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大渝,東臨並非是兵強馬壯的國家,前有賊寇憂患,後有遼金之人犯界。

戚夫人彼時還是東臨國一個財主的女兒,她生就有些不平凡的美貌與才智,當時東臨國外交要選一些女子前去大渝。

一老者聽見遠方的鍾聲敲了三下。他從前方探出頭來,又低聲喃喃:“怎麽是這鍾聲,不吉利。”

“老阿爹快別說了!”從屋子裏跑過來的女兒立刻緊鎖上房門,她因為老者方才說的話和這鍾聲而心神不寧,眉毛擰在一起。耳朵湊在門外麵停了一陣,喧囂的人聲吵吵鬧鬧,過了一陣才消失。

老者握著煙杆子屏氣凝神,“是什麽消息?”

女子低著頭,緊握著手關節發白。“沒有戰敗。”

“不是來人了麽?今日城裏城外來了好多將士,待會兒出城還能看到將軍,我雖然老了聽不大清楚,可那鍾聲哀鳴還是能夠聽得見的。是哪個大人物死了?”

女子立即示意老者噤聲,她拉著老者往房門後麵隱藏住身形。老者昏暗的眼睛透著破爛的門板看見一排排的士兵從房門走過,他們沒有缺少胳膊沒有破爛衣物也沒有斷掉的武器,這些人的臉上有著的隻是一種煩躁無聊甚至是敷衍的神情。

她等那些人走了之後才說:“沒有戰敗,是遼人皇子在跟一個人比武。阿爹,我們可能要搬走了。”

“我們要去何處?”老者忽然問道。

這讓她無從回答,父親的話似乎還在耳邊響起,女子想要告訴他何處皆是家,然而遼金人落下的刀似乎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她一般。血液從身體中蔓延開來,她覺得全身的筋骨都在此時斷裂一般,痛苦就在此時大爆發,充斥了整個身體。

戚夫人從夢中驚醒,她扯開脖子上纏著的絲巾,夢中有一種想要自縊的感覺,真實的簡直可怕。

“夫人可是做噩夢了?”嵐衫的影子被燭光拉的長長的,她不知何時站在這裏,也不知占了究竟有多久,像是在監視她一樣。戚夫人擰緊眉頭不語。

嵐衫端來一盆溫熱的水給戚夫人擦拭麵容,還未湊過來,戚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結結巴巴問:“我……我還有機會麽?”

“夫人這是說的什麽話,這裏除了你以外,可再無其他的人了。夫人怎麽會沒有機會呢?”

嵐衫麵容平靜,可戚夫人眼中盯著此時的她,竟然麵露恐懼之色。“你知道的,其實我並非真的戚夫人!”

“噓——”嵐衫伸出手指示意她禁言。

……

皇宮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此時最是一個適合觀察日出的時候,遠遠瞧著,頗有一股讓人心生暖意的感覺。

陸淮琛看了一整夜的褶子,難得有閑心站在此處。靳一即使知道有些事,這會兒也得讓陸淮琛休息了再說。

“那人可有動靜?”

靳一愣了片刻才曉得是在跟他說話,低下頭來:“手下已經派人時刻去盯著那夥人了,但是目前看來,東陵皇子未曾有所動作,而戚夫人更是沒有想要離開紀家的樣子。”

“哼。”陸淮琛冷哼一聲,“雖說她管了臨城多年。大渝和東臨不曾冒犯,可本王看來,一切都僅僅隻是片麵,等戚夫人一死,東臨那幫人定然會有所動作。”

靳一點頭稱是。

“不過依照我看,現如今的戚夫人似乎已經換了人。”

陸淮琛想要安排眼線是很簡單的事,隻是這會兒礙於兩國建交,不得已出此下策。這麽著急喊方青雲回去,想必是東臨那邊一定出了什麽事情。

“是否需要屬下去往郡主身邊派遣人手?”

“這些難道不是你一開始就應該做的。”

靳一默了默,忽然瞧見前方一襲緋色錦衣。陸瑾桃從一旁走出,“小叔叔!”

前不久陸瑾桃前去都城行宮,如今方回來,瞧著她臉上褪去的嬰兒肥,倒是有些我家女兒初長成的模樣。

“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陸瑾桃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我原以為去行宮是多麽有意思的事情,結果去了不是念佛就是抄寫經書。”

“嗯?”

她幹幹笑了一聲,“小叔叔可覺得我有什麽地方不同?”

“沒有。”

陸瑾桃立即看向靳一,“難道你們就沒有覺得我瘦了嗎?我在那裏也天天吃的是素食,別說是肉了,就是一點點的雞蛋和油腥都沒有見到。”

“你素來嬌生慣養,吃一吃苦也是好的。”

陸瑾桃一聽當即不樂意:“也就是你對我說說,如果是月月的話……”

“咳咳!”靳一立即咳嗽一聲提醒她。

她瞪了一眼靳一,小跑到陸淮琛身邊,“可有什麽話要我拖帶給月月的,咱們都這般關係這般親近了,小叔叔信得過我的話,盡管找我就是了。”

“你?”

陸瑾桃見到他不屑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心虛,“怎麽?難道除了我,還能有誰正大光明的出現在月月身邊嗎?”

也就是陸瑾桃敢這麽說,要是小皇帝的話,這會兒已經被罰去抄寫並背誦經典了。

靳一瞧自家主子的神色並無多少的不悅,“不必了。”

“為什麽?難道你們連話都說不成了?”

陸淮琛沒有回答她,倒是一旁的靳一衝著陸瑾桃使眼色,再這麽說下去的話,姑奶奶你怕是要在行宮待到老死了。

好在陸淮琛並不與她計較太多,靳一朝著陸瑾桃擺手:“公主,最近你不在實際上發生了很多事情,如果你不想再次回到行宮的話,最好是見到王爺就躲著點兒。”

“憑什麽?”陸瑾桃不屑反問,“是不是玥玥和我小叔叔出了點事情,我就知道他們不擅長解決,在行宮待著要無聊死了,待會兒我且去休息一下,你準備一些要送給月月的東西吧,我晚些會去紀家一趟。”

靳一稱是,見陸瑾桃走遠才放下心神來,這公主也太敢說,平時他們都不敢子啊陸淮琛麵前表露出半點想法來。主子的事情一般都是被偏愛的都是有恃無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