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簡直豈有此理
簡直是豈有此理,戀竹根本一著急,就忘了問到底是誰傷了寧觀潤,便是轉頭就跑了,剩下一堆人自然也都在身後跟著。
於是王府裏的下人便是都看見自家王妃一進門便是飛奔,所過之處所有人都急急忙忙讓開,生怕一個不小心給撞個人仰馬翻。
但其實大家心裏都是知道的,知道王妃這是因為寧觀潤而擔憂,也因此大家都不曾說了什麽,其實心裏是很是矛盾的。
一是有些擔憂,擔憂寧觀潤如今的傷勢,須知他受傷回來時府裏很多人都是看到了的,如今府裏留下來的算得都是能做事的人,且這些日子下來,也都相處得記好了,是以彼此之間還是很有感情的,因而見得寧觀潤回來,自然是很是擔憂地餓。
瞧見那樣子,不可能是不擔心的,想著一定要沒事才是,這是一方麵對寧觀潤傷勢的擔憂。
而另外一方麵,便是對著那王妃如此衝進來的擔憂,憑著王妃對府裏人的擔憂,加之對寧觀潤的擔心,就不知道王妃若是瞧見了寧觀潤的傷勢會是有什麽表現。
自然這不是胡亂的擔心的,事實上現在府裏的人都是知道自家王妃的護短的,若是平日在府裏也就罷了,有個什麽做錯了事情之類的,自然是有府裏的總管管事之類的會約束,王妃其實很少會責罰下人的。
自然的,大家也都不會覺得因此就會認為王妃好欺負,事實上大家都知道一開始王妃在府裏做的事,誰都知道,身為這個府裏名正言順的主人,王妃可絕對不會是個好欺負的才是的。
且其實正好相反的,非但不好欺負,反而是極為厲害的。隻是她的厲害表現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可以想見會是有什麽下場的。
因著做人有問題被王妃收拾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就不信餘下人會是沒有想法的,都知道該怎麽做,心裏有分寸就是最好的了。
這也是戀竹想要的結果,那就是她不願意整日裏都板著臉跟大家相處,彼此都覺得不好受,可是絕對不能因此就對她生了那輕視之心。須知戀竹不是那起子好性子好欺負的,而是她根本不願意計較太多的東西而已。
因而大家都知道,王妃是很好說話的。在這靜王府裏,其實若是真的生活過,便是會知道,跟別的府相比起來,這裏多了太多的人情味了。在這裏生活,彼此之間那些個勾心鬥角少了很多,而是多了很多的相互關切。
這跟王妃有關,一個府裏是什麽樣子的,便是要看著府裏的主子是什麽樣的,你要看看這府裏主子的性子。然後下人們才會受其影響很多的。
比如因著戀竹自個兒的性子是如此的,是以府裏的丫頭婆子等等,一個個其實都是將主子的態度是看在眼裏的。因而也是都學了不少的,是以才會更多了一些個溫情的味道的。
也因而大家是都知道王妃對下人們對這些人都是極為關心的,尤其是在他們受了外人的欺負的時候,就曾經有人聽見王妃跟總管說過,要護著些自個兒府裏的人。不能叫外人給欺負了去。
關起門來,這府裏的就都是一家人。每天生活在一起的,怎麽可以叫旁人欺負到頭上了呢,當時總管便是忙點頭稱是。
事實上一開始王妃說出這話的時候,總管是很是吃驚的,因著不曾聽說哪家的女主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交代總管要記得為自個兒府裏的下人出頭的,這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可以稱得上前無古人的。
而這事又被府裏的人給聽到了,於是一傳十十傳百,竟然是這事傳得府裏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因而大家的心裏也都是暖暖的,心裏說自個兒怎麽就有幸能夠進到府裏來做事呢。
同樣是為奴為婢,可是在靜王府裏的時候,會叫他們覺得,同樣是出來做事的人,怎麽他們就那麽幸運地可以在王府做事,可以得到王妃的關心。
那是王妃啊,不是旁的人,便是若有府裏的一個管事等等掛著他們,都會叫他們覺得受寵若驚了額,可偏偏這人不是旁人,是高高在上的主子,這怎麽能不叫他們感激。
可是後來總管自個兒也都已經是習慣了的,隻因為這些時候其實真的是不少的,而且平日裏也沒有少看到王妃做的事情。
