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問她過的好不好?
紀令月心內一聲冷笑,整個京城都知道紀家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這是故意說出來膈應自己呢?
她淡淡回道,“多謝長公主關心,自然過的不錯。”
西涼嫵睜眼問瞎話,紀令月便也隨口瞎回了一句,反正她肯定沒安什麽好心。
方才紀令月看到西涼嫵的瞬間,心都涼了一截。
這是巧合還是意外,好巧不巧的一出門就撞到這兩人待在一起?
紀令月覺得這肯定是上天對她看太多狗血劇的懲罰。
西涼嫵隻是簡單的朝她打了個招呼,隨即朝陸淮琛盈盈一笑著,語氣還帶著幾分熟稔,“還望你我二人皆能夠得償所願。”
陸淮琛神情淡淡,卻是道,“長公主還是先做好準備吧,若是耽擱久了還未決定下來,本王過期不候。”
紀令月佯作看著窗外的雪景,耳朵早已豎的老高。
得償所願?做好準備?
她麵容微微失色,這兩人這麽快就定下來了?
紀令月嘴唇微抿沉思的模樣落到西涼嫵眼中,她嘴角微微一勾。
西涼嫵對著紀令月端莊頷首,“此處景致不錯,郡主可以好好觀賞。”
紀令月隻覺得額頭直跳動,她問道,“長公主對此如此熟悉,看來是白馬寺的常客了?”
不知她說中了哪一點,西涼嫵居然含羞帶怯的瞥了陸淮琛一眼,複而欲語還休的模樣。
她什麽都沒說,卻莫名給人一種無限遐想。
紀令月滿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問號。
這個女人怎麽回事,她是在挑釁自己嗎?
紀令月道,“不過是在這避風雪罷了,反正我長年都在京城,想什麽時候看就什麽時候看。”
她承認,她說這番話有慪氣的成分。
但紀令月卻是沒料到,眼前這個女人比想象中的牙尖嘴利。
西涼嫵笑著,“隻怕郡主要失望了。”
“???”紀令月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就聽西涼嫵道,“這層樓乃攝政王專屬,非王爺默許,常人是不可能上來的。”
紀令月氣笑,她聽著西涼嫵毫不掩飾炫耀的語氣,肝火一動。
要不是自己在外人麵前要貫徹淑女路線,她早就擼、起袖子拍板跟人講道理了。
西涼嫵在炫耀自己不但能上來,還與陸淮琛‘相談甚歡’許久。
紀令月憋了一肚子氣,她突然把怒火轉移到了陸淮琛身上,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這個女人嘲諷,還不都是因為他!
渣男!海王!花心怪!
紀令月在心內三連罵後,突然衝著窗戶打了個噴嚏。
這一聲震得場麵頓時寂靜無聲。
西涼嫵眸中閃過一瞬鄙夷,心內暗暗嗤笑著。
身為一個大家閨秀,居然在外人麵前露出如此失態粗魯的一麵……
這個紀令月的段數當真不值得她出手。
空有一副皮囊的草包美人罷了,隻怕那些傳言都是幕後之人為了巴結紀府才流傳出來的,半點都當不得真。
紀令月掩著麵,隻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她連忙對著綠翹道,“綠翹,快將帕子給我。”
她一開口,悶悶的鼻音隨之響起。
綠翹憂心道,“小姐,您莫不是著了涼?”
說著,她咬唇自責道,“早知道奴婢不出來白馬寺請平安符的主意了,都怪奴婢。”
紀令月沒好氣的抬手一敲她額頭,“你一個人在胡思亂想什麽呢,誰說怪你了?”
“要怪就怪這破天氣。”
讓她遇到一堆糟心事,還碰見糟心的人。
紀令月揉了揉微微發紅的鼻尖,有些鬱悶的看著屋外絲毫不減勢頭的風雪,突然連個想走的理由都沒有了。
她垂眸胡亂想著,眼前突然伸過一隻手,溫熱的掌心覆在她額頭上輕輕碰著。
“著涼了?”
紀令月一愣,突然抬頭看向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前的男子。
遠處如河流般蜿蜒的萬家燈火落在二人背後鍍著層層柔光,鐫刻著如展徐徐展開的畫卷中那抹柔和的夜景下一雙般配的玉人。
西涼嫵忽然斂起了所有笑意,眼角淺紅的胭脂溢出幾分煞氣。
她神情漠然的看著,掩在袖中尖尖的指甲慢慢使力。
紀令月一顆心早已撲倒了覆在額上那隻手上,她卻是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小聲的說,“許是染了些寒氣,王爺還是莫要離得這麽近,怕會傳染。”
她這一動,陸淮琛注意到那她裙裾上被打濕的痕跡後眉頭微微一蹙。
他那雙桃花般斜飛入鬢的秀美雙眸微微上挑,華美而厲烈。
陸淮琛嘴唇微抿,看著紀令月竟有些避之不及的態度,忽而有點生氣。
他語氣驟然壓低,“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麽?”
這句話帶著幾分逼問的淩厲。
陸淮琛眼眸微眯,“還是說,你紀家家訓就是這麽教導你要如此對待救命恩人?”
一句尾音微微拉長,如電流般勾得紀令月一愣,一種新奇的微妙感從心頭湧起。
這般語氣實在是讓她不得不胡思亂想。
紀令月突然分不清陸淮琛是在發火亦或不滿,想到這幾日自己反複不安的心情,再加上方才與西涼嫵爭鋒相對而產生不虞的心情。
此刻她腦袋昏昏沉沉,頓時覺得有些氣悶而委屈。
自己每日神經兮兮的胡思亂想,究竟是因為誰啊?紀
令月氣悶,喜歡真是一個令人討厭的詞匯,讓一個正常人變得患得患失了起來。
感受到她陡然失落的情緒,陸淮琛身子微微一頓。
他看了那個耷拉著垂頭喪氣的女子,難道是自己語氣太嚴厲了?
陸淮琛腦海中突然蹦出陳管家語重心長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他握拳抵著唇畔思襯著,不複方才那般。
兩人一時無言,紀令月努力凝神靜氣,卻是偷偷抬眸看著他。
她覺得陸淮琛生著這樣一雙好看的眼睛,隻要是這麽靜靜看著一個人,便能讓對方無形將其沉溺深陷於其中而不自知。
唉,長得帥的人就是能夠為所欲為。
隻是一眼,什麽小性子都沒了。
紀令月神遊天外,卻被陸淮琛抓著手往中央的炕桌旁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