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84章 賤男渣女再挑事端
知道她此時是男裝,絕不可能查看她的身體,隻能靠詢問病人本人了解情況了。
卷碧目光淡然的轉開,然後閉上,渾身透出一股死氣沉沉的黯然,輕聲道,“我渾身都是如此。”
顧青弱心底沉了沉,隨即又查看了她的瞳孔,舌苔等等之處,心下更是一沉到底。
從她全身的症狀,及她已經潰爛的口腔和紅腫發炎的扁桃體來看,很像……再結合墨少霖所說的保和堂大夫對卷碧病事的態度,難道卷碧得的真是——花柳病?!
這種病是由於男女結合行為不潔才導致的,可是顧青弱卻從心底裏抵觸卷碧會是那種不懂潔身自好之人,隻是她為何…旎…
早就等急了的墨少霖不耐煩的詢問出聲,“怎麽樣?你可能醫治?”
急個屁啊?害得人家姑娘得了這種病,你怎麽不跟著一起得鞅?
顧青弱下意識的便將卷碧得病的原因歸結到墨少霖這個紈絝子弟的身上reads;。
實在是因為卷碧給她的感覺比這處別院更清淨淡然,如同一幅水墨畫般雅致無雙,令人不自禁的生出喜愛之意。
顧青弱心裏頭憤憤然罵著,可麵上卻不得不如實回答,畢竟墨少霖目前可是她的財神爺。
“墨公子勿急,卷碧姑娘的病情在下已能確定七分。”
“才七分?”墨少霖臉色頓時陰沉,他冷厲的目光逼視著顧青弱,“你可有治愈的把握?”
顧青弱再次狠狠暗罵了幾聲,笑意盈盈的說道,“卷碧姑娘脈象細弱,重按微滑,濕毒流入筋骨,肝熱生風,她喉間又見糜碎,舌下已然腫脹,像是經久不除,所以病深在下,極難清澈。”
“你此話何意?難道是不能醫好了?”墨少霖一聽,怒意立刻翻湧升騰,眸中帶著猩紅,狠戾之色溢於言表。
“治不好便治不好,公子不要為難這位大夫。”卷碧長長的睫毛靜靜覆著未睜開的眼皮,平靜淡然的嗓音讓人懷疑,她是否真的知道別人正在談論的是她的病情。
顧青弱心底本就不排斥卷碧,也不會因為她得了這種病而輕看她,此刻更加因為她心灰意冷的態度,對她生出幾分惻隱之心來。
無視掉墨少霖令人生恨的嘴臉,她對卷碧微微笑道,“姑娘莫要灰心,這種病也並非全無治愈的可能,隻是,在下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
“即便是有一分把握也得治好!”墨少霖聽顧青弱並未全盤否定,心中生出期望,滿含期冀與欣喜的看向床上瘦弱成骨的女子。
顧青弱拿眼角淡淡瞥了一眼墨少霖,心中不免感慨,沒想到一個紈絝無心之人竟然也能對別人生出些真情實意,但看這男人看卷碧的目光有多灼熱,便知他的擔心沒有作假。
畢竟,即便卷碧曾經傾國傾城,可她此刻卻隻是一臉紅斑,臉頰瘦削,蒼白憔悴,毫無令人癡迷的美態可言。
如此一想,顧青弱對墨少霖的厭惡不由得少了幾分。
“公子所言甚是,隻要姑娘好好配合在下,在下定當竭盡全力還姑娘一個健康的體魄。”
墨少霖臉上的陰沉霎時散去,對顧青弱的態度也和善了起來,“如此便要勞煩山大王多費心了,隻要能治好卷碧的病,本公子定有重謝。”
終於說到正點上了!
顧青弱鼻子下的假八字胡微不可查的抖了抖,那勾起的唇角怎麽看都有種難掩的激動,“墨公子的為人在下豈會信不過,不過在下在保和堂一向有個規矩,不知墨公子可知道?”
“什麽規矩?”墨少霖渾不在意的挑眉。
晶瞳光芒閃爍,淡粉色的唇角勾勒一抹輕狂,“在下看病,必要重金。”
要錢?
