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種人,人們習慣稱呼其為天才、妖孽、變態,總之不能以常理度之。

葉峰就是這樣一種人。

三歲學劍,六歲習劍,十歲懂劍其後悟劍,直至十九歲時由劍入道,從此於劍道之上踏上前所未有的巔峰。

有些人,有些事,你沒見過並不代表這些人就不存在,一如葉峰,他們雖然與你就生活在一個世界,但卻又不在一個世界,因為終此一生,除了那寥寥幾人外,沒有人會知道。

原因很簡單,常人永遠無法接觸到他生活的那個世界。

於是傳說由此而誕生。

劍道之上,華夏之時,葉峰自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因為曾經的劍道第一人,有著劍聖之稱的柳葉不是葉峰一合之將。

敗於葉峰手中的柳葉所問的與今日人魔所言幾乎沒有區別。

“你這是什麽劍法?”注視著葉峰,衣衫襤褸的柳葉如此相問。

“無常劍法。”葉峰淡然回答。

“此等劍法有幹天和,很有可能為天地所不容,以後你當小心。”說完這句話,柳葉蹣跚著走回劍廬,從此再沒有出現在世間。

葉峰將柳葉的話放在了心裏,但在華夏那個無法修行的世界,當天誅真正來臨,誰能夠安然度過。

事實證明柳葉的話是對的,葉峰真的遭到了天誅,所不同的是,天誅之下的葉峰來到了無雙大陸這個世界,沒有去閻王殿報道。

葉峰很肯定自己是遭到了天誅,否則的話,誰會被雷劈了後莫名其妙的多出一部神級功法。

而無常劍法既然能夠被那個天地所不容,無疑已經證明了這套劍法的強大,葉峰就更不可能會放棄這套自己所創的劍法。

風無常雲無相,於風雲之間覓得那一線之機,從而出劍,莫可阻擋的一劍。

這一刻,葉峰忽然變得有些恍惚。

他不會忘記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所聽見的那個名字——西門漠北。

西門漠北也來到了這個世界無疑是從另一個方麵在證實葉峰的猜測。

能夠與葉峰大戰到幾百招開外的隻有西門漠北,而西門漠北所用的刀法也正是自創的——鬼神刀。

無常劍,鬼神刀,在華夏世界時是讓無數人為之戰栗的兩個存在。

這兩個人是一生的敵人,也是一生的朋友,一生的競爭對手。

人們習慣稱呼葉峰與西門漠北為絕代雙驕,在他們之後,恐怕很難會在同一個時代出現這樣亦友亦敵的對手。

西門漠北來了這個世界,而他葉峰同樣來到了這個世界,若說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點。

“無常劍法。”仔細咀嚼著這幾個字,人魔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麵對這種避無可避的劍法,他要如何去戰。

“看來隻能死戰了。”暗歎一聲,人魔心中雖然苦澀卻也拋去了諸多雜念。

既然避不開,那便索性放棄躲避。

唰!

依舊處於恍惚