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心口一痛。

像個娃娃一樣,趴在**。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這話,也確確實實刺中了她的心髒。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將那陣刺痛壓下去。

臉上,又恢複了淡然的神色。

說好了,不要在乎,所以,還有什麽好疼的?

疼,是因為還在乎嗎?

嗬。

真傻!

慕戰北並沒有一直待在這裏。

大概又多了半個多小時,黎燁接了個電話,便將慕大少請走了。

顧安然卻坐在樹蔭下,一直看著前方,看著大家忙碌。

直到,有人從身後,將她狠狠扯了一把!

“顧安然,你到底什麽意思?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那個近乎發瘋的人,竟然是舒然。

有點出乎顧安然的預料。

“你跟我去一個地方!”舒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硬生生拉了起來。

顧安然沒說話,被她拉著,一路拉到後屋,老夫人生前的房間裏。

來到這裏,顧安然的心情立即就沉重了起來。

不過,舒然到底是什麽意思?

“讓戰北停止湖麵的挖掘工作!”

舒然瞪著她,有點氣急敗壞的!

“為什麽要停止?”顧安然研究著她臉上的表情。

不過,這個一向恬靜溫和的大夫人,此時早就已經急得不行。

往日的沉穩,竟然徹底不見了影蹤。

她眯起眼眸:“大夫人,我有點看不明白你現在的舉動。”

“你不需要看明白什麽,你隻要跟戰北說,停止挖湖!”

但顧安然,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聽了她的?

“大夫人是不是至少該給我一個理由?而這個理由,必須能說服我?”

“顧安然!”

“老夫人出事之前,隻有你見過她,你是不是在她的輪椅上動了什麽手腳?”

舒然現在的表現,實在讓人費解!

如果不是在心虛,為什麽要讓她勸慕大少停止挖湖的工程?

可如果真的是心虛,為什麽又敢在她的麵前,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舒然,她到底在想什麽?

“老夫人不是我害的。”

舒然剛才確實很激動。

慕戰北要挖湖,這件事情,大概是他昨晚甚至今天早上才決定的。

事先,沒有人收到任何消息。

就連挖土的施工隊,她也打聽過了,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指示過來。

舒然不知道慕大少為什麽忽然要這樣,但,現在能阻止慕大少的,她確定,絕對隻有顧安然一個。

畢竟,之前老爺子和慕大少爭執的事情,整個慕家都知道了。

“顧安然,我沒辦法跟你解釋,隻要你願意去說服戰北,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可我什麽都不要。”

顧安然盯著她。

舒然這個表現,讓她更加確定,老夫人的事,絕不是意外。

“到底是誰害死老夫人?”

她走了過去,忽然一把揪住舒然的衣襟。

“你知道是不是?告訴我,到底是誰?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沒有誰,那隻是個意外!”

舒然用力將她推開。

剛才的冷硬不見了,現在,完全就隻剩下無奈。

“顧安然,就當我求你,不要繼續追查這件事!我求你了可以嗎?”

顧安然卻依舊一臉冷漠:“除非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害死了老夫人!”

“我不知道是誰?根本就沒有那個誰!”

舒然快要瘋了,用力抓住顧安然的雙肩,用力搖晃。

“繼續這樣下去,你會害死無辜的人!你會害死他的!”

“到底是誰?”顧安然擰著眉,她為什麽要這麽激動?她到底在護著誰?

“是不是慕哲楠?是不是他?”

她手指頭有點發涼,可是,怎麽可能?

慕二少無緣無故,為什麽要對老夫人下手?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的!

他和老夫人到底有什麽仇怨?

“他殺了老夫人?”

“你在說什麽混賬話?哲楠怎麽可能會對老夫人下手?你瘋了嗎?”

“那你在焦急什麽?”顧安然用力將她的手推開。

“老夫人的事情不是意外,這件事,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認定她的死是人為?”

舒然這目光,讓顧安然更為疑惑。

她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麽。

如果是凶手,現在想的,難道不該是想辦法,去毀掉自己不小心留下來的罪證?

可她,不去做些對自己有利的事,反倒,來這裏欲蓋彌彰地求她。

這不像正常的凶手所為,所以哪怕舒然跟自己說的話很怪異,顧安然也還是有種感覺,眼前這人,並不是害死老夫人的凶手。

可她到底在慌什麽?

到底是因為她知道凶手是誰,還是說,這口湖裏,還藏著什麽秘密?

顧安然心頭微微顫動了下,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總之,莫名有點心驚膽戰的感覺。

她忽然往門外走去,走的很快。

可就在她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的舒然忽然撲了上去,將她一把扯了回來。

舒然的力量很大,仿佛已經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顧安然猝不及防,一個不留神,就被她扯到了地上。

咚的一聲,後腦勺撞在什麽地方,撞得一陣頭昏眼花。

好痛!

她捂著腦袋,分明感覺到有什麽溫熱粘稠的東西,沿著自己的指尖流了下來。

舒然也沒想到,自己隨意扯了一把,竟然會讓她傷成這樣!

顧安然的後腦勺流血了!

猩紅的血,立即在地上染開了一團。

舒然震撼,驚慌,不知所措,到最後,終於冷靜了下來。

“告訴我,你在湖邊看到什麽?為什麽認定老夫人的事情,不是意外?”

顧安然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快要沒了。

可她一直在搖晃她的腦袋,暈眩的感覺越來越重,她不自覺開了口:“你們……用水草纏住老夫人的輪椅……”

她冷笑,體溫似乎一直在下降。

頭很痛!意識也在漸漸模糊。

但,她依舊在冷笑。

“舒然,不管你是不是凶手,你……都和凶手有關係,這次,你……逃不掉了。”

“嗬,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舒然竟然沒有驚慌,也沒有恐懼。

她坐在地上,看著還在流血的顧安然,忽然笑了。

“為什麽一定要逼我?大家好好過日子,不好嗎?為什麽要這樣?”

她好像有點瘋瘋癲癲的,又似乎很絕望。

最後,她站了起來,走到床邊,將老夫人生前用的被子扯了下來,一把蓋在顧安然的身上。

“顧安然,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