嗬……
墨少霖勾唇,同樣的邪肆一笑,“山大王隻管開價。”
顧青弱知道這種紈絝子弟最好麵子,便故意在他喜歡的女子麵前談及診金之事,目的就是為了讓他不好拒絕自己的高價,即便是肚子裏心疼死,也隻得咬牙活血吞reads;。
她本想開價五千兩黃金,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是因為他絹狂的態度還是因為試探他對卷碧到底有幾分真心,精致的唇瓣一開一合,獅子大開口的道,“萬兩黃金。”
……
清暉苑的耳房裏,顧青弱神思恍惚的擺弄著瓶瓶罐罐,青黴素的製作方法很簡單,難的是如何將這種**像現代社會那樣注入到人體的血管內,達到治療的效果。
“小姐,怎麽了?是這些藥仍不能用嗎?”蔓林見顧青弱的眼睛凝著手上的白色瓷瓶一眨不眨,快有兩刻鍾了,出聲詢問。
“嗯?”顧青弱眸光微微震動,恍然回神,看向蔓林,“你說什麽?”
“我看小姐神思不屬,莫非是這些藥水還是沒有成功嗎?”
顧青弱挑眉一笑,胸有成竹的抬起精致的下顎,“你們小姐做的事,什麽時候沒有成功了?”
蔓林微微一笑,“小姐如此自信
,我們自然相信。”
顧青弱揚了揚唇角,垂眸繼續手中的事情。
看了眼擺在窗台上的沙漏,蔓林道,“時辰不早了,我去幫蔓菁準備晚膳。”
“去吧。”
蔓林摘下口罩手套以及身上的防毒衣,才打開厚布簾子出去。她的背影消失後,顧青弱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複又想起方才的問題,眉心不自覺又蹙了起來。
如果她能解決掉將抗菌素注入人體的問題,將無疑成為影響時代的壯舉,會造福多少百姓自不必說,單說嘩啦啦的銀子就定會如梅雨般下到她不想要為止!
嗬嗬……
顧青弱頭暈暈,晶瞳裏滿是星星,一閃一閃的,全是金光!
驀地,耳邊突然注入一個聲音:“萬兩黃金而已,本公子豈會在乎。”
墨少霖語氣稀鬆平常,仿佛隻是說了一句‘今天天氣真好’這樣無關緊要的話語。
可,那畢竟是萬兩黃金!
饒是一直表現得十分沉靜的卷碧,聽到墨少霖毫不猶豫的應答之時,也吃驚的睜開了眼,清淡的眸子裏閃爍過難以置信的流光……
美人和金子之間,墨少霖如此輕易便做出了選擇,真不知是他銀子多,還是他真的對那位卷碧有似海深的真情?
況且是在……卷碧很有可能得了那種……髒病的情況下!
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參差不齊的瓷罐,顧青弱眼瞼微挑,黑葡萄般靈動的眼珠子漸漸洇開一抹似嘲非嘲的微冷情緒,眉目間鋪開一層冰冷。
那個賤人……如果要是他來做出選擇的話,恐怕連用一文錢換她的命都不會舍得!
……
夜色朦朧,清冷的月光傾瀉而下,將萬物都披上一層白霜,安寧靜謐的花藤間偶爾可聞幾聲低低的蟲鳴reads;。
夜風從未關上的紗窗中吹進來,一道修長模糊的身影似從夜色中氤氳出來,又似從月光中結晶而出……
寬大飄渺的衣袍優雅行來,給夜色添了幾分迷亂,動……
顧青弱無意識的轉了個身,似忽然感應到什麽,就那麽毫無緣由的從深眠中睜開了眼。
晶瞳中的人影似夢似幻,顧青弱怔愣的看了好一會,才驀然一個機靈,清醒了過來。
隻是……
閃瞬之後,等她半支起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如水的台階前哪還有什麽黑衣寬袍,隻有一片安靜的月光和一片朦朧的夜霧而已。
“賤人!”顧青弱小臉一皺,連睡覺都不叫她安生!
……
翌日醒來後,顧青弱吃著早飯,仍在苦思憫想將青黴素注入人體的方法。
“小姐?”
“怎麽了?”
顧青弱眉心微動,挑眉看向兩道朝她射過來的擔憂目光。
蔓菁嘟了嘟嘴,指著顧青弱手中的粥說道,“小姐,粥都涼了,你才喝了一口,是有什麽心事嗎?”
蔓林想起昨日在耳房中顧青弱也有些低沉,也出聲詢問道,“雖然我和蔓菁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但是小姐若是有心事一定要告訴我們,小姐不是說大家都是一體的嗎,要有難同當。”
顧青弱深深笑了,晶瑩的瞳眸中閃過柔和的光芒,“你們多心了,我能有什麽事,無非是在發愁如何賺到更多的銀子!”
