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府家大業大,什麽好東西沒見過?
紀令月走到筋疲力竭了支肘才幽幽歎了口氣。
送給有錢人的東西真是不好選。
而且身旁還跟著一個木頭似的二姐,她既要照顧兩人之間的氛圍,又要花出心思挑禮物,逛了大半天她的腦負荷快要超支了。
見紀令月疲憊的站在一顆樹下,紀令瀾突然停下了腳步,問出了出府後第二句主動的話來。
“以往祖母生辰,三妹妹都是提前備好生辰禮,今年怎麽不一樣了?”
紀令月倚靠在樹影下,聞言心裏一咯噔。
那當然是因為那時候她還沒穿過來!
就連紀老夫人生辰,她還是從綠翹那日的閑聊得知的。
紀令月心裏頭腹誹,麵上卻不可能說出來。
她抬眸,“自然是因為祖母今年生辰與往年大有不同,須得拿出比以前更用心的心思才行。”
“原來是這樣,見妹妹如此,看來祖母素來疼愛妹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紀令瀾淺淺笑著點頭,眼睛裏卻寫著‘不相信’三個大字。
紀令月有些心虛的揉了揉鼻尖,挪開了目光。
隻是這一眼,讓她看到了不好的東西。
紀令月臉色微微一變,隻覺得腳上的酸軟都作不得什麽了,立馬起身匆匆走到紀令瀾身旁,借著她身子擋住自己。
她抬眸笑道,“反正也沒有地方可逛的,我們回府吧?”
紀令瀾這時候卻是猶疑,“可是……我想去布坊看看,定做一件新衣裳。”
紀令月嘴上笑著,心底卻發狂的吐槽。
既然有要去的地方,前麵逛了這麽久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紀令月目光往側方一瞥,見那抹影子逐漸逼近,心裏頭都快罵娘了。
這時候她顧不上什麽兄友弟恭,撒腿就要直接跑路,她飛快道。
“既然姐姐有事,我就先行回府了,哎呀逛了一天腳都酸的抬不動……”
“紀三小姐,本王先前看到你,還以為是錯覺,今日能碰見看來這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啊。”
男人帶著油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隻見銘王帶著幾名護衛從對麵走來,那雙微浮腫的眼帶著笑意,看著紀令月的背影。
“紀三小姐怎麽不轉過來?”
“早知道今日出門看黃曆了……”紀令月一個嘀咕。
她一個側身,看著陸淮銘,眼底適時的露出詫異之色,隨即輕輕頷首,“見過王爺。”
陸淮銘回京之後就未見過紀令月,對於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一兩年前的美人胚子上,如今隻是一眼,眸中露出驚色來。
女子發色青黛,精致的銀簪襯著她璀璨的眼眸,一身如玉的肌膚欺霜賽雪,一襲青蓮對襖百褶裙束著她婀娜窈窕的弧度,當真是人間姝色。
陸淮銘喉結一滾,眼中的精芒大閃,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
紀令月蹙眉,心底嫌棄,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官方的笑著。
“不知王爺有何貴幹?”
銘王停下了腳步,那雙眼幾乎黏在她身上不放,充斥著欲望。
“你躲得這麽遠做什麽,本王難不成還會吃了你不成?”
說道‘吃’時,陸淮銘加重了語氣,顯得曖昧又意味深長。
紀令月心裏一陣惡心,麵上卻笑得不動聲色,“銘王爺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了。”
她看著陸淮銘毫不掩飾的邪念,恨不得趕緊離開這裏。
說著,紀令月扭頭剛想叫紀令瀾一起走,卻發現紀令瀾神情淡淡,好似看不到這裏發生了什麽,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紀令月欲出聲的聲音在喉間戛然而止,頭頂好似有一盆冷水澆下,心涼的透徹。
嗬,虧她還想著紀令瀾,沒想到人家壓根就不在意,那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要不是怕她回去告狀,估計紀令瀾下一秒就能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淮銘見人要走,沉著臉色一擺手,他身後的數名護衛將紀令月團團圍住。
綠翹麵露怒容,攔在紀令月麵前,“大膽,你們要做什麽!”
陸淮銘踏上前,看著紀令月,嘴角的笑帶著幾分怒色,“紀三小姐,本王在同你說話,你也該知道規矩才是。”
“若是旁人敢對本王如此無禮,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喲嗬,還想嚇唬她?真當她是嬌嬌弱弱的小花一嚇就倒?
紀令月收起臉上的笑,“規矩,什麽規矩?”
“我乃正一品郡主,與當朝公主同級,王爺想要跟我說規矩?”
“我同王爺,好像沒有什麽上下級之分吧?”
陸淮銘一愣,他好像才慢慢想起,紀令月的身份與以前不同了。
他緊緊盯著紀令月,見她那帶著鋒芒的眼神,不知為何,愈發的吸引人了。
他大笑,上前抓著她的手,指腹接觸到那如凝脂般的軟玉,頓時心猿意馬。
“那又如何?”陸淮銘帶著侵略性的眼神慢慢朝紀令月逼近,那聲音帶著勢在必得,“你隻能是我的。”
紀令月眼神一暗,她奮力甩開陸淮銘的手,清聲嗬斥,“鬆開!”
她心頭火躥起,打算在這張惡心的臉湊過來之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暴打一頓再說。
還沒等陸淮銘靠近,他頭頂突然傳來窸窣的動靜,不過一秒,一團雜草猛地從上方墜下,扣到陸淮銘頭頂。
陸淮銘眼前一黑,隨即聞到一股腥臭味。
他倏然站直了身子撥開落在頭頂的東西,看到是一個鳥窩,上頭還沾著鳥屎後,臉色大變。
他怒喝,“誰在暗算本王!”
“原本以為你出門曆練一年應當有所變化才是,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沒有長進。”
熟悉的嘲諷聲響起。
紀令月倏然回眸,男子容色仿佛碧海盡頭升起的琅琅明月浮現,映著攝人心魄的無上輝映,那雙眸在掃過陸淮銘時隱藏著森冷的銳忙。
紀令月在看到他時,陡然鬆了一口氣,連忙拉著綠翹往陸淮琛身後躲去。
陸淮琛微微挑眉,看到紀令月臉上那小獸般戒備的神情後有一瞬間的詫異。
她被嚇到了?
想起陸淮銘那些不好的名聲,陸淮琛臉上有一瞬間的陰沉。
靳一也跟著蹙眉,他方才可是遠遠看到陸淮銘意欲輕薄的舉動。
而紀令月有可能是未來的主子夫人……想到這,靳一扭頭看向陸淮銘,眼神像是看著一團糞土。
銘王在看到陸淮琛時臉色一僵,開口都顯得有些生硬,“我做什麽,應該跟你沒什麽關係吧?”
他輕笑,嗓音優雅低醇,卻帶著令人莫名的心悸,“是沒有關係。”
陸淮銘一愣,剛想鬆一口氣,就聽到對麵的人漫不經心道。
“可是你礙著本王的眼了。”
陸淮銘頓時心頭大怒,他看著陸淮琛怒喝道,“陸淮琛!我是你皇兄,是你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