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害人終害己

李夫子歎息了一聲,方道:“事關學院的聲譽,院長也是無奈之舉,你們且先回家吧,問問你們的父親有沒有法子善了,若是沒有,為師也無能為力啊!”

白高軒還是不肯放棄,苦苦央求道:“夫子,夫子,讓我見見院長,我去求他,學生願意受罰,但請院長不要讓我退學啊!”

白慕辰拉了拉白高軒,道:“軒弟,我們且先回去聽父親怎麽說,說不定父親有辦法解決,趁著事情還未更壞,先想辦法處理了再說!”

白高軒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剛剛的羞愧蕩然無存,隻覺得白慕辰麵目可憎,本來這一切都該是白慕辰去承受的,被退學的也應該是白慕辰,為何變成了自己?

一定是白慕辰害的,他還故作好心為自己求情,都是騙人的把戲,他一定在笑話自己。白高軒的理智全被怒火和恐懼取代,他不管不顧地大叫道:“都是你,白慕辰,是你害我的!那書本來應該是在你書袋裏的,怎麽會跑到我書袋裏,定然是你搞得鬼,你這個害人精,害人精!”

白慕辰和李夫子聽了都倒吸一口涼氣,白慕辰更是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麽?本來應該在我書袋裏?為什麽本來應該在我書袋裏?”

白高軒哪裏管得了許多,隻覺得自己毀了,便也要拉著白慕辰一起毀,便大叫道:“那是你的書啊,怎麽會不在你書袋裏,你還假惺惺的不承認,你最無恥,最無恥了!”

“閉嘴,到現在你還想陷害我,原來你早上在我書袋裏翻找,就是為了這個,是你把書放進去,卻不知為何被人換進了你的書袋裏,是不是?”白慕辰不是傻子,聽到這裏,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李夫子也終於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原來是害人害己啊,他搖搖頭,對白高軒最後的同情也消失了,小小年紀就這樣惡毒,真是令人不齒。

白慕辰也放下了所謂的兄弟之義,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些人,你不去招惹他,他都要招惹你,什麽兄弟,什麽親情,都隻是騙人的而已,他總算明白,白家,隻有白木槿才是他可以信賴的人。

白高軒狠狠地瞪著白慕辰,惡毒地說:“你不會每次都這麽好運的,就算這次你沒有被整到,下次也跑不掉,你害我這樣慘,父親和母親都會為我做主的,你等著吧!”

白高軒突然有恃無恐起來,反正他在家這麽得寵,白世祖才不會怪他,母親也會為他開脫,上不了文華學院,有的是好學校可以去。

李夫子看著白高軒,一臉不可置信,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貴族家庭裏的孩子,難道都這般無恥又惡毒嗎?

可是看看白慕辰,又覺得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的,都是一個父親生的,怎麽差別竟如此大?他不禁有些感慨。

搖搖頭,李夫子不再理會這件事,他還得招呼學生莫要將此事宣揚出去,能壓下來就壓下來吧,壞名聲對學院的影響實在不是好事兒,哪個家,願意讓自己好好的孩子跟這麽個心思不純的同學一起學習呢?

白慕辰不屑地看了一眼白高軒,也轉身離開,他必須得回去將事情交代清楚,依著陸氏和他父親的德行,定然會聽信白高軒的一麵之詞,然後反而將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白高軒和白慕辰想的倒是一樣,他正思索著該怎麽去和母親串供,好講責任推給白慕辰,到時候再由父親出麵,將事情壓下來,他還是風風光光的白家二少爺。

兩人各懷心思地跑回家,一下車又各奔東西,一個跑向凝香苑,一個去了槿蘭苑。

白慕辰剛剛到槿蘭苑,還未來得及說話,白木槿便隻倒了茶,給他喝,白慕辰因心中焦急,便推辭道:“不喝了,姐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說!”

白木槿睨了他一眼,道:“你看你氣喘籲籲的樣子,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方顯大丈夫本色!”

白慕辰哪裏顧得了許多,平日裏姐姐怎麽教訓他都沒關係,但現在事關緊要,他可顧不得許多,隻嚷著道:“姐姐,不管泰山崩不崩,你再不讓我說,怕我就得被崩了!”

白木槿有些好笑地看著他,閑閑地問道:“到底何事,如此緊張啊?”

“也不知白高軒發的什麽瘋,竟然帶著一本穢亂的書去了學堂,被夫子發現了,現在要他退學,沒想到這書原本是白高軒用來栽贓我的,卻不知怎的回到了他書袋裏,現在他該是去了槿蘭苑,定會串通陸氏顛倒是非,倒打一耙,咱們還得早作打算啊!”白慕辰一口氣將話說出來,說完才覺得氣有點兒喘不過來。

他是太緊張了,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將事情交代清楚,現在可是爭分奪秒的時刻,必須趕在陸氏和白高軒之前,先將事實告訴祖母和父親。

白木槿聽了卻沒多大的反應,依舊閑閑地抿著茶,然後道:“辰兒,這茶味道極好,這樣的天氣喝著啊,覺得渾身都舒坦呢!”