“……”這是蔓菁和蔓林消化了顧青弱的話後,唯一的反應。
她們小姐,以前,以前可沒有這麽愛財吧。
“怎麽,嫌棄你家小姐貪財了?”看著兩個丫頭一臉的呆愕,顧青弱撇撇嘴,促狹的笑了一聲。
“不是……不敢……”蔓菁和蔓林慌忙搖頭。
顧青弱不再打趣二人,端起粥喝了幾口,舔著唇角忽然想起什麽,晶瞳倏然一亮,“錦陽城最有名的首飾鋪是哪家?”
“小姐想做首飾?”蔓林問道。
蔓菁頓住盛湯的小手,隨即,扯了扯嘴角,語氣帶上了幾分幽怨,“小姐也該添些首飾了,咱們清暉苑雖然比以前住的地方好了千百倍,但小姐的吃穿用度老爺和大夫人卻沒有給升格多少,昨日四夫人院裏可熱鬧了,成箱成箱的往外搬東西,大家都說,那箱子裏全是這些年老爺賞給四夫人的首飾珠寶。”
成箱成箱的往外搬東西?
顧青弱唇角抽了抽,肯定是那個賤人!他定是威脅田玉蓉讓她拿出五千兩黃金了!
這都是她想出來的生財之道,碩果卻被他毫不費力的搶走reads;!
哼!……顧青弱將碗重重放在桌子上,隻覺得心窩疼的一抽一抽的!
……
雲鬢樓中,各種金銀首飾琳琅滿目,款式或新穎或經典,樣式或繁複或簡單,凡是女子隻怕皆會駐足片刻,即便不買也要一飽眼福。
顧青弱晶瞳淡淡掃視一圈,目光落在一個雕琢十分精致的翔鳳簪上,鳳飛九萬裏,翱翔的姿勢灑脫威嚴,即便是一個微
小的細節處也被琢磨的栩栩如生。
當然,真正引起她注意的是從鳳爪中延下的五串珍珠,繩線從尖細的爪尖處自然而然延出,絲毫看不出任何粗糙痕跡,如從筋骨出長出一般。
“這位小姐,可是看上了這個扶搖飛鳳簪?”掌櫃見顧青弱凝著扶搖飛鳳簪良久,自是以為她生出喜愛之心,笑意盈盈的走到她身邊。
顧青弱扭頭,笑意和暖,“這件飛鳳簪當真是巧奪天工,令人見之喜愛,不過我更感興趣是哪位能工巧匠有如此精妙的手法?”
掌櫃怔愣一瞬,隨即眯起眼睛,眸中精光閃爍,暗自忖度她到底是來買東西的還是哪家首飾鋪前來挖人的?
顧青弱雖不是生意人,卻也能看出他此刻心中的彎彎繞,聳了聳肩,笑意加深,“掌櫃的誤會了,我隻是想請這位師傅為我專門打造一些針頭。”
“針頭?”掌櫃的驚呼一聲。
蔓菁和蔓林皆瞪大雙眼,一頭霧水的看向顧青弱。
對著畫好的手稿將要打造的針頭規格,以及各種細節要求統統交代給掌櫃,又付了豐厚的定金後,顧青弱準備離開。
不料,剛轉身,便迎麵撞上了幾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這不是二妹妹嗎?今日哥哥我沒有認錯吧。”顧浩嘴角邪挑,輕狂的笑聲響起。
“二弟,少說兩句。”顧青薇冷眸瞥了顧青弱一眼,目光陰冷。
顧青弱心中冷嗤,如果這店裏賣的都是活物,恐怕得被顧青薇的目光活活凍死。
顏照坤比顧浩更放浪形骸,暗沉的直白目光凝著顧青弱,冷笑道,“二小姐真是好手段,一出擂台招親的戲就讓天下男人對你死了心,不過這麽拙劣的計謀又怎會逃過我的法眼,墨二公子不要你了,不如乖乖的跟我回去吧,本公子保證一定會好好疼愛你。”
顧青弱今日是以女兒身出來,並未喬裝,況且身後還跟著蔓菁和蔓林,即便是想避也避不開。
聽到幾人的話,顧青弱冷冷蹙起眉頭,眉目間多了一層冰冷,“真是蒼蠅到了哪裏都會令人惡心!”
