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元鶯從進門開始就時不時表現出羞澀,為什麽老鴇在信上隻字未提報酬的事情。

原來在這等著呢。

既然如此,那他就卻之不恭了。

於是,這一天,秦風又度過了一個鶯歌燕語且腰酸背痛的夜晚……

…………

秦風那邊快活的時候,楊憲忠這邊卻是怎麽都睡不著。

楊府大堂內,楊憲忠焦躁地來回踱步,蔣方則是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之前在朝堂上,秦風提出隨隊剿匪的時候,他還挺高興,心想這下更好拿捏秦風了。

可是回府後,他越想越不對勁。

秦風這小子毒計頻出,絕非蠢人,上次能砍他一指,多半還是因為他沒有防備的緣故。

可在朝堂之上,所做的每個決定應當都經過了深思熟慮,不存在臨時起意或者猝不及防的可能。

那麽,秦風這個決定,背後是不是有什麽深意呢?

而且還有一點,那三名死去的將軍雖然荒謬,但在武將當中地位也不算太低。

如今他們三人以這種荒謬的形式喪失了性命,頓時讓他有種唇亡齒寒的感覺。

這件事,同樣是在為他敲響警鍾。

誰能保證,秦風的下一個毒計不是專門針對他的呢?

正當楊憲忠倍感焦灼、苦思對策的時候,一名兵士突然來報。

“稟將軍,門外數名將軍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楊憲忠本來心中煩躁,想要回絕,手抬了一半,卻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立刻改口道。

“叫他們進來吧。”

兵士領命而去,不多時,五六名將軍便一同來到了楊憲忠麵前,齊齊行禮。

“見過楊老將軍。”

楊憲忠目光從眾將身上掃過,聲音不疾不徐地道。

“諸位將軍,今日怎麽一同到訪了?”

此話一出,那些將軍頓時炸開了鍋。

“將軍,您可要為孫將軍聶將軍李將軍三位將軍做主啊!”

“將軍,三位將軍死的蹊蹺,其中必有隱情!”

“將軍,三位將軍平日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實在讓人咽不下這口氣啊!”

楊憲忠聞言,麵色一沉。

“做主?怎麽做主?三位將軍身死,是他們自己自相殘殺,如何能怪到別人身上?”

一名將軍憤憤地道。

“話雖如此,可這一切的導火索,不都是……”

話音未落,楊憲忠高聲打斷了他。

“張將軍,慎言。”

那名將軍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閉上了嘴巴不再出聲。

另一名將軍道。

“楊將軍,張將軍的意思我們都懂,三位將軍雖然是自相殘殺而死,但這背後一定有推手,不然為何會如此突然?”

他話音落下,其他幾名將軍也紛紛附和。

“對,沒錯!這事是在他們反對呂衝之後發生的,呂衝脫不了幹係!”

“皇上的聖旨也有問題!多半,是聽了那個呂衝的話,才發了那麽一道聖旨!”

楊憲忠聞言,雙眼一瞪。

“諸位將軍,老夫說了,慎言!你們是想造反麽?”

眾將軍聞言,再次默不作聲。

楊憲忠左右看了看,長歎一聲。

“其實諸位將軍說的都對,可我們又能怎麽辦?我們是能奈何皇上,還是能奈何呂衝?”

頓了頓,他又道。

“不過,老夫倒是覺得,若此事真有推手,恐怕並不會是皇上或者呂衝,畢竟此計毒辣至極,依老夫所見,真凶恐怕另有其人。”

眾將聞言,麵麵相覷。

其中一個將軍突然道。

“秦風!是那個秦風!”

被他這麽一提醒,其他將軍也紛紛反應過來。

“沒錯!一定是他!”

“那小子用計向來狠辣,說不定這次的事情就是他策劃的!”

楊憲忠見狀,故作惋惜地長歎一聲。

“可惜,秦風現在深得皇上寵信,就算是我,也難以撼動其朝中地位啊。”

眾將當即道。

“這有何難!既然朝堂之上奈何不得他,那就在朝堂之外對他下手!”

“對!那秦風不是要隨隊剿匪麽?到時候我們可派一隊人馬,裝成土匪,取他狗命!”

“那秦風不過一介文官,取他性命對我們來說,不是易如反掌?”

聽到這話,旁邊的蔣方拚命不讓自己笑出聲。

當初他也這麽想的,可結果呢?

楊憲忠卻是點頭肯定道。

“好,諸位將軍好膽色,那事情就這麽定了,老夫這幾天就先探查一下情報,不日製定一個詳盡的計劃,共同討賊!”

眾將得到滿意的答案,紛紛附和,又拍了幾句馬屁之後,便離開了楊府。

待到他們走後,蔣方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將軍,秦風都那副樣子了,這次的事情,還能是由他策劃的麽?”

楊憲忠冷笑一聲。

“正因為他成了那個樣子,這事才更可能是他出的計策,你想想,如果是你被人砍了一根手指,你會善罷甘休麽?”

蔣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那,將軍,之前您不是說不好殺掉秦風,要留著他作為讓劉丞相站在我們這邊的籌碼麽?為何今日又答應了這些將軍的要求呢?”

楊憲忠搖了搖頭。

“今時不同往日,之前確實想留著他,但三位將軍的死,卻是給我敲響了警鍾。

他這是在向我示威……若是他繼續活下去,說不定哪天,武將的勢力會被他削弱到再難有話語權,老夫都可能會死在他的某條毒計當中啊。”

頓了頓,他又道。

“今日朝堂之上,秦風無端給了我一個畏懼的眼神……我思考許久,都不明白他是何意,正好這些將軍送上門來,就讓他們替我探探路吧。”

蔣方聞言,當即笑道。

“將軍深謀遠慮,那秦風小兒斷然不可能是你的對手,誅殺此賊指日可待!”

這一頓馬屁又是將楊憲忠拍得十分舒爽,不由得撫須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又有兵士來報。

“稟將軍,一名書生模樣的人指名要見您。”

楊憲忠頓時皺眉。

“書生?他可曾報上名諱?”

兵士搖頭。

“不曾,屬下再三追問,他才說他姓何。”

聞言,楊憲忠麵色驟變。

“姓何的書生?莫不是……”

一瞬間,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恭親王手下第一謀士——何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