瞧著是沒有章法的樣子,可誰知道她的心裏是那麽柔軟,很多事很多人,就這樣是被她給救下來的,而救下來之後才知道,其實她對人一向如此,尤其是她覺得值得的人。
於是因著這話,原本留在王府做事總是覺得很不應該的眾人,也都覺得適應了,因著那說法便是,他們是王妃在意的人,是以他們都要好生地留在王妃身邊,或者平日裏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或者是看著王妃到底是怎麽樣子幸福的。
因而大家這會兒都有些擔憂王妃若是看到了寧觀潤的樣子,是會很是生氣的。
跑進寧觀潤的“寧苑”,直奔臥房而去,正好看到佩兒端著一盆水出來,戀竹臉色一下子就很不好看,那水都變成紅色的了。
越過突然見到她嚇得臉色發白的佩兒,“哐”地推門進去。
屋裏的人都被驚得轉過身來。
屋裏子裏大丫頭正換了個帕子放在寧觀潤的額上,寧觀潤臉色蒼白地躺著,一條腿已經被纏上了固定在那裏。
看到戀竹進來,想要起身,卻虛弱地一晃,撞了回去。
戀竹趕緊上前按住他,不叫他再動彈。
寧觀潤虛弱地笑笑,看著戀竹說:“小姐,我……”
戀竹扶他躺好,起身查看他的腿,隻一看那包紮的樣子,就知道是斷了的。
又輕輕查看了傷勢,心下明白處理還算及時,好好養著,應該不會落下後遺症。
跟一直待在旁邊的府裏的大夫說關於好好用藥和調理。
深吸了口氣,轉過身看著身邊的佩兒,“怎麽回事?”
佩兒一見小姐的臉色,就知道是氣著了,原本就是怕小姐生氣著急才囑咐先不要告訴小姐,忘了六安這小子最是跟觀潤親厚,臉上肯定是掩飾不過去的。
想了想,扶了小姐坐下,給她端了杯茶,才斟酌著說:“今個下午觀潤被咱們如意樓裏的小二抬回來,說是有人鬧事,把,把觀潤的腿打斷了。”
戀竹茶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是誰下的手?”
“是,是劉府的大公子。”玉兒覷著戀竹的臉色,小心地說,生怕她更著急生氣。
“劉府?哪個劉府?”戀竹不耐地問
“就是跟咱們合作綢緞莊的劉某某府上。”
“哼,是他們家。”
戀竹氣呼呼地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寧觀潤
寧觀潤臉色微赧,看著戀竹,眼裏一片愧色:“今日是觀潤沒能顧全大局,給小姐惹了麻煩。”
戀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這是什麽話,感情還沒明白自己氣的是什麽
“你以為我氣的是什麽?”
寧觀潤聞言也詫異地看著戀竹,“這,觀潤今日沒有處理好此事,才……”
沒等他說完,戀竹就抬手打斷了,“你說說你,你這智慧都用到哪裏去了,做生意做文章統統難不倒你,怎麽今天這事的重點是什麽都搞不明白呢。”
越想越氣,呼地站起來,來回踱著步,快要把地踏出個洞來了。
直到走得屋裏的人都眼暈了,才停下來站在寧觀潤前麵,伸手指著他:“你,這段時間就給我好好養著身體,等你好了,每天抽出時間給我學習用毒。”
“用毒?”寧觀潤本來一頭霧水,心裏難受得很,還在想著難道事情比自己想得還嚴重,到底小姐說的重點是什麽呢?結果戀竹突然就跟他說到了用毒。
“對,就是用毒,指望你從現在開始練武功,估計等你出師早都被人欺負死了,所以還是用毒快一些,給我用心點學,必須學精了,以後就靠這個防身了,誰再敢傷害你,就給我往死了下毒,來一個毒一個,來兩個毒一雙。我們家的人誰都不能傷害。”戀竹惡狠狠地說。
寧觀潤睜大了眼睛,想說什麽,嘴唇動了動,卻是什麽都沒說出口,隻能狠狠地點了點頭。
本來他就心裏很愧疚,覺得是自己處事不周才給小姐惹了麻煩,還惹得小姐大動肝火找上門去給他報了仇,又覺得自己笨,不知道小姐說的他分不清的重點,是不是自己捅的簍子太大了,可是話說到現在才知道,小姐之所以這麽氣憤,是因為自己受到了傷害。心裏的那根弦一下子就被觸動了,以前也是覺得小姐一直是把他當成朋友,從來沒有當成下人,心裏早就決定這一世就跟這小姐,隻要是他能做的,一定在所不辭。可是現在他知道,小姐不隻是把他們當成朋友,而是當成家裏的一份子,她們是一個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