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心裏竊喜,麵上卻故作震驚,隨後露出沉痛之色。

她一副受傷表情,“大嫂,我這是在安慰你啊。”

“你就算不想把人嫁出去,但眾目睽睽之下,月兒與外男有了肌膚之親,這時候不許配給銘王又能怎麽辦?”

“你給我閉嘴!”紀老夫人扶著拐杖重重敲擊地麵,她瞪了杜氏一眼,“再胡言亂語,我讓老四休了你。”

沒想到紀老夫人會說出如此嚴重的話來,杜氏臉色頓時煞白。

她心中惱恨,看著紀家所有人都護著葉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啊,她嫁進紀家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看他們這副同仇敵愾模樣,合著就自己是外人是吧?

杜氏被紀老夫人威脅的不敢出聲,她看著葉氏冷笑。

也罷,反正紀令月那個小賤蹄子遭了報應,葉氏再怎麽橫都改變不了。

陸淮銘見紀家人內部擦起火花,居然把自己冷落在一旁,臉色頓時一沉。

他們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底?

陸淮銘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本王去看看郡主如何了。”

“王爺想看什麽?”

紀令月從一側走出,看著眾人投來的視線,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陸淮銘剛揚起的笑意猛得僵滯在臉上,他不可思議的循聲轉過頭去,見到紀令月就跟見了鬼似的。

“你怎麽會在這裏?”

紀令月挑眉,“王爺這話就說得奇怪,獻給祖母的舞蹈結束,我自然是回去換了身衣裳,難道有什麽不妥嗎?”

葉氏與紀衡看到紀令月出現的瞬間,紛紛鬆了一口氣。

陸淮銘捏緊了手心,他視線緊緊盯著紀令月,忽而怒上心頭,咬牙切齒道,“郡主難不成沒有落水。”

“落水?”紀令月覺得奇怪,“您在說什麽,我並沒有落水啊。”

“怎麽可能,本王親自讓人……”陸淮銘大怒之餘,他身後的護衛見狀連忙捂唇咳嗽。

陸淮銘一愣,想到自己險些把計劃托盤而出,臉色不由一陣鐵青。

“讓人什麽?難不成這件事情與王爺有什麽關聯嗎……”

紀令月含笑望著他,笑意帶著幾分嘲弄。

陸淮銘呼吸一沉,他看向紀令月的目光幾欲要將她千刀萬剮了。

該死的女人!

果不其然,紀家眾人將懷疑的視線落在了陸淮銘身上。

尤為紀衡,麵容已經帶上沉沉的怒色,眼看就要暴起攆人了。

這時,不知誰說了一句,“既然落水的不是郡主,那麽銘王方才救的是哪家小姐?”

一些官家夫人聽了臉色紛紛一變,連忙尋著自家女兒。

一名侍婢俯首匆匆迎來,對著他們急促道,“不好了,四小姐發了高燒。”

四小姐?眾人先是一愣,還是紀老夫人最先反應過來,她蹙眉,“落水的是霓兒?”

杜氏臉色驟然大變,她上前揪著那小丫鬟的衣領拔聲尖嚷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霓兒?怎麽可能是她的霓兒!

她尖叫一聲,“我女兒早就回屋休息了,怎麽可能是她!”

陸淮銘的表情也逐漸難看了起來。

紀令月嗤笑一聲,“是真是假,四伯母過去看看不就行了,你在這扯著嗓子也扯不出個所以然來。”

杜氏扭頭惡狠狠瞪了紀令月一眼,匆匆趕到偏院。

紀令霓因發燒整個人意識昏昏沉沉,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杜氏進了屋後連忙撲了上去,伸手拂過她蒼白的臉頰,眼眶含淚。

“我可憐的孩兒啊!”

她想起陸淮銘那樣的人,不由趴在紀令霓身旁嚎啕大哭,聲音傳到了屋外,清晰可聞。

“恭喜王爺抱得佳人歸。”

屋外,紀令月淺淺笑著朝陸淮銘恭賀,語氣嘲諷。

陸淮銘一看,哪兒還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氣血突然翻湧上頭,他怒不可遏,雙眸好似要噴出了火,“紀令月,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膽敢算計本王!”

紀令月立馬換上一副無辜的神色,“什麽算計,我可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麽。”

“一別兩年,沒想到郡主不僅容貌愈發出挑,就連一張嘴也愈發伶牙俐齒。”

陸淮銘望著紀令月褪了精致妝容後那張依舊驚為天人的容貌,呼吸一沉。

他忍不住伸出手朝她臉頰上摸去,隻是伸到半空中時,手肘一陣劇痛猛然傳來,疼的他臉色一青。

“誰在暗算本王!”陸淮銘怒不可遏。

在他轉過頭看向來人時,那滿腔怒火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熄滅了下去。

他咬著後槽牙,喊出來人的名字也顯得十分生硬,“陸淮琛,又是你。”

陸淮琛卻是直接無視。

他直徑朝著紀令月的方向走去,見披風係帶有些鬆落,挑眉道,“又去哪兒上躥下跳了?”

紀令月瞥了他一眼,不滿嘟囔著,“別說得我像隻猴子一樣。”

陸淮銘見這兩人旁若無人的在自己麵前

‘打情罵俏’,他瞳孔微微一震,好似想到了什麽,驟然指著二人道。

“我知道了,是你們兩人暗通款曲,在陷害本王!”

“你們兩個早就有一腿了!”

紀令月一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

暗通款曲?有一腿?

她突然偏過頭,那張美得不似人間的容貌上浮現一抹深深的嘲諷與厭惡。

“你可真是搞笑,左一句陷害又一句算計,我倒想問了,究竟是誰在陷害誰?”

陸淮銘愣怔,欲脫口而出的話卡在了嗓子眼,不知是因為紀令月那摻了針似的話,還是因為她驟變的態度。

紀令月冷笑,“銘王殿下,你今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能怪誰?”

“再說了,我紀家人沒有一個姑娘生的歪瓜裂棗,你別搞得自己吃了大虧一樣。”

對於這種不要臉的人,紀令月壓根沒有好臉色可言。

陸淮銘是王爺又如何,不過一個沒能力的閑王罷了,她今日看到紀府對他的態度,頓時決定了如何對待銘王這個不要臉的癡漢。

想著,紀令月嘴角突然惡劣的一笑,“不過,看在你日後要成為我五妹夫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