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來者不拒
說著自懷裏拿出一物，用帕子密密實實地包著，層層打開來，竟是個與劉嬤嬤扔過來的一模一樣的盒子。
玉兒將那盒子遞給戀竹：“小姐，我瞧這盒子蓋得很是嚴實，若不是用力打開，裏麵的粉是不會灑出來的。”偷偷轉回去後，靈兒已將劉嬤嬤如何扔五色彩粉繪聲繪色告知，是以才有此一說。
戀竹把玩著手裏的盒子，想起寧安縣主的話，笑道：“沒傷到我，也會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低頭研究那個盒子，靈兒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探過頭來一直瞧著，突然僵了一下，抬頭麵色古怪地看向玉兒。
玉兒被看得一愣，馬上也湊近看到：“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直盯著盒子瞧。
靈兒搖頭：“盒子沒什麽不對。”又看一眼玉兒，眼中有了笑意：“姐姐，我問你，這盒子你是如何得來的？”
“這個……”玉兒身子馬上向後一退，麵上浮上薄薄一層紅暈：“就拿來的。”
戀竹一聽就知道有故事，這才想到，放到寧安縣主閨房的東西，怎麽就跑到了玉兒的手上，也饒有興趣地抬頭看向她。
玉兒被兩人無聲但是緊盯著的目光看得越發窘迫，連耳垂都有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半晌才極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見劉嬤嬤拿了盒子匆匆離去，寧安縣主也隨後走了，就躲在那裏沒跟出去，待瞧見丫頭們也都去了院子裏做事，就偷偷……”說著頓了一下，才道：“偷偷翻窗進去拿了一盒。
說完臉上已是紅透，接著急切地解釋道：“我就是怕這東西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古怪，想咱們能有一盒在手，也好過胡亂猜測。”
戀竹還強忍著，靈兒已是撲哧笑了出來：“姐姐，你急什麽，小姐又沒說你做得不對。”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日後都不必拘泥於形式，咱們玉兒不但沒有做錯，而且還很聰明。”戀竹直接探身攜了玉兒的手坐下，毫不避諱地誇讚道。
事實上玉兒今日能為了自己做出與她個性不符的事情，戀竹心裏不是沒有感觸，不難想象她當初必定有天人交戰過，一麵是長久以來的沉穩心性，一麵是不想小姐被算計的擔憂，兩相權重之下，她終是選擇為了小姐破例了。
“其實也沒有，就是當時想必須要這樣做了。”玉兒被小姐拉著，臉上紅暈漸漸退去，心裏有被認同被理解的感動。
“看吧，咱們小姐才不會覺得你做錯了，我猜你跳窗進去的時候就想到小姐會認同，難過的是自己那關吧。”靈兒一臉得意。
“小姐。”正說得痛快，突然記起當時小姐允諾的話，疑惑問道：“靈兒不知，咱們府裏真有手巧自個兒會製新奇皂角的丫頭？”
“哪裏有啊，我隨口說說而已，就算真有我也不知道啊。”戀竹隨口回道。
“那……”靈兒被小姐的話噎住了，“小姐，難不成回頭咱們就拿普通的皂角給姚小姐她們送去？”雖說大家用的都是一樣的，總也不會差了哪裏去，但小姐當時明明允諾是特別的呀。
“就算送的尚不如她們用的，我相信她們也樂意接受。”戀竹見她還在糾結，不由笑道：“這又是什麽難事了？我說去汙效果好的，又沒具體說有多好，全看她跟什麽比較了。”
看靈兒還是一副耿耿於懷的樣子，便安撫道：“別擔心了，大不了咱們找工匠新製幾個別致的模具，回頭將皂角融了，加進去些染料、花粉之類的，弄成好看的樣子送去，可不就是特別的嘛。”
“這個好。”靈兒聽了眼前一亮，“咱們獨一份的東西，真就是特別的了，說不得還可以拿了去鋪子裏販賣呢”
戀竹不由看了她一眼，躍躍欲試的小臉，笑道：“越來越像你家小姐我了，滿心都是銀子，你能想到這上我很高興，不過還是太早了些。”
說著放下玉兒的手，拿過昨兒個畫著醉仙居的新格局的紙邊打量邊道：“這些還暫時稱不上是技術，咱們若開個頭，必定有無數人跟風，任誰都可以模仿，不如還是等咱們的鋪子有了名氣，旁人都隻認我們的貨物時再做。”
“等鋪子有名氣？那豈不是好久？咱們的鋪子要曆經百年才能算得老字號吧？”靈兒畢竟年紀尚小，聽得要慢慢來，便有些泄氣了，到鋪子成了老字號時她哪裏還看得到？
“怎麽會？定要老字號才會有名氣嗎？隻要咱們的東西好，服務好，信譽好，想些方法讓名聲傳出去，非百年字號也會有資格讓人刮目相看。”戀竹很有信心地說，說到生意經，她向來不覺得是難事。
正說著話，顧媽媽打簾子進來了，戀竹瞧見笑了：“不是讓媽媽休息嗎？怎麽這樣閑不住？”
顧媽媽聽了慈愛一笑：“又沒做什麽，歇了歇就不乏了。我是惦記著今天提到壽誕的事情，想著得跟小姐說一下。”
“喔？”這樣一提，戀竹也想起趙碩信中提到的“月餘將歸”，想著新年還早，聯係今日聽到的太後壽誕在下月，看來趙碩是為了太後才回來的。
“媽媽知道太後壽誕的事嗎？”戀竹問得委婉，其實她真正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定是要進宮一趟？
“知道一些，往年太後會傳正三品以上的命婦及貴女們進宮，咱們夫人也都是要進宮的，小姐您雖因身子不好隻進過一次，但這次無論如何是定要去的了。”顧媽媽細膩心思，聽出小姐話中不確定的意思。
“這樣啊。”戀竹微皺了眉頭，看來是必須進宮了，雖說也想進宮長長見識，但畢竟宮中規矩大，她這個外來者真叫底氣不足，忽而想到另一個問題：“媽媽知道進宮賀壽送些什麽禮嗎？”
“這……”顧媽媽也有些遲疑，“夫人往年送的我倒是知道，隻是小姐今時身份不同往日，怕是要費些心思了。”
“是這個理，按著平常說法，我現在可是太後的兒媳婦，不用心怎麽行？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也不過擔憂一瞬，戀竹就恢複了輕鬆，既來之則安之，雖說是不曾遇見過的情況，但她還不信自己會被這樣一個問題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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