顧浩和顏照坤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暴怒,上前幾步,便想教訓顧青弱,讓她不敢再口出狂言。
顧青薇雖也氣怒非常,但顧青弱既已表明身份,她這位顧府長女,又頂著錦陽城第一才女的稱號,在外人麵前定然不能汙了高貴端莊的名聲,她急忙拉住顧浩,往後退了幾步,置身事外reads;。
當然,也是袖手旁觀。
顏照坤可沒有什麽顧忌,況且他對顧青弱覬覦已久,本來已經因她的殘狠刁蠻對她沒了興趣,不料,前幾日顧浩卻說那都是顧青弱故意的,為的隻是不想做妾。
哼!賤女人一個,讓她做妾都是高抬了她,豈有她說不情願之理!
他快走幾步,到了顧青弱麵前,直接對著她的小臉便揮出一掌。
經過上次鳳祥樓的衝突,顧青弱當然了解顏照坤的武力值,繡花枕頭一個,不足為慮。
她端立不動,冷冷看著怒氣衝衝的顏照坤一臉猙獰的朝她揮掌,在他掌風襲到麵門之前,手腕抬起,毫不費力的便抓住了他的手腕,指尖微微用力,陷入他的肌膚。
隻見顏照坤因為缺乏陽光照射的蒼白手臂瞬間便蒙了一層灰白的色彩,隨即,顏照坤口中一聲痛呼,“啊……放開……”
“看來那日鳳祥樓裏,本小姐的毒下的太輕了,今日得請顏公子嚐嚐其他痛入骨髓的毒藥,才能讓你長長記性。”顧青弱笑意吟吟,晶瞳裏流轉著的邪肆波光卻令人心顫。
顧浩掙開顧青薇的拉扯,向前一步,指著顧青弱寒意森森的警告,“顧青弱,你快點放開他,否則,顧家和顏家都不會放過你。”
顧青弱唇角浮起一抹冰冷的譏誚,隨即加深,黑眼珠冷幽幽的看向顧浩,“二哥,你說的這叫什麽話?什麽是顧家和顏家不會放過我,難道我堂堂顧府嫡女你的親妹妹,竟還不如一個外人在你眼中的分量?再說,他挑釁在先,你不隻不幫我,還和大姐一起袖手旁觀,要是傳出去,可不能怪我給顧府丟臉!”
“你……!”顧青薇美麗的小臉頓時羞窘起來,看到店裏麵的顧客全部看著他們幾人,那窘迫又霎時化成怒氣,臉色閃過青白。
顧浩可管不了這麽多,“顧青弱,你這個賤女人,如此狂妄悖逆,隨意傷人,小心我去官府告你!”
顧青弱不屑的冷嗤一聲,“這裏這麽多人都看在眼裏,是顏照坤先動手,我隻是正當防衛,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顏照坤疼的牙齒打顫,見他們吵鬧不休,早就忍受不住,大吼道,“顧青弱……你快放了我,否則,本公子一定……一定將你先奸後殺!扔去喂野狗!”
“先奸後殺?喂野狗?”顧青弱小臉上的笑意霎時凝上冰霜,晶瞳閃過一抹嗜血的狠戾,從頭頂拔下玉簪便朝顏照坤手腕處的大動脈紮去。
無一絲遲疑。
殷虹的血液汩汩而
出,鮮紅的顏色逐漸加深,變為黑色……
顏照坤猛的痛呼一聲,隻見他露在衣袖外的半截手臂,肌膚變成了黑色,幾息之後,他身體一軟,似被抽走了渾身力氣,癱軟在地,昏死過去。
一個生龍活虎的男人霎時傾倒,氣若遊絲,渾身躺在血泊中,猶如倒在了黑色的地獄……
眾人齊齊驚呼一聲,被眼前的情景震的臉色慘白!
怎麽……怎麽會有如此心狠的女人reads;!
顧青弱拿出手帕神色自若的擦了擦手,然後隨手將手帕扔到顏照坤身上。
“記住,這就是招惹我顧青弱的下場!”冷冰冰的聲音,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駭然,讓人想起地獄的陰森。
“照坤!”顧浩大吼一聲,立即去攙扶顏照坤,卻被顧青薇拉住,“小心,他身上有毒,不知會不會傳染。”
顧浩一聽,臉色唰的一白,猛的刹住腳步,隨即又急忙往後退了幾步,像是顏照坤突然變成了洪水猛獸,能吃了他似的。
“顧青弱,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狠毒,難道就不怕鬧出人命,自己也要賠上性命嗎?”顧青薇美眸泛著寒光,陰戾的盯向顧青弱。
“為他賠命?”顧青弱森森挑眉,不屑的語氣如凝冰雪,“一條豬狗不如的東西而已,若想要賠償,本小姐倒是可以去街市隨便買條狗送到顏府作為補償,其他的,哼,他不配!”
