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便拿塊餅或者饅頭也行啊,如果他餓出了什麽三長兩短,我就立刻撞死在這裏。”

話落,紀令月清晰聽到外頭腳步聲漸漸離去。

陸靖羽這時候出聲,“我才不餓……”

紀令月盯著門口的方向,聞言道,“不全是為了給你拿東西吃。”

陸靖羽:“……”

所以愛是會消失的對嗎。

他突然覺得自己身為一個皇帝,不僅在陸淮琛身上感受不到半點做皇帝的感覺,如今在她身上也是如此。

陸靖羽憂愁的擰起眉。

他悶悶問道,“那你想做什麽?”

紀令月道,“隨便從她口中打探些什麽,順便看清這間屋裏都有什麽。”

柴房除了房梁旁開的幾個洞,幾乎是密封的狀態。

視覺被剝奪的越久,紀令月心裏的煩躁就愈盛。

她察覺到環境對自己心境產生了印象後,不斷引、誘陸靖羽同自己對話轉移注意力,又決定主動出擊。

她坐在草堆上讀著秒,不過一會兒,緊閉的木門被人從外頭緩緩推開。

“吱啞”一聲響,一束光沿著推開的門照進柴房內。

一名小廝打扮的男子端著飯菜走到兩人麵前。

紀令月飛快掃了一眼,方盤上真的就隻有兩個饅頭。

她看了看眼前的小廝,心內默默吐槽。

這小子也忒實誠了。

她隻是扮可憐的隨口一說,他還真是不客氣。

這小廝彎身放下東西,鬆開手指時手臂陡然一顫,方盤摔倒地上的清脆聲驟然響起。

小廝也跟著一驚,連忙轉身打算離開。

紀令月立馬出聲,“等等。”

那小廝莫名的被她這一聲給叫住了。

他偏過頭,就聽紀令月問道,“你是做什麽的?”

那小廝抿抿唇,本不想回她。

但轉念一想,覺得這又是一個即將落入朱邢魔爪的可憐女人,能不能活過明天都不知道。

他啞聲回道,“小的隻是一個馬廄照料馬匹的下人罷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生怕朱邢不什麽時候過來撞破了這一幕。

紀令月垂眸,先是注意到他腳步虛浮無力,她眼眸微眯,倏然抬眸。

這個小廝走到門口光亮處時,慘青毫無血色的模樣在一瞬落在她眼中。

紀令月眸光如水般浸涼無比,她眉頭輕蹙,微微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朱邢的身影大步從門外走進,他在進屋時被撲麵而來的潮濕氣息嗆的猝不及防。

幾聲猛烈的咳嗽,朱邢走入屋內,視線在落到摘了麵紗的紀令月臉上後,就再也挪移不開來。

青絲如瀑,肌若凝脂。

那雙美眸隻是輕輕眨著,便好似有柔媚的韻味流轉在眼梢中。

她身著一襲翡翠綠羅裙,樸素的衣裳卻被她妖嬈窈窕的腰肢襯得如身披霓裳般美豔勾人。

朱邢生平見過最好的姑娘隻在青、樓裏,乍一下看見國色天香,不由看呆了眼。

他喉結一滾,口水咽下的聲音清晰可聞。

朱邢目光一轉,落在她旁邊的小不點後,眉頭一皺。

他指著陸靖羽對大漢道。

“不是讓你抓一男一女嗎,你把這個小不點抓過來做什麽?”

那大漢一愣,仔細打量了陸靖羽一眼,“是一男一女啊。”

朱邢抬手猛地往他後腦勺拍去,高聲怒罵。

“愚蠢的廢物,我肩膀上的傷就是讓你找的那個男人所致。”

然後他指著陸靖羽,“這個矮冬瓜都沒有我一半高,你哪個豬腦袋覺得他就是傷我的哪個?”

大漢這才想起有這一茬。

他滿腦子都想著一男一女,今日踏進客棧看到他們兩人並肩站一塊,二話不說直接抓了過來。

朱邢不耐煩的把人踹了出去。

他再度看向紀令月時,眼中邪欲大漲,那張肥碩的大臉揚著猥瑣的笑。

他喉結一滾,愈發靠近紀令月,呼吸就變得急促了起來。

朱邢原以為紀令月會又哭又鬧,沒想到他都快走進她麵前了,她還是一副神色淡然,無所謂的看著自己。

朱邢腳步一頓,他皺著眉打量了她一眼。

紀令月似笑非笑,眸光在一刹那亮得妖異。

她道,“怎麽不繼續了?”

朱邢將方才一刹那閃過不好的念頭拋去。

他暗罵自己,美人在前居然還胡思亂想。

收起念頭後,他眼中好似有火欲噴出,獰笑步步逼近他,雙手朝她衣襟解去。

陸靖羽瞳孔猛然一縮,準備衝上前時,隻見紀令月倏然揚手,掌中一抹銀芒閃過,直徑狠狠的朝朱邢受傷的肩膀刺去。

朱邢一個不察,等她手中尖銳的銀簪刺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殺豬般的一聲嚎叫,抬手胡亂一揮扯到傷口,血液漸漸流出染紅了繃帶。

一股血腥味混著潮濕的空氣彌漫開來。

朱邢捂著肩膀痛苦不已,他看向紀令月怒目如電,抬手指著她道。

“來人啊,把這個賤女人給我剁了喂狗!”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話剛落,外頭響起森冷的聲音。

“是嗎?”

紀令月一驚,驀然抬頭。

屋外拳腳刀劍相交聲驟然響起,隻見城主府內看守的護衛相繼被打出數尺之外。

一隻冰涼而修長的手從身後悄無聲息的伸出,落在朱邢另一個完好的手臂上。

隨即聽道骨頭清脆的斷裂聲,朱邢渾身一抖,嗓子掐出嘔啞嘲哳的喊聲。

他疼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朱邢深吸著氣,他本想說話,耳畔陡然穿梭過一股森冷的寒氣。

隻是眨眼的瞬間,不知何時出現的靳一手持一柄鋒利長劍正抵在他脖頸。

朱邢脖頸被利刃劃開的傷痕滲出殷紅的血落在劍身上,一滴滴打濕了衣襟。

陸靖羽看到來人後,突然蹦了起來,喜道,“小皇叔!”

陸淮琛狹長的眸隻是淡淡在他身上一掃,最終落在紀令月身上。

紀令月隻感覺渾身一抖,脊梁驟然躥起森森的寒意。

她下意識搓了搓手臂,狐疑的抬頭打量。

怎麽突然這麽冷,難道這件柴房周圍還藏著冰窖?

朱邢痛的大呼,每當他要暈厥過去,又被靳一無情的掐著人中輾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