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人輕哼了一聲,一副你別想瞞著我的表情。

“事到如今你還想裝傻。說,你跟攝政王之間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

紀令月瞠目結舌,她下意識道,“沒有什麽關係啊。”

蘇妙人定定的看著她,忽然抽出帕子,眉頭攏著一抹愁雲,林妹妹似的歎了聲氣。

這變臉的速度簡直讓紀令月歎為觀止。

隻見蘇妙人眉眼落著難過的情緒,拿著帕子假意擦拭著不存在的淚,“你變了,不把我當朋友了。”

“???”紀令月錯愕的看著她。

蘇妙人道,“你之前不是還說我們是閨中密友,結果一眨眼的時間,你竟然瞞我瞞了這麽多……”

她眼眶微紅,一副受了傷的模樣。

紀令月頓時手忙腳亂了起來,她連忙開口,“誒你別哭啊,我跟他真的什麽關係都沒有。”

說著,她忽而有些支支吾吾道,“隻是我單方麵喜歡著他而已,他最近也漸漸開始對我不一樣了起來。”

“什麽個不一樣法?”蘇妙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過來,她此刻哪兒還有方才傷心不已的模樣,雙眸泛著精光。

那抹光放在現代,又名八卦。

紀令月扶額,她居然被這個小丫頭的三無演技騙了。

興許她也想找個訴說對象,就把自她被陸淮銘擄走後的事情跟她說了。

豈料蘇妙人麵色一怒,當即拍案而起,“銘王是不是瘋了,在天牢也敢劫人?”

“就他那副德行還羨慕人家攝政王?我呸,街邊的乞丐姑奶奶看的都比他順眼!”

“冷靜冷靜。”紀令月連忙把蘇妙人叫罵的嘴捂上,把人半強製性的拉回座位。

“銘王如今還被當做關了禁閉,你這麽一吼若是讓有心人聽見就麻煩了。”

“麻煩什麽,你當攝政王是吃素的,動了手還能輕而易舉的讓人拿捏住把柄了?”蘇妙人瞥了她一眼。

紀令月想了想,這倒也是。

蘇妙人突然定定看著紀令月,伸指捏著她柔軟白玉般的臉頰,意味深長道,“行啊,攝政王這朵高嶺之花居然就這麽被你采到手了。”

紀令月一窘,拍開她的手沒好氣道,“胡說八道什麽呢,八字都沒一撇的關係。”

“王爺都親自跑去救你了還不能說明什麽?”蘇妙人一點她的額頭,有些恨鐵不成鋼。

“平時不是瞧著挺聰明的嗎,怎麽在感情的事上就犯傻了?”

她突然正色道,“聽兄長說,寧王欲給紀大人定罪當日,寧王一脈群起圍攻時,是攝政王在其中周旋。”

“我想,天牢應當是攝政王打點好的,否則在你出事之後,為何第一個趕到的是他而不是別人。”

紀令月心內一動,她也曾這麽想過,但是她始終覺得自己離攝政王太遙遠而不敢確定。

蘇妙人慫恿道,“你想想看攝政王是何等人,什麽時候見他為女子做到這種程度,不是喜歡你還能是什麽?”

紀令月想起陸淮琛夜闖閨房那一幕,臉頰微微紅起。

“可是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紀令月道。

蘇妙人眼眸微眯,“誰?”

“西涼國的長公主,西涼嫵。”

“西涼嫵?”蘇妙人沒有想到這個名字會出現,她有些意外。

紀令月儼然將蘇妙人當做了知心話友,倒豆子般將白馬寺的事情說了出來。

說罷她麵露愁色,“如果說誰還能離他那麽近,那麽這個女人就是西涼嫵了。”

“如果是她的話……”蘇妙人神情突然變得嚴肅,“你確實有點危險。”

紀令月無語的看著她,“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安慰我嗎?”

“人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懂嗎,不這麽說你能有點危機意識?”蘇妙人抬眸微微瞪了她一眼。

“天下文人要是知道他們心中的名言警句被你用在這個地方肯定會嘔死。”紀令月毫不客氣的反擊吐槽。

“管他們,名聲這種虛無的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有什麽用。”蘇妙人撥了撥腕上的鐲子,不甚在意的說到。

紀令月卻突然從這句話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蘇妙人眼皮子一抬,忽然道,“作為閨中姐妹,我就大發善心的幫你一把。”

她勾了勾手指,“你及笄不是快到了嗎,身為大渝第一位一品郡主,紀太後肯定會把你留在宮中辦及笄禮。”

她莞爾一笑,笑的不懷好意,“西涼嫵作為他國公主,這種場麵必然會被邀請的,若攝政王真的在意你,這種女子一生隻有一次的重要場合必然不會缺席。”

“在那一天,能夠豔壓群芳的是誰?能夠驚豔全場的是誰?”蘇妙人點了點她,慢悠悠拖長了語調。

“當然是你啊,西涼嫵到時候肯定會被你壓下去。”

“你隻要憑借這張臉多在男眷中轉幾圈表現表現,保準是個男人都對你迷戀的死去活來。”

紀令月疑惑,“我去男眷做什麽?”

“笨,王爺要是真在意你,你說看見這個場麵會不會醋意橫生?”蘇妙人道。

紀令月開始沉默了下來。

蘇妙人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她伸手勾著紀令月擠眉弄眼著,“放心吧,那一天就交給我了。”

紀令月看著她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突然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眉毛一抖,那一天應該不會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除夕當夜,紀家所有人都聚在鬆鶴堂中,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盈盈笑意,前些日子接連來的打擊讓紀家短暫的一蹶不振。

沒人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會去天牢走一遭,紀家三房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一想到那幾天艱難的生活,沒有人想回去。

阮氏更是因此而怨恨上了紀家其他人,她親眼見到紀家大房二房即便在牢房中也過得十分滋潤,更別提紀令月,便是沐浴都有人專門提著桶進來服侍。

而她呢?三餐吃的東西與紀令月相比壓根不能相提並論!

她越想越來氣,夜間與紀仲同床共枕的時候便忍不住嚼了舌根。

事後紀仲躺在**琢磨著她的話,越琢磨越不是個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