“你……你……”看著在地上奄奄一息,脖頸處都已變得青紫的顏照坤,顧浩死死瞪著顧青弱,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是……心狠毒辣,殘忍至極!
“來人,將顧青弱抓起來,壓到衙門去,光天化日之下她竟以身犯法,即便她是我們顧府的嫡女也不能如此無法無天,視別人性命為草芥!”顧青薇眉心緊皺,目光淩厲如刀。
“小姐!”蔓菁和蔓林撲過來擋在了顧青弱麵前,“你們誰敢動我家小姐?”
“誰敢?!”顧浩冷嗤一聲,眉峰似萃過寒毒,陰戾狠絕,“就憑你們兩個卑賤的丫頭也敢攔著本公子?”
“若是本世子也不許你動她呢。”
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宛如清冷的月光流瀉而下,輕卻擲地有聲的響徹雲鬢樓整個大廳。
“世子?!”
眾人回頭,但第一個發出驚呼的卻是顧青薇,隻見她美麗的小臉在看到墨禦白的刹那便粉紅了臉頰,方才的淩厲氣勢霎時化作了弱水三千,聲音嬌媚,粉麵嬌羞。
顧青弱沒有回頭去看門口站著的那個黑心黑肺的男人,隻覺得顧青薇臉上的嬌羞紅雲甚是刺眼。
她磨了磨牙,又磨了磨牙,這個賤人,就會勾-引女人!
“世子,難道您就因為一個女人而置錦陽城百姓的性命於不顧嗎?”顧浩雖然被墨禦白的氣勢所震懾,但眼睛掃到雲鬢樓裏的如雲賓客,頓時長了膽氣,難道墨禦白在天下人的麵前會罔顧發度,維護一個女人不成!
顧青弱輕笑一聲,顧浩這句話倒像是個有腦子的,不似之前那般蠢笨,隻是墨禦白會如何說?她側過頭去,目光看向門口那抹白影。
寬大的錦袍,玉雕般精致的容顏,深邃冷厲的黑眸,優雅徐緩的步伐,卻每一步都透著張狂不羈。
墨禦白走到顧青弱的麵前,薔薇色的唇似笑非笑,“二小姐,你說本世子該如何回答?”
靠!
就知道他不會為她做出任何犧牲,何況男人哪有不愛惜名聲的reads;!
顧青弱冷笑一聲,眸底盡是挑釁,“若我說,世子就該為了美人舍棄天下,世子可會依了本姑娘的意思?”
“有何不可?!”墨禦白黑瞳掃了一眼地上的顏照坤,嗓音隨意淡然,“顏照坤出言不遜,你沒有直接一刀將他斃命本就是仁慈了,顏家人知道了隻會感激你手下留情。”
“世子?”顧青薇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顧青弱如此心狠手辣,眾人都看在眼裏,難道您真的要這麽放縱她嗎?”
墨禦白淡淡瞥了顧青薇一眼,聲音清冷淡漠,“本世子要如何做難道還要聽從你的意見麽?”
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卻透著無人敢忽視的威壓淩厲。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顧青薇臉色陣青陣白,看到墨禦白眼裏的冰冷,心窩也跟著一陣陣發冷。
“不是最好。”墨禦白垂眸,停在顏照坤身上的眸光閃過一抹嗜血,隨即隱去,淡漠的提醒道,“與其在這裏爭執,不如趕緊送地上的蠢豬去醫治,小心再晚一會他就真的一命嗚呼。”
“姐……”顧浩神色一凜,看向顧青薇,目光詢問她該如何做。
顧青薇哪裏有心情關心顏照坤的死活,她眸子緊緊盯著墨禦白的一舉一動,看著他伸手一揚,那隻原本擺在櫃台上的扶搖飛鳳簪便到了他的手裏,隨即他手腕微微一轉,便順勢將其插上了顧青弱的發鬢。
“還不錯。”雍容魅惑的唇角微微勾起,垂眸看向她手
裏染上血汙的玉簪,慵懶的嗓音夾雜著深深嫌棄,“既然已經髒了還不扔掉,莫非還想留著繼續汙人眼睛!”
