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王的陰毒醫妃 089 孩子呢?

如果此刻,蘇晚的孩子有了意外,他將會是順理成章的皇帝人選,可是如此一來,謀奪皇位,伺殺皇子的罪名,他也得坐實了。

因為不管害皇嗣的那個人是不是他,大家都會認為是他,因為,也隻有他有最大的動機。

赫連漠不是傻子,權衡利弊,自然選擇第一種,好好的做他的攝政王。

秋去冬來,蘇晚的身子漸漸重了起來,到陽春三月,她走起路來,都很吃力。桃夭每天扶著她到院子裏散散步,曬曬太陽,有的時候,也會為寶寶做兩件衣裳,蘇晚後來看得歡喜,忍不住也自己動起了手。

赫連清絕一直都沒有消息,無疑,是還抱了幾分希望的太後一個沉重的打擊。

太後的身子越來越不行了,卻撐著一口氣,想抱抱自己的孫子。

陽春三月,蘇晚已懷孕八月有餘,眼看就要生了,宮裏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尖兒上,尤其是那些嬪妃。

因為如果蘇晚生的是個女兒,對她們絲毫好處都沒有,改朝換代,首當其衝的,其實是後宮裏的嬪妃。

當過皇帝的女人,要麽陪葬,要麽修行,這是她們的唯一出路。

這幾個月裏,蘇晚做了很多衣服,甚至為赫連清絕也做了一條,桃夭看了,隻有歎氣,蘇晚卻一針一線,做得極其認真甜蜜。

她仿佛又找回了前世的自己,他出征在外,她為他縫衣做鞋,等他回來,她將一年的衣服都做好了,於是,他一年三百多日,穿的皆是自己做的衣服。

蘇晚做得很慢,就在孩子出生的前一晚,她還在縫著最後一線。

孩子出生了,不負眾望,是個皇子。

剛出生的嬰兒,胖嘟嘟的小臉皺巴巴的,宮人抱過來的時候,蘇晚隻看了一眼便激動得熱淚盈眶。

孩子雖然小,可仍可以看出赫連清絕的影子,不論是眉是眼皆像極了他。一寸一寸皆刻著他的影子。

穩婆歡喜的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太後娘娘說了,還請晚妃娘娘賜名!”

賜名?

蘇晚微微一怔,又看小兒子皺巴巴的臉蛋,眸中一片柔情:“就叫諾兒吧,赫連諾。”亦是她給他的承諾。

宮人答應一聲,抱著孩子下去了,蘇晚撐不住疲憊,昏昏然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室內一片燭火,昏暗的燈光下,室內空無一人,蘇晚想看看孩子,這時卻忽的聽得門口隱隱傳來的啜泣聲,聲音不大,卻聽得一清二楚。那是……桃夭的聲音?

蘇晚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渾身虛弱無力,不得已,她隻得朝門口喚道:“桃夭?是你嗎?”

啜泣聲忽的一停,片刻後,桃夭進來,眼睛腫得跟個核桃似的,見蘇晚已經醒了,急忙上前來:“娘娘?可要喝水?”

蘇晚搖了搖頭看她,伸手拉住她的手道:“怎麽了?為什麽哭?是誰欺負你了嗎?”

桃夭有絲慌亂的撇過頭,被蘇晚拉住的手竟有絲顫抖。

蘇晚覺著奇怪,又問了句,桃夭這才又抹了下眼角的淚,回過身來,強笑著道:“桃夭沒有哭,隻是風沙迷了眼睛。娘娘既然醒了,桃夭去給娘娘端點吃的來。”

她說罷要走,蘇晚忽的抓緊了她的手,不肯鬆開:“孩子呢?”

桃夭身形一僵,並沒有立刻轉過身來,蘇晚再凝視她一眼,卻發覺她肩膀聳動,竟已是再次哭了出來。

“桃夭?”蘇晚有些緊張的喚了她一聲,心裏想到某種可能,當即麵色灰白,連聲音也有了顫意,“桃夭,你回答我,孩子呢?”

桃夭忽然“噗通”一聲跪在蘇晚chuang前,哭著道:“奴婢本該瞞著娘娘,可是奴婢瞞不住,孩子……孩子被太後娘娘帶走了,說是……”

“說是什麽?”蘇晚瞪大著眼,看著她急急催促。

“說是今後,她的娘親是王貴人。”

手上的力道一點一點鬆開,蘇晚忽然間恍如被人抽空了力氣般,癱軟在*上,麵色一片死白。

她早該

想到,早該想到太後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才對。她害死的人,是她的兒子,她又怎可能讓她高枕無憂?可是,那是她的孩子啊!是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孩子啊!是她的血,她的肉,是她的一切!

猛的掀開被子,蘇晚就要下*,桃夭急了,一邊哭一邊攔她:“娘娘,您要去哪兒?”

