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聰明,一學便通透,聞言道。

“可是為了與其他國家聯姻一事?”

葉氏輕輕頷首,她看著眼前如花似玉兩姐妹,憂心忡忡的歎了口氣。

紀令月與紀令儀,並稱為京中雙姝。

紀令儀婉約端莊,如水中靜蓮,清麗若仙;紀令月沉魚落雁,如盛放牡丹,嬌豔明媚。

從紀衡口中聽說,那幫使臣見著他總是似有若無的試探著二人是否婚配。

見紀衡閉口不談,便暗地從旁人口中探聽消息,任是誰都能猜到他們的心思。

紀令月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她支肘撐著下巴漫不經心的問道。

“葉姨可是在擔心我們二人會被選中聯姻?”

葉氏憂心忡忡的頷首,“是,我怕宮宴當日,他們會將心思打在你身上。”

她還是沒有將紀衡告知她的事說給兩個人聽,免得她們胡思亂想。

紀令月抿唇,她隱約猜到了。

紀令儀寬慰著葉氏,“葉姨莫要擔憂了,我相信有爹在,您想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紀令月點頭,從桌上拿了塊糕點慢慢嚼著,聞言附和道,“是啊,宮裏還有姑姑與小皇帝在呢,您就是太多慮了。”

這不僅僅是一句寬慰的話語,事實上她就是這麽想的。

紀令月想著,電視劇中需要聯姻和親的要麽是不受寵的公主,要麽就是從官家女子中隨意推出來挑選一個。

若她還是那個隨時會被炮灰掉的女配,指不定這聯姻遠嫁的名頭就落在自己頭上來。

可今非昔比,怎麽想會被看上絕對不是她。

如是想著,紀令月安心的等待著宮宴到來。

直到宮宴到來的那一天,她才知道,這次的烏鴉嘴已經不止是從嘴巴上體現出來。

這個奇怪體質不知從何時悄無聲息的升級,隻要心裏一念叨,高高的大旗迎風飄揚,震得她猝不及防。

有了幾次經驗,紀令月進宮不再如當初那般有些不知所措,還得強撐著表麵鎮定。

與那份假鎮定想必,如今紀令月自認也算是修煉到家的,起碼能夠迎著齊刷刷望來的視線麵不改色的走入大殿之中。

隻是剛行至正殿門口中,便有一道身影將她攔住了。

來人折扇一展,眼梢噙著淡淡的笑,端的是風流肆意。

紀令月第一個反應就是好奇的問道。

“你這樣不冷嗎?”

大冬天搖扇子,這操作真是學不來。

“風度懂嗎。”

方青元下意識道,隨後察覺這個動作實在是太傻,便把扇子一合,扔到了九龍手中。

他眉開眼笑的看著她,“總算舍得出門了?”

紀令月眉心一跳,聞言道,“這是宮宴,我身為郡主,當然要到場。”

“哦?”方青元挑眉,“那救命恩人喚你,你為何不應。”

果然,就知道他要揪著這件事不放!

紀令月眨了眨眼,裝傻道,“啊?殿下何曾喚我了。”

她心裏哼哼著,沒證據,我就是打死不認你又能耐我何。

“你這丫頭,別以為你心裏頭想的那點小心思我看不出來。”

方青元察覺出她心裏的小算盤,不由又氣又笑,抬手在她頭上輕輕一敲。

紀令月立馬捂著頭發閃到一側,瞪了他一眼,“我打扮了許久,你可別給我弄亂了。”

“還有,我說的有錯嗎?”

兩人站在一側,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男子相貌俊美,女子容顏昳麗,二人對立站著,倒瞧著十分登對。

有心人暗暗打量著,見男子竟是東臨國二皇子,心下頓時生出諸多思量來。

如今大渝雖有大國第一之名,但東臨國極為強勁,在大渝身後直追不放,近來有了隱隱超過的局麵。

而這其中,離不開這名傳聞中天資卓絕,能與陸淮琛並駕齊驅的二皇子方青元。

隻是方青元此人耐不住寂寞,喜愛四處遊曆,行蹤不定。

據小道消息稱,他搭理朝政全憑心意來,雖然人不在東臨,百姓對他的呼聲卻也是極高的。

東臨老皇帝對他也是極其偏愛又無奈,所有人將他視作登基不二人選。

聽說他府中一個妾室通房都沒有,若是能被他看上眼,即便是妾室,那也是未來的妃子。

在後宮的事誰又說得清楚,靠新機手段,從底層摸爬滾打到貴妃也不是毫無先例。

如此一想,嫁給方青元何嚐不是意味著飛黃騰達?

況且方青元亦是青年才俊,如此一來,今夜為了他盛裝而來的姑娘數不勝數。

故而一些人意外看到了這一幕,心都涼了一截。

紀令月是何等人?

背靠紀家這顆撼不動的蒼天大樹,與當朝公主同級,宮中更是有紀太後撐腰。

她若是嫁給方青元,未來東臨國皇後必然是她的。

而方青元娶了她亦有好處,怎麽看都沒有別人什麽事兒了。

於是一個個心灰意冷來起來。

而處在眾人中心的二人一無所知。

“行了。”

方青元把人揪了回來,他咬牙切齒著。

“你要是再對我視而不見,我就把花舫那天的事情說出去。”

紀令月微微惱怒,“你這是在逼我?”

“不逼你,你又怎麽會見我。”

方青元看著她,眼中複雜的情緒讓紀令月陡然一愣。

她心裏頭驟然湧起一股不好的念頭。

不會吧……難不成方青元對她有那個意思?

紀令月成功的把自己給嚇著了。

方青元察覺到紀令月微微僵硬的身子,以為自己將人嚇到了,便放輕了語氣,隻是言語之中滿是無奈。

“郡主難道連與我交個朋友都不願意嗎?”

朋友?你那是交朋友的語氣嗎!

紀令月險些炸毛,她狐疑的掃了方青元一眼,又覺得自己會不會太過敏感。

聽說母胎單身久了,對異性一個正常不過的語氣都能歪道爪哇國去。

紀令月基於自己附和其中一個條件,很快把方才的錯覺判定為自我意識過剩。

聽到他說的‘交朋友’三個字,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微微笑著道,“能與東臨國的二皇子殿下結交朋友,是我之幸。”

聽到她這般生疏的稱呼,方青元眉頭微微一蹙。

正當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一道聲音自一側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