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罌粟毒 004 無理取鬧

芙蓉閣中的暖榻上,南宮墨雪窩在自己娘親的懷裏不願意出來。

前世的自己因為聽信小人讒言,讓娘親被一母和表姐所害,母親含冤而死,自己卻到臨死才知道。

眼中的眼淚一直都沒有停過,這一世她定會護得親人周全。

南宮鴻鈞盛怒的將剛才的事情講給自己的妻子雲紫萱聽,在他心裏,隻有紫萱一人是妻,其餘的姨娘都是別人硬塞來的。

“雪兒,不哭了啊,娘會保護你的,隻要娘活著一天,就容不得別人欺到我的雪兒。”

一身素色的雲紫萱因著這半年來一直病著,在老太太的逼迫下把掌家之事交到了柳姨娘手中,但是她本就不是弱女子,自然容不得一個姨娘欺負自己的孩子。

“萱兒,我看不如這樣吧,雪丫頭今年也十二了,再過兩年便要開始議親了,過了年關讓雪丫頭接手掌家之事吧,省的將軍府中被她們鬧得烏煙瘴氣。”

南宮鴻鈞雖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但也是極為護短之人,他的寶貝決不能受委屈。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用著晚膳,南宮墨雪也漸漸從上一世家人慘死的事情中走了出來,這一世她絕不姑息那些害過她的任何一個人。

這時,剛剛帶著侍衛執行家法的寧安走進了屋裏,他對著南宮鴻鈞一躬身:“稟將軍,卑職失職,方才在後院邢房剛要行刑,老夫人就帶著人到了,百般阻攔下,卑職無法隻好將人押到芙蓉園中來,請將軍責罰。”

南宮鴻鈞皺著眉,對著寧安擺擺手,“你先起來吧,老婦人的性子我知道,怪不得你,現在就給我在這芙蓉園中打了這逆子,我看誰敢護著他。”

“是,將軍。”寧安轉身出去院中,芙蓉園中便開始了悶悶的杖責聲。

南宮墨雪給自己的爹娘都挾了很多菜,她同往常一樣快速地吃完了晚膳,抬起桌上的燕窩就咕咕的喝了下去。

“爹爹,女兒有事要問,還請爹爹如實回答女兒。”南宮墨雪神色肅然,南宮鴻鈞除了練武以外,沒有任何時候見過這個鬼丫頭如此的認真過。

“丫頭有什麽要問?”說罷,南宮鴻鈞給雲紫萱挾了點菜,聽著南宮墨雪的話。

“娘親從半年前生病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起色,女兒希望給娘親換一位太醫,雖說將軍府的趙大夫年輕的時候小有名氣,但是娘親的病並不是什麽疑難雜症,年許是趙大夫紀大了,也該回鄉頤養天年了。”

南宮墨雪的話雖委婉,但在官場上混了十幾年的南宮鴻鈞自是知道女兒的意思,他真的是忽略了自己的妻子。

“就照雪兒說的辦吧,從明兒開始,我到宮裏下帖請太醫院陸老太醫來給你娘親診病,是我疏忽了,萱兒對不起。”

南宮鴻鈞的虎目滿是愧疚,而雲紫萱隻是淡淡的一笑。

“住手,你這個不孝子,要氣死我你才甘心嗎?”

屋子內一家人還在暖暖的喝著飯後的甜湯,就聽到院外一陣喧嘩。

來的真快!就怕你不來呢。南宮墨雪體貼的將一件翠紋織錦羽緞的被子拿過來蓋到自己母親身上,防止一會兒的冷風吹進屋裏來。

南宮鴻鈞則是站了起來示意雲紫萱不必出去,自己帶著南宮墨雪迎到了院中去。

“我的兒啊!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你爹爹狠心將你打成這樣?”柳姨娘恰到好處的撲到正在被杖責的南宮霖身上,阻住了杖刑的侍衛,他們雖然隻聽令與將軍,但是他們不能動柳姨娘。

“老夫人這麽冷的天兒,您不在富榮院歇著喝茶,怎的有興致跑到這芙蓉院來?”

南宮鴻鈞跟自己的娘打著太極,眼中卻是冰冷一片,雪丫頭說的沒錯,老夫人從來沒有認同過萱兒和一雙兒女,自然縱容著柳氏和她的孩子欺辱雪兒,當真是一點兒規矩都沒有了。

南宮墨雪見自己爹臉色鐵青,就知道自己的爹爹在為娘親和自己抱不平,她笑著往前一步。

“呀,柳姨娘怎的壓在二弟身上,這是要替二弟受責嗎?雖說二弟謀殺嫡姐之罪,爹爹杖責五十便不追究,已是看在親人情分上了,姨娘這般,難道是要替子受過?”

南宮鴻鈞一聽心中更加氣憤,朝行刑的侍衛道:“繼續打,誰敢攔著,給我一起打!”

“我看誰敢?”老夫人立刻衝過去擋在柳姨娘麵前,柳姨娘則是得意的笑了,看你南宮墨雪有多大的能耐將我兒處置了。

老夫人氣的滿臉通紅,喘著粗氣道:“你這個逆女,平日裏不學無術,一個女兒家家的整日裏隻知道舞刀弄槍的,根本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還陷害庶弟,你的糊塗爹縱容你,我可容不了你!”

果然!自己的母親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萱兒和她的孩子,她的心長得就是偏的,南宮鴻鈞看著自己蠻不講理的娘,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南宮墨雪,還不過來跪下!給你二弟磕頭認錯!”老夫人理所應當的看著南宮墨雪,一副你就是個禍害的神情。

南宮墨雪冷笑連連,前世她也以為因為自己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而惹得老夫人生厭,而今生她才知道,有一種人無論你是對是錯,在她心裏你什麽都不是!

柳姨娘低頭冷笑,平日裏的南宮墨雪本就不惹人愛,如今她若是頂撞老夫人,今日霖兒就有救了。

“哇……娘親,女兒好委屈,娘親帶女兒會丞相府去,女兒要告訴丞相外祖父,將軍府中寵妾滅妻,嫡不如庶,庶子謀殺親姐,祖母卻要我給庶子磕頭謝罪,爹爹孝順,不能忤逆祖母,但雲家的女兒也不是隨便讓人欺負得了的!”

南宮墨雪一邊哭著一邊朝裏屋走去,嘴裏的話卻沒有停下來。

“將軍府中,姨娘之手遮天,強攬掌家之權,縱容子女行凶,哪怕是娘親生病無醫,我也要告到京畿衙門處,將這個殺人行凶的庶弟捉拿歸案,還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