“我要去見太後!我要要回孩子!”蘇晚喃喃著,連鞋子都不穿,就往外衝。

腳觸到冰冷的地麵,她絲毫不覺得冷,桃夭在身後喚了一聲,急忙帶了一件披風跟了上來,哭喊道:“娘娘,您不能見風!”

殿門口的路卻被人堵了,蘇晚看向門口圍了一圈兒的禦林軍,滿目灰白。

她這是,徹底被軟禁了?

身子忽然間再無力氣,蘇晚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桃夭驚呼著接住她,哭得愈發傷心了,她將披風蓋到蘇晚身上,這才吃力的將她抱進了殿內。

蘇晚發高燒了,卻無人來探病。太後的意思很明確,既然孩子生了下來,她這個母親早已成了廢物,她害死了赫連清絕,太後沒讓她償命,已是萬恩,現在僅僅隻是軟禁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好在,高燒第二天早上便退了。桃夭照顧了她一晚,累得不行,匆匆去熬了碗粥回來,蘇晚已經醒了,隻是垂著眼睛,不說話。

“娘娘,粥好了,您喝點吧?”桃夭小心翼翼的將粥端到她麵前,蘇晚轉過頭來看她,眸光閃爍,忽然道,“桃夭,你說,如果我跟了別人,皇上會恨我嗎?”

桃夭呼吸一窒,半響才消化掉她話裏的意思,呐呐道:“娘娘,難道……不行,如果你這麽做,太後絕對不會將太子殿下交給你的!”

“可是,如果不這麽做,我又如何要回孩子?”蘇晚看著*頂的簾蔓,聲音空空洞洞的。如果不這麽做,她又如何保護自己的孩子?

眼淚滴滴滾落,桃夭看在眼裏,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娘娘,你先別急,你現下在月子裏,應該好好養身體,太子登基的事,雖然在籌辦,卻還未擬上日子,這個時候,你隻有好好養好身體,才有力氣搶回孩子!”

桃夭重重的朝她點了點頭,蘇晚猶豫半響,最終隻得道:“好,我聽你的。”

一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對於蘇晚來說,卻如坐針尖,度日如年。

看著漸漸平坦的小腹,一個月前,這裏還有她的孩子,可是現在,什麽也沒有,肚子空了,心也跟著空了。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院子裏,外麵的消息傳不進來,也沒有人出得去。她的人命,在前朝眾人的眼裏向來如草芥罷了,細細算來,這一年的時間,對她好,寶貝著她的人,一直隻有赫連清絕,也唯有他。

在他眼裏,她是寶,在別人眼裏,她如螻蟻。

這些,在從前,她怎麽不知道呢?

她想見哥哥,可是沒有人幫她傳遞消息,蘇晚找不出法子,最終想到的法子,也唯有以命搏命。

這一月的時間,昔日榮*的晚宮,而今形同冷宮,除了桃夭前前後後,忙進忙出,偌大的宮殿空無一人。

蘇晚整日對著空蕩蕩的屋子,便總是會想起赫連清絕,想他說話時的樣子,想他喝水的樣子,想他親吻她的樣子,每一幕,都像穿腸毒藥,每想一次,都要刺痛她的心。

第一個月零二十天的時候,蘇晚最終衝出門外,向門口的守衛道:“我要見攝政王!”

她自然知道,定然會有人將自己的話帶給赫連漠。

如今,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更何況門口的這兩個禦林軍守衛。

果然,當天夜裏,赫連漠便來了。

而今的他,頭戴金冠,腰纏盤龍腰帶,黑色衣袍上的龍騰張牙舞爪,無不顯示著他此刻尊貴的身份。

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應該說,已是形同天下的王!

他一進來,侍衛們自然而然放行。

瞧見蘇晚安安靜靜的坐在榻上,已等候他多時,不由得挑了挑眉道:“聽說,你找本王?”

蘇晚緩慢抬起頭,相比於一個多月前的她,現在的她更加消瘦了些,眉眼深陷,顴骨突出,臉頰尖瘦,且麵色蒼白如鬼,哪裏有昔日風華無雙的樣子。

但即便如此,仍能從輪廓中辨出,她昔日的美色。

很顯然,赫連漠對這樣的她,也是陌生的,挑起眉梢:“怎麽?過得不好?”

蘇晚看著他高大的身形一步步走近,忽然道:“我要見蘇墨沉!”

“你覺得一個昔日皇上身邊的餘黨,本王還會留著他?”赫連漠對她的要求並不覺得奇怪,隻是淡淡挑眉,漫不經心的道。

蘇晚一震,猛的站起身來,一雙凹陷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你殺了他?”

“怎麽會?他是你哥哥,本王允諾過你的事,自然會辦到,不過,他站在朝堂上礙眼,所以本王派他去修葺皇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