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元連忙改口,話語溜到嘴邊一轉,“當然能讓你拋開偏見,是本王的榮幸。”

綠翹在一旁看著,不免為方青元感慨一絲可憐。

她同九龍站在一處,不由出聲感慨道,“殿下真是辛苦啊……”

剛開口,綠翹才猛然意識到九龍還站在旁邊,她猛然閉上了嘴。

九龍壞中抱著劍,聞言卻是煞有其事道,“把辛苦換成可憐比較貼切。”

綠翹:“……”

真是奇怪的一對主仆。

一旦把人當做朋友,紀令月對他的態度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

方青元這才察覺到,與她當“朋友”的真正好處了。

把人拉到座位上倒茶遞點心,紀令月基於人道主義對他進行了口頭上的關懷後,好奇的問道。

“我回來的消息,沒有人告訴你嗎?”

在紀令月與陸淮琛回來的當天,各方派出去的禁軍紛紛接到消息回歸營帳。

提到此事,方青元心頭的怒火倏然而起,他咬牙切齒道,“陸淮琛那個黑心肝的家夥,他故意攔截了人向我傳遞消息。”

“若非我發現周遭禁軍往林外撤退,心中有了猜測便打算先回來看看,還不知道自己被他擺了一道。”

紀令月大窘,沒想到攝政王居然還會做出這麽……幼稚的事情?

“他……”紀令月還想為陸淮琛辯解一下,越想越覺得他是故意的,隨即默默地閉上了嘴。

“行了,不說我。”方青元看了她一眼,俊眉一挑,“你既然回來了,應當知道那晚綁架你的凶手是誰了。”

“讓我猜一猜,那人是不是早就被陸淮琛宰成碎片了?嘖,他還真是愛搶風頭……”

紀令月嘴角的笑意倏然變淡,她頃刻間的反應很快被方青元捕捉到了,他敏銳道,“怎麽,難道還沒解決?”

“是啊,還沒有。”紀令月支肘托腮,神色很淡,“畢竟人家是一國皇子,在鄰國土地上幹了燒殺擄掠的事,礙於兩國之間的關係不能公然撕破臉。”

“一國皇子?”方青元蹙眉,他眸底倏然閃過一抹鋒利的芒色。

那聲音陡然一冷,“對你做這些事的是西涼景那個蠢貨?”

她指尖漫不經心的在桌麵上劃過,隨意點了點,“蠢貨嗎?這兩個字描述他還真是十分貼切。”

紀令月如今對西涼景不僅是厭惡,更有生理上的排斥。

一想到他打算先找人淩辱自己,再一把火活活燒死她……紀令月就恨不得將他裹上麵粉扔進油鍋裏油炸幾百遍,再扔到亂葬崗喂狗吃。

她從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西涼景她絕對不會放過。

但最危險的人,還是西涼嫵。

這個女人心思詭詐又陰險,更頭疼的是她或許和薛妙在暗中達成同盟。

紀令月歎了一口氣,她感覺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怎麽無緣無故惹了這麽一堆麻煩?

“陸淮琛那個家夥到底在做什麽?”方青元冷下了臉,他倏然起身,拂袖欲朝門簾外走去。

“等等,你這是打算做什麽?”紀令月雙手撐著桌麵起身,美眸瞪大。

方青元見她反應如此強烈,以為她猜出自己要做什麽出聲阻攔,神情有些不虞了起來。

語氣有些生硬,帶著冰渣子似的冷,“你別攔我。”

“攔你個頭!”紀令月忍無可忍,她握緊拳頭淩空揮了揮,咬著後槽牙對他道,“你這麽大剌剌的走出去,是想害死我嗎?”

方青元是躲過眾人的視線悄悄過來的,從他並未讓人通傳,而且直接闖進來這一點就能才猜出來。

他若是這麽大搖大擺走了出去,第二天整個營帳絕對會傳出關於她十八種不同版本的桃色傳聞。

方青元這才想到這一點,臉上有些冷硬的神情逐漸緩和了起來。

“知道了,多慮。”

留下一句話後,他如同開時那般,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一個兩個都這麽來無影去無蹤,都把我這兒當做什麽了,菜市場嗎。”紀令月忍不住吐槽。

有功夫真是可惜為所欲為。

紀令月哼哼一聲,半點都沒去猜測方青元去了哪裏。

“紀令月那個賤人,居然能活著出現在本王麵前,當真是好大的運氣。”

西涼景坐在位置上,臉色鐵青無比。

這兩三日他不得不待在營帳之中,因為一出門就會接受到那些人打量的視線,還有一些不堪入耳的傳聞。

“都怪她!本王的一世英名都被那個女人的栽贓陷害給毀了!”

西涼景大怒之餘,伸手將桌上的茶幾通通掃**在地,摔成七零八落的碎片。

底下的奴仆紛紛垂首跪在地上,眼中卻是一片麻木之色,

他們似乎已經對這個場麵習以為常了。

“一世英名?你也不怕玷汙了這四個字。”森冷的聲音陡然從身後傳來。

西涼景周身驟然一僵,雙腿像是被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可這個聲音,他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

西涼景咬著後槽牙道,“方青元,你不經通報就擅闖我西涼營帳,你眼中還有沒有我西涼國了!”

方青元慢慢從暗處走出,他姿態閑適的像是逛自家的後院,隨意坐在椅子上,折扇一展,端得是翩翩俊俏公子的模樣。

隻是那眉梢染著比霜還迫人的寒意,饒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虞。

方青元挑眉,譏嘲道,“你西涼國昔日也不過是一個蠻族聚集地,隨後群體遷移才誕生西涼這麽一個彈丸小國。”

“說實話,本皇子當真還看不上區區一個西涼國,。”

方青元毫不留情的一句話,頓時讓西涼景臉色大變。

西涼景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自然是本皇子心情不好,來找個人罵一罵,能讓我開心一點。”

方青元似笑非笑,把一國皇子形容成他用來打趣時間的玩具,整個過程都顯得十分順理成章。

西涼景大怒,指著他道,“你!”

“我什麽我?”方青元一合折扇,他視線淡淡掃了西涼景伸出的指尖,“再讓我看你把手對著本皇子,這跟手指幹脆剁了喂狗。”

一句輕飄飄的話,嚇得西涼景連忙縮回手來。

他梗著脖子怒罵,“你敢!”

方青元眼神幽幽一瞥道,他冷笑,“你覺得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