白慕辰不解地望著白木槿,困惑地問:“姐姐,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茶,快些陪我去和祖母把事情說清楚啊!”

白木槿放下茶杯,定定地看著白慕辰,問道:“你可知為何那書沒有出現在你書袋裏,反而出現在白高軒那裏?”

白慕辰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白木槿,長大著嘴巴,一時忘了閉上,直到口水快掉出來,才羞赧地閉了嘴吧,恍然道:“原來姐姐早就知道他們的詭計了,那你為何不告訴我?害的我白擔心一場,你都不知道,他在學堂裏就誣陷是我栽贓他!”

白木槿微微一笑,如春風拂麵般,揉揉白慕辰的頭,道:“若是早些告訴你,依著你這不鎮定的樣子,說不得就真被他誣陷成功了,到時候你變成了栽贓陷害弟弟的禍首,那我安排的好戲,豈不是沒機會上演了?”

白慕辰有些羞愧,說到底他還是太沒城府了,撅著嘴巴道:“可是他現在還是想要陷害我,陸氏也會幫著他說話,到時候他會不會找人作證,說是我栽贓的?”

白木槿點點頭,對白慕辰的聰慧還是很讚賞的,道:“不愧是我的弟弟,還不笨嘛!”

被白木槿一誇,白慕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撓撓頭說:“我也是瞎想,可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會怎麽做,姐姐可有了對策?”

“既然你這麽信賴你姐姐,那我怎麽好叫你失望呢?辰兒,陪姐姐喝茶,這是瑞嬤嬤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你嚐嚐!”白木槿拿起一塊桂花糕,遞到白慕辰的嘴邊,喂他吃下。

白慕辰一邊嚼著桂花糕,一邊看著白木槿綻放的笑顏,覺得姐姐笑起來怎麽這般好看,讓人都不願意移開眼睛,恨不得一直看著她笑。

就連剛剛的擔憂,他也忘到了一邊,隻迷迷糊糊地陪著白木槿在一那裏喝桂花茶,品桂花糕,有的沒的說著話。

白慕辰覺得這是他度過的難得的幸福時光,他每日要去學院,難得有機會和姐姐一起說話,若是能一直有姐姐陪伴,這日子過的該有多美好呢?

過了一個閑適的早晨,中午白慕辰也留在了槿蘭苑用飯,小廚房裏特意做了幾道白慕辰愛吃的醬鴨翅,鹵肘子,清蒸鱸魚,又配了這個季節最適宜吃的幾個素菜。

姐弟二人吃的極開心,吃罷飯,白慕辰捧著自己的肚子,頗為懊惱地呼道:“姐姐,你這裏的飯菜太好吃了,你瞧我的肚子,都快撐破了!”

白木槿看著他直搖頭,道:“剛剛勸你少用一些,你偏不聽,這樣貪食,對身體極不好,下次可得控製些!”

瑞嬤嬤端著一壺茶上來,笑著道:“大少爺是難得和主子一起用飯,一時高興,就多吃了些也難怪,我泡了一壺消食的茶,免得積食傷胃!”

白慕辰一聽,立馬端起來就喝,喝了兩口,才問道:“這是什麽泡的茶,這樣好喝,還甜甜的呢!”

“一些綠茶,配了橘皮,山楂和冰糖,用來消食最好!”瑞嬤嬤笑著回道。

白慕辰點點頭,又喝了幾口,才道:“瑞嬤嬤,你可真能幹,什麽都知道,姐姐身邊有你照顧,我便安心了!”

聽著白慕辰的話,白木槿忍不住笑道:“說的好像我一直得你的照顧一樣,也不害臊!”

“哪有,我是關心你啊,以往你老是相信陸氏的話,把她當親娘一樣,看著我心裏可著急了,偏偏你也不信我的話,非要說她是個好母親!”白慕辰此時才道出了多年來憋在心裏的話。

白木槿聽了,心頭泛酸,她未曾清醒的那些年,白慕辰一個人麵對著陸氏的醜惡嘴臉,該是多麽無助的一件事。

她拍拍白慕辰的頭,好似發誓一般道:“再不會了,再不會了!”

姐弟二人正說著體己話,卻聽得院外紫玉求見,白木槿整了整衣衫,看著白慕辰,笑得別具深意,道:“辰兒,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麽事兒,你隻記得一點就好,相信姐姐,行不行?”

白慕辰看白木槿的樣子,便知她自有主張,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也微笑著回道:“當然,這個世界上,我唯一可以毫無保留信任的,隻有姐姐!”

白木槿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說,心裏微動,卻隻微笑以對,能有一個人這樣全然地相信自己,是壓力,也是動力。所以她才要不顧一切為他掃平道路,隻願他這一生都平安喜樂!

紫玉來不是為別的,自然是為了請白木槿和白慕辰去棠梨苑一趟,所謂何事,不需紫玉說,白木槿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