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能夠肆意揮灑汗水活動筋骨,紀令月錘了錘肩膀,隨後拍了拍黑色駿馬的頭。

她咧嘴一笑,“多虧了你,我玩的很盡興。”

流星長籲一聲,那呼聲竟能被詭異的聽出幾分不滿的情緒來。

紀令月一愣,隨後仰頭放聲大笑。

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她抬指擦拭去眼角溢出的淚水,哭笑不得。

“好吧,對於你來說卻是是憋屈了。”

說著,她拉了拉韁繩,“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要是因為超時輸了這場比試,她鐵定得嘔死。

而在原地等著的人們紛紛探頭,卻礙於陸淮琛在場不敢太過誇張的看,隻能各個伸長了脖子。

遠處慢慢走出一道身影,眾人定睛一瞧,竟是西涼嫵騎著馬回來了。

西涼丹眼眸一亮,立即帶人上前將人圍住了。

她瞥了眼兩個空空如也的箭矢,臉上的笑意倏然放大。

“我就知道皇姐一定會贏的。”

西涼嫵翻身下了馬,她掃視著四周,“紀令月回來了嗎。”

一提到這人西涼丹臉上的笑意微微收了起來,她掃了那些看熱鬧的大渝官家小姐們一眼,故意大聲道。

“誰知道呢,別是半隻獵物都射不中,躲在林中不敢出來了吧。”

此話一出,頓時惹來無數道如刀子般嗖嗖飛來的眼刃。

西涼嫵拉住她,假意佯斥,“不可在眾人麵前如此無禮。”

一般這個時候。西涼丹便會故意撒嬌說“反正你是未來的攝政王妃,還能怕這些人不成”等諸如此類的話。

可今日,西涼丹卻是眼眸微眯,她隻是一個人自言自語著,那其中的話卻讓西涼嫵聽得一清二楚。

“該死的,看我日後登了高位,怎麽嗟磨你們這幫今日嘲笑我的賤人。”

西涼嫵瞳眸微微一縮,掩在袖中的手指僵硬的一屈。

高位?登什麽高位?

西涼嫵不會傻到覺得,西涼嫵說的是西涼國的高位。

她在西涼皇宮中已然橫行霸道慣了,除了皇後與太後,還有誰能攔得了她?

而且就算是西涼國的‘高位’,也管不了大渝國的人。

眼下,隻有一種可能——

西涼丹開始打大渝的心思了。

她在打算代替自己,嫁到大渝!

要嫁給誰,豈不是一目了然?

西涼嫵心中頓時湧起滔天怒火,被紀令月挑釁時她都不曾如此火冒三丈過。

尖銳的指甲慢慢掐入掌心,她眼中的陰鷙與瘋狂如潮水般迅速湧起。

該死,覬覦她東西的人,通通該死!

西涼丹忽然感覺到一股森涼的寒意從脊梁處直直竄上,她猛然扭頭,除了西涼嫵靜靜的看著自己以外,什麽也沒有。

她摸了摸後腦勺,疑惑的蹙著眉頭重新轉了回去。

眾人翹首以盼,像是要把林中深處給盯川一個洞來。

眼看著一炷香的時間就要燃盡,方青元也不由開始擔心了起來。

“這麽久了,她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說著,他一副打算動身衝進林中找人的模樣。

陸淮琛靜靜看著,他沉聲,“靳一。”

靳一拱手,立馬會意,“屬下、明白。”

靳一的話剛落,不知誰喊了一聲,“郡主回來了!”

紀令月一路上都在安撫著悶悶不樂的流星,她哭笑不得,覺得此馬太有靈性的同時又太有性格。

好不容易看到了起點,她雙腿一緊蹬著馬背打算一鼓作氣衝過去,可就在這時,流星忽然長長嘶鳴一聲,高高揚起了長蹄。

紀令月錯愕,她立馬貼緊了馬身,高聲喚道,“流星?”

流星不知道出了什麽變故,突然在原地躁動如無頭蒼蠅般瘋跑甩著頭。

“天呐,小姐!”綠翹沒有想到會突生這種變故,她嚇得差點暈厥過去。

她一下子捂住了嘴,竟是不自覺的要衝上去。

手腕陡然被一道強勁的力道往後一拉,靳七有些惱怒的聲音傳來。

“回來,你難道不要命了嗎?”

綠翹心如刀絞,她眼眶蓄著淚,看著在馬背上幾欲摔出的紀令月。

“可是小姐!”

靳七肅了肅神情,“你離遠一點,我上去救小姐。”

綠翹再焦心,也知道這不是自己逞強添亂的時候,她含著擔心後退了數步,眼睛死死盯著場中。

場中一片慌亂,紀令月兩手死死拉著韁繩,粗糙的繩子頓時磨破了她的掌心,滲出絲絲血跡來。

紀令月半個身子飛出馬匹之外,她死死咬著牙一腳踩著馬鐙,整個人就這麽險險靠著馬身側身飛起。

她乍一看有驚無險,卻隻有自己知道,快要撐不住了。

算了,與其被突然發狂受驚的馬狠狠甩出去再被踩幾腳,還不如自己滾出去。

在混亂之中,紀令月飛快掃了眼身後,見是一片空地,她咬咬牙,準備抱頭滾了出去。

希望不要磕到腦袋,紀令月暗暗祈禱著,眼睛一閉,縱身往馬兒衝去相反的方向一栽。

就在她鬆手的瞬間,場中有兩道身影幾乎是同一時刻消失在原地。

方青元所站的地方恰好迎著紀令月摔出來的方向,他伸手本欲攬過她腰肢,身側卻突然淩空飛過一道摻雜著濃烈殺氣。

他猛然警惕,反手一擋,竟是靳一!

“我靠!”方青元驟然爆了聲粗口。

紀令月緊緊閉著眼,她準備迎接那刺骨的痛意時,忽然栽倒一個溫熱的懷中。

她緩緩睜開眼,雙眸對上那道似笑非笑的神情。

“紀家丫頭,你又欠我一命。”

紀令月心跳仿佛在這瞬間漏跳了一拍。

鬼使神差的,她竟冒出了一句話。

“還不了,以身相許如何?”

陸淮琛攬在她腰肢上的手驟然一僵。

紀令月回過神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當真是色欲熏心了,腦子都被馬一起摔倒爪哇國去了嗎?

女子要矜持,這麽粗魯把她家王爺給嚇跑了怎麽辦。

於是紀令月舉起雙手一臉無辜道。

“我開玩笑的,王爺不要放在心上。”

陸淮琛眼眸微眯。

他危險道,“哦?開玩笑的?”

紀令月還沒琢磨出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手腕猛地被一股力道扯去,她還沒站定,就被扯出了陸淮琛懷中。

方青元蹙著眉掃了她一眼,擔憂道,“你沒受傷吧?”

紀令月愣愣的,好半晌才緩過神來。

她搖頭,“我倒是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