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令月疑惑的走到他麵前,隻見陸淮琛微微傾身,抬手輕捏著她下頷,逼迫她抬起頭來。

女子羊脂玉般白皙瑩潤的肌膚上透著淡淡一抹緋紅,她那雙瑩潤澄澈的眸帶著小鹿受驚般些許的慌亂。

他滿意的看著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神情,指腹上柔軟的觸感讓他心底微微一顫。

陸淮琛笑,“本王才是這場狩獵最終的勝者。”

“你隻需要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榮譽與勝果,本王會親自送到你麵前。”

紀令月被這極致的美顏衝擊的目光失神,再被這句話給衝得靈魂一顫。

等陸淮琛離開,紀令月整個人還沉浸在方才巨大的衝擊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而不遠處,一抹摻雜著劇烈恨意的目光與視線聚集在她身上,如一把鋒利的利刃頻頻剜去。

西涼丹站在一顆粗壯的樹幹後,看著紀令月恨得咬牙切齒。

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站在她那裏,為什麽陸淮琛與方青元都喜歡那種花枝招展的女人!

薛妙不知何時慢慢走到她身側,看著紀令月所在的方向,輕聲感慨著。

“我這位三表妹,不管走到哪兒都惹眼的很。”

西涼丹狠狠咬著後槽牙,“不過是憑著一張狐狸精似的臉,有什麽好得意的。”

薛妙笑了笑,“待會兒女子也可以進入狩獵場中,公主也要進去?”

“有什麽好進的。”西涼丹不耐煩的回道。

“這樣啊。”薛妙仿佛沒聽見她不耐煩的語氣,她兀自道,“三表妹好像會參與狩獵。”

“身為一個女子還如此拋頭露麵,不知廉恥。”西涼丹毫不留情的嘲諷。

薛妙笑了笑,“說起來我有些擔心她,去年她因為意外從馬上栽落,躺在屋中休養了近三個月的時間,更是險些傷了臉。”

她語氣慢慢變得意味深長,“獵場上什麽事都有,真希望今年不要再出什麽意外了。”

意外?西涼丹原本在氣頭上,聽到這番話後眼眸危險的一眯。

是了,狩獵場上危險四伏,一旦踏入,有什麽意外都是無可避免的。

西涼丹嘴角微微一勾,她倏然轉身,對著玉桃飛快道。

“幫我準備一匹馬,我要進狩獵場。”

玉桃懵了,“公主殿下,您這是……”

“別廢話,按照我說的話去做。”西涼丹狠狠嗬斥,腳步慢慢加快。

薛妙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慢慢揚起一抹笑來。

鼓聲敲響,示意著這場狩獵已經開始。

無數細碎的馬蹄聲交相響起,刹那間塵土飛揚,隻留餘幾抹顏色劃過。

紀令月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扭頭對綠翹與阿瑤道,“我們也準備一下吧。”

綠翹牽來流星,紀令月摸了摸流星的鬃毛,利落翻身上馬。

阿瑤也跟著上馬,她在江湖中待久了,見過的人多了,便會一些騎射之術。

紀令月掃了一眼仍有不少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人,一拉韁繩,策馬離去。

綠翹遠遠望著,搖手道,“小姐,注意安全啊!阿瑤,記得照顧好小姐!”

紀令月擺了擺手,瀟灑揚長而去。

靳七作為紀令月的護衛也策馬緊隨其後跟上。

入了林中,紀令月背上搭著弓身,視線掃了一圈,看到飛奔的獵物後猛然抽出箭矢。

搭弓,射出,命中,一氣嗬成。

這流利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手法不僅被她做的賞心悅目,而且命中率極高。

靳七稱讚了一聲,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紀令月的射術。

“郡主師從何人?”

紀令月放下弓,聞言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罷了,自己閑暇時偶爾會練練。”

畢竟是前世學會的,若是說的太詳細,隻怕徒增懷疑。

靳七沉吟,卻是問道,“屬下好像未曾見過郡主院中有弓箭之類的東西……”

紀令月心內咯噔一條,她怎麽突然忘了這一茬!

“咳……在這世上女子習騎射之術總歸容易惹人非議,不如低調一點,也省得旁人指指點點。”

“畢竟府中先前還有幾個不安分的人在,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把弓箭扔了。”

靳七不屑,“郡主理睬那些凡夫俗子之人做什麽,她們自己活得不痛快,便專挑旁人的刺。”

“這種人何須在意,這輩子就這麽長,自己都活不過,還管旁人作甚。”

紀令月偏過頭,突然笑吟吟的望著他。

“說起來,你剛到我身旁時,給我的感覺就是如你說這番話一樣。”

靳七聽出她言外之意,那娃娃臉浮現一抹笑,“如郡主所說,屬下現在難道變了?”

紀令月揮揮手,“倒也沒有,隻是這一念頭似乎在某個人身上不起作用了而已。”

靳七罕見的一愣。

他很快會意到紀令月這句話的意思,緩緩露出一抹笑,微尖的小虎牙露出。

“郡主知道了?”

紀令月輕哼一聲,再度射中一個獵物後,懶洋洋道,“隻要不是傻子,誰都看得出來。”

靳七揉了揉鼻間,聞言道,“倒還真有個傻子。”

她挑眉,“誰啊?”剛問完,突然明白了什麽,噗嗤一笑。

紀令月十分讚同的點頭,“說的也是。”

說罷,她朝著靳七投去同情的目光,“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那丫頭對上自己的事情便化作木頭腦袋,你若是不明顯一些,她隻怕一輩子都不會明白。”

阿瑤從靳七光明正大出現後就一直看著他,眸中不知流露著什麽樣的情緒。

聽到兩人的對話,起先還有些模模糊糊,到最後總算聽出了點什麽名堂來。

在營帳中,陪著紀令儀的綠翹忽然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紀令儀關懷問道,“可是身子不適?”

綠翹揉了揉鼻尖,聞言連忙搖頭。

“奴婢無事,隻是突然想打噴嚏了。”

紀令儀笑,打趣道,“指不定是有誰在心底想著你呢。”

綠翹靦腆一笑,“大小姐莫要打趣奴婢了。”

她一個侍婢,除了自家小姐,還有誰會念叨著自己啊。

如是想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總是頂著娃娃臉說著十分惡劣話語的男人來。

她擰眉,該不會是這個人在小姐麵前打小報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