顧青弱撇嘴,撒手的瞬間,腦中猛的閃過一抹亮光,抬頭,眸中細碎的光芒匯聚向他的淺淡容顏,“我拿去當鋪當掉好不好,還能……啊!”
她話音未落,忽覺手上襲來一陣煞煞冷風,緊接著,手裏的玉簪驟然變軟,她吃驚的低頭去看——
那簪子哪裏是軟了,分明是碎成了粉末。
“本公子送給你的東西,如果你不要,就隻有這一個下場!”
丫丫個呸的!是要嚇死人嗎?她怎麽覺得他口中的下場是在說她而非那個簪子呢!
顧青弱黑眼珠差點瞪出來,咽了咽嗓子,“世……世子以後還是不要送我東西了。”
她可不想為了身外之物得罪這個喜怒無常,睚眥必報的小氣男人!
想起前幾日她抵押在徐世義那裏的簪子,不禁打了個冷戰,嗚嗚……下次賣血也不能動他送的東西了!
顧青薇看著墨禦白的視線自從進了雲鬢樓,就沒有從顧青弱身上離開過,還親手給她帶上簪子,眼裏的恨意翻湧。
如果目光真能殺人的話,顧青弱此時早就變成了一堆爛泥。
墨禦白黑瞳眯了眯,嗓音低沉了一度,“送不送看本世子心情。”
“……”暴君,獨.裁,沒有人性……顧青弱搜腸刮肚的罵著他reads;。
墨禦白黑眸淡淡瞥了一眼她猙獰的小臉,挺拔修俊的身子往門口走去。
耳膜裏沒有她的腳步聲,墨禦白身形在門外頓住,回頭,黑眸凝著梗著脖子怒火滔天的小女人,冷聲道,“還不走,是想留在這裏繼續招惹男人?!”
“你!”顧青弱氣的嘴都歪了!
見她氣衝衝的走了出來,墨禦白黑眸閃過一抹深邃,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街上行人如織,顧青弱磕磕絆絆的跟在墨禦白身後,對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喊,“站住,你說清楚,誰招惹男人了?”
墨禦白優雅從容的步伐看似輕緩,顧青弱卻跟的氣喘籲籲。
正在心裏切齒罵著他,不料墨禦白突然停住腳步,猛的轉過身來。
“啊——唔!”
眼前一黑,隨即一股尖銳的酸痛從鼻尖蔓延到了整個麵部神經,顧青弱覺得自己撞上了一堵鐵牆。
這個賤人,胸怎麽這麽硬,站在她麵前就如一座高高矗立,聳入雲霄的岩石山!
“投懷送抱,難道還不是招惹男人嗎?”墨禦白黑眸居高臨下,冷睇著她疼的呲牙咧嘴的小臉。
顧青弱條件反射的脫口便道,“你是男人嗎?”
話落,顧青弱脊背猛的發涼,額頭瞬間沁出一層薄汗!
四周怎麽突然安靜下來了,周遭的一切好似霎時被一股冷氣冰封,森冷駭人!
顧青弱長睫顫抖著揚起,晶瞳小心翼翼的望向墨禦白,果然,男人的臉已經沉的能下雨了。
顧青弱訕訕的揉了揉鼻子,雙手下意識的作投降狀,賠笑道,“我……我一時口快,不是故意的,世子當然是男……”
“住嘴!”
冷厲的喝止聲帶著威冷的重壓沉沉壓向顧青弱,她身子猛地一顫,立馬緊緊閉上了嘴巴。
“將本世子的話當耳旁風,你以為本世子當真會一直縱容你嗎?”冷淡,疏離,還有濃濃的不悅。
“你……”顧青弱一愣,晶瞳中波光震了震,隨即唇角勾起溫軟的笑意,“世子爺不分青紅皂白,但凡看到我與男人說話就非得給我按上這麽一頂傷風敗俗的罪名,真不知是世子和我有仇呢,還是在嫉妒吃飛醋呢?”
墨禦白眉心倏的一擰,黑目中的陰沉緩緩聚集,精致的唇邪肆的勾起,“二小姐可真能異想天開。”
顧青弱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了一遍麵前長身玉立,姿容無雙的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壞心的笑,“世子是在掩飾什麽麽,莫非世子真的已被本姑娘的神采所折服?”
墨禦白漆黑的瞳眸驟然滑過一抹懾人的亮光,接著,他冷玉冰晶的容顏緩緩盛開一抹堪稱‘閉月羞花’的絕美笑容,“看來二小姐不僅僅是異想天開,而是已經神誌不清,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