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嫵這時候插、進了話,她含笑,“沒想到我來的巧,碰上貴國的王爺成婚。”

她道,“我等此行恰好帶上了西涼國特產的珍稀寶物,正好作為賀禮。”

陸瑾桃聽了,忍不住吐槽,“還沒嫁進來就想跟未來叔伯套近乎,這女人還真是毫不掩飾。”

說著,她幸災樂禍的一笑,“我估計她連小皇叔與銘王關係不是很好的事情都沒聽說過,就這麽一頭莽上去,也不怕陰溝裏翻船,惹上一身破事。”

紀令月挑眉,真的是這樣嗎?

能打破陸淮琛‘不近女色’重重關卡的西涼長公主,能在西涼民間一呼百應的人,應當不是做事不知分寸的愚昧之人。

陸靖羽聽到陸瑾桃的話,壓低了聲音悄悄問道,“她有可能是未來的小皇嬸,”

陸瑾桃對一個人厭惡至極的時候,把書中挑剔尖牙利嘴的一麵發揮的淋漓盡致。

她眉頭一皺,冷笑一聲,“除非小皇叔瞎了看上她。想做我的小皇嬸?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紀令月聽著險些笑出聲來。

她有些意外,西涼姐妹到底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把陸瑾桃給激得這麽反感?

西涼嫵笑著對陸淮琛道,“聽聞王爺最近在尋玄鐵欲精煉成弓弩,我特地命人從西涼雪峰山快馬加鞭運來,還請王爺笑納。”

陸淮琛漫不經心道,“不必,本王有了。”

西涼嫵斂眸,“那看來是不巧了。”

說著,她看向紀令月的方向,“聽聞皇上與清和郡主是姑侄,如今看來關係確實不錯。”

陸淮琛神情淡淡,連一句回應都沒有。

西涼嫵卻不氣餒,隻是微微笑著,她這幾日碰到的冷壁數不勝數。

這名攝政王果然如傳言般難以接近。

西涼嫵用餘光瞥了眼陸淮琛,心內微微一跳。

傳聞大渝攝政王俊美無比,但更廣為人知的是他那出色的雷霆手腕,年紀輕輕便讓大渝一掃頹勢,縱身擠入強國名列。

但是隻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夠真正配得上她。

西涼嫵對自己的美貌與名聲地位十分自信,她自認為全天下除了自己,何人能夠與陸淮琛這般驚才絕豔的人並肩。

她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正欲再度搭話時,卻看到陸淮琛的視線望著前方,腦中咯噔一下。

她順著視線望去,一眼就看見了如九天玄女般美得不似凡人的紀令月。

這個女子光是出眾的容貌,就足以讓全天下的女人望而卻步。

饒是西涼嫵也不由驚歎。

她心內暗暗一驚,難道攝政王早就心有所屬,所以才屢屢無視自己?

如若是紀令月……那興許有這個可能。

西涼嫵眉頭微微一蹙,這時候才開始正視紀令月了起來。

“走了。”陸淮琛眼皮懶懶一掀,似乎覺得無聊,起身準備離開。

西涼嫵見狀也跟著起身,她朝著陸靖羽行了一禮,“既然陛下有客人,我也不多打擾了。”

陸靖羽揮了揮手,正欲扭頭與紀令月繼續談話時,就聽到陸淮琛的聲音響起。

“陛下的課業完成了嗎?”

陸靖羽那興致勃勃的神情一歇,像泄了氣的氣球般癟嘴。

“沒有。”

說著,他自覺起身朝著書桌走去,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望著紀令月,眼神帶著幽幽哀怨。

紀令月失笑,“我下次再進宮陪您。”

迎著陸靖羽小可憐似的目光,紀令月心都軟了一節,她對可愛乖巧的小孩向來沒有什麽抵抗力。

紀令月同陸瑾桃出了門,忍不住問道,“陛下總是這般忙的團團轉嗎?”

陸瑾桃想了想,“應該是吧,反正我每次見到他,都悶在書房裏讀書。”

紀令月驚訝,“難道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玩過放鬆過,哪怕是一刻?”

陸瑾桃搖了搖頭道,“陛下自登基以來身兼重任,他怎麽可能有時間玩。”

說著,她有些唏噓,“陛下認真的勁頭可是很強烈的,可能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背負著什麽,才這麽努力吧。”

紀令月微微擰眉,“道理我都懂,可是物極必反,他若是不懂張弛有度,遲早會出問題的……”

她似乎想說什麽,突然看了眼側前方的陸淮琛,慢慢沉默了下來。

興許這是陸靖羽自己的抉擇,她不是本人,無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這些皇族中人身上好像都背負著什麽割舍不掉的東西。

名利,金錢,權利,每個人都卷入名為爭奪的漩渦中,無人能脫身。

她想著,第一次對自己的感情是否繼續而保持懷疑。

她與陸淮琛不一樣,不善權謀不問政事,一心隻想保護親人,防止自己與紀家走向毀滅的結局。

她的願望很渺小,僅僅是平安無事的活著;她的野心也隻是保護家人,怎麽看都跟把天下局勢攪得翻雲覆雨的大反派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紀令月歎了一口氣,暗戀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怎麽就讓活潑開朗的她變得患得患失了起來呢?

誰料陸淮琛走著,突然偏過頭看向她,“心情不好?”

紀令月一愣,抬頭對上那雙好看的眼眸。

“啊……沒有……”她有些支吾的回答著。

好吧,她確實是心情不好。

誰說我喜歡她西涼嫵眼眸微眯,忽而擔憂似的插話,“方才聽郡主所言,郡主莫不是在為陛下而擔憂?”

能不能就此中斷這個話題啊!

紀令月內心在咆哮,她可不想被當做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管起了陛下閑事的居心叵測之人。

她剛想用尷尬而不失微笑的表情來表達自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聽到西涼嫵自顧自的開口。

“聽聞郡主不是在宮中長大,對皇室不甚熟悉。”

“在西涼國,每位皇子與公主出生便擔負著不同的使命。”

她笑的清淺,“就如舍妹,性子雖然過於活潑,但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女戒亦是倒背如流。”

“玩樂一事對於皇室中人來說,不過是玩物喪誌罷了,誰若是沾染半分,便會被視作異類。”

“大渝陛下年紀尚幼便登基,他作為一國之主,理當比常人更加勤懇才是。”

“郡主的想法隻怕是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