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見她笑得花枝亂顫,忍不住伸指對著她眉心一點,“你啊,等哪天這件事落在你身上,我可得讓儀兒好好出口氣。”

紀令月笑咯咯的一躲,隨即道,“我知道,待會兒便去蘇府。”

“你先等等,你爹在府中,我去找他要幾名侍衛來隨你出門。這京中入夜魚龍混雜,你可莫要走的太急走散了。”

葉氏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匆匆去了書房。

待她出來時,身後不僅多了十幾名侍衛,手中更是多了一袋看起來分量不少的銀袋。

葉氏將銀袋子塞到她手中,“你爹聽說你要出門,除了囑咐你多加小心,莫要因為貪玩而在外流連。”

“這袋銀兩也是他給你的,裏頭還有我添的銀錢,足夠你花銷了。”

紀令月感受到掌心那沉甸甸的分量,心內大窘。

這分量抵得過尋常百姓一輩子花銷了吧……居然還隻是她出行一趟的資本。

到底是她從前奢侈的形象太過於深入人心,還是說這紀府壓根就不差錢?

蘇妙人走了出來,見到紀令月臉上頓時溢出些幾分笑意。

“沒想到你居然會來找我。”

紀令月笑吟吟道,“蘇小姐日理萬機,今日可有空陪我出去逛一逛。”

“準了。”蘇妙人微抬下頷。

兩人目光相接,紛紛笑了出來。

“隻是可惜瑾桃在宮裏,不能隨時隨地出來。”紀令月還有些遺憾。

豈料蘇妙人隻是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她身後突然傳來不滿的聲音。

“你不喊我,我怎麽出來。”陸瑾桃一襲粉紋錦緞裳,癟著嘴走了出來,她瞪了紀令月一眼。

“好你們兩人,看來是瞞著我偷偷出門玩兒了。”

紀令月沒理會她的抱怨,有些意外的走到她麵前,“你這時候居然還能出來?”

陸瑾桃一瞪,“你這是什麽意思?”

“行了小炮仗,別一點就燃了。”紀令月見她真有些急了,笑著捏了捏她鼻尖,“時候不早了,出去吧?”

陸瑾桃哼哼一聲,嘴裏雖不依不饒,手卻很誠實的勾搭著她手肘嗎,歡歡喜喜的出門去。

三人身份不凡,帶的護衛幾乎將她們包圍在一個圓心之中。

紀令月剛開始還嫌棄太過惹眼,很快的便察覺到其中的好處來。

那些摩肩接踵,前腳挨著後腳的百姓幾乎隨處可見,集市鬧哄哄的,唯有紀令月三人不必忍受那種可怕的場景。

“你看看那個帶白色氈帽的,是不是北烽國人特有的服飾?”陸瑾桃朝前指了指,果然在一個攤子麵前看見了身著不一樣服飾的人。

三人走去,便看到攤子上擺著絨毛般的東西

陸瑾桃好奇極了,她問道,“這些是什麽東西?”

那攤主見三人衣著不凡,身旁更是有數十名侍衛開路,一看便是身份不凡的官家女子。

他連忙介紹著,帶著北地別樣新奇的口音,“這些是從不同動物身上割下的皮毛製成的圍脖。”

陸瑾桃伸手輕輕一抹,那柔軟的觸感頓時擊中了她的心。

紀令月眼眸一亮,動物皮毛製成的圍脖,肯定又軟又舒服!

她替紀老夫人她們挑了好幾樣,陸瑾桃與蘇妙人也沒落下,三人出手大方,一下便把攤子給清了。

那攤主眨了眨眼,似乎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銷完了,頓時笑得比花兒還燦爛。

笑著把三位財神送走後,紀令月突然察覺不少攤主虎視眈眈投來的視線。

她一愣,隨即想到自己‘揮霍’的場麵,不由哭笑不得。

“還好今日帶了侍衛,要不然真被當做冤大頭狠狠宰一頓了。”

三人買的東西自然由護衛拎著,她們走走停停,不知不覺積攢了不少東西。

就在這時,前方響起敲鑼打鼓之聲,頓時吸引了她們的視線。

“瞧一瞧看一看啊,來自五湖四海的珍稀用物,隻要諸位來挑戰,寶物通通送!”

這一聲吆喝攬客聲頓時把紀令月思緒拉回了從前,她漫無目的的走在廣場中央時,也有擺著攤子的攤主這麽喊著。

如出一轍的話讓她驀然有穿越時空的感覺,隻是兩個世界始終不同。

記憶與現實重疊的一瞬,很快便被切割開來。

紀令月心底頓時湧起淡淡的失落。

陸瑾桃有些驚訝的聲音響起,“這是什麽?”

紀令月回過神來,聞言抬眸,隻見台上掛著高高雲梯,雲梯四周用支架撐著,上端掛著紅綢彩緞。

旁邊還設置了不少小機關,更是有靶子立在場中央。

饒是紀令月也有些驚訝,“這裏什麽時候搭了這麽多東西?”

一名帶著喜慶笑的男子敲鑼打鼓,看著底下被吆喝聲不斷吸引過來的人,這才開了嗓。

“過五關斬六將,哪位英雄好漢敢為美人贏得彩頭博她一笑盡管出手。”

說著,他側身將身後琳琅滿目的獎品展露出來,頓時引得底下一片嘩然。

有人問,“這怎麽個玩法?”

那男子笑,“先抽取紙條,隻要按照紙條上到達雲梯上拿到東西就算勝利,便能隨意從我身後挑選一件喜歡的東西。”

“挑戰越困難,能拿到東西的價值便越高。”

有人指著仿佛高聳如蒼鬆的雲梯上,那仿佛要隱沒在夜色之中的彩綢問道,“那若是有人到了最上方呢?”

那男子神秘一笑,“那我們便贈你一個願望。”

願望?這兩個字頓時讓眾人一驚。

“諸位隻要知道,能拿出這麽多東西相贈,我們便不是什麽坑蒙拐騙之流。”

“我們也不收銀兩,願意參與遊戲的隻需去找那位坐在桌子前的小哥拿牌子便可。”這男子指了指坐在鋪著紅桌布前的男子,笑著道。

“有誰願意上場?”

眾人麵麵相覷,果真有不少人紛紛踴躍報了名。

紀令月昂著頭,看著仿佛望不到邊際的雲梯,隻覺得脖子有些酸痛。

她啞然,“像我這種不會功夫的,估計隻能站在底下仰望他們了。”

陸瑾桃覺得有趣,眼眸瑩亮。

前十名男子遞了手牌,紛紛站在雲梯之下做著熱身,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