷一個有勢力和實力的郡主……他們遲疑了。

紀令月的劍也刺了下來。

然而刺中的不是趙何亦,也不是寧太嬪。紀令月似乎很累了一般,她看著眼前的人,被嚇著了一般抽出手中的劍。

陸淮琛痛的也隻是皺了皺眉頭,他來不及看顧傷口,而是將紀令月給抱了起來。

……

“皇子準備何時回去?”

戚夫人又再次問起了那個問題,以往之時,方青雲就會說,再等一等,他還需要稍等片刻,等一個人的決心,等一個人的死心。

而此時的方青雲沉默不語,或許這般更能回避這個問題。

“這裏當真如此好,讓你忘卻了東臨故土的溫暖,你生本就不屬於此處,他人國土和地界,豈容我等在此?”

後麵那一句話是戚夫人當年為守住臨城所說,大渝和東臨,都不是臨城人的住所,但是大渝和東臨都想將次據為己有。

或許這會增加他們的國土,又或者會使得他們得到一種滿足和充實。然而他們就是貪婪的野獸,隨時準備逮捕與剝奪。

方青雲眉頭有著解不開的愁,“她出事了。”

這個她是誰大家都清楚,戚夫人麵色平靜,“這是他們大渝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回去之後就把這件事給忘記就可。”

“夫人,難道你當年救下我所說的話都是假的?”方青雲質疑道。

“你當真以為我不想殺你?”

戚夫人雖然是東臨人,但是她的父母與親人,皆是由東臨人所殺,她天生反骨,憎惡著東臨的人,甚至也曾揚言要將東臨人給屠殺殆盡。

似乎是很久的記憶了,每當想起之時仍然是渾身忍不住戰栗,戚夫人攥緊袖子下麵的拳頭,“你去也隻會將東臨牽扯進去,我護的臨城多年,難道因為你要將所有人都給牽扯進來?”

“我行事向來有分寸,並且我在大渝多年,也從未露出任何馬腳,即使這裏的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又當如何?死我一個人,難道東臨所有人都前來陪葬?”

“你!”

忽然在這時,嵐衫推門而入,瞧見戚夫人麵色不虞隻淺笑道:“是嵐衫打擾夫人與皇子敘舊了,不過此時有緊急要事,不如讓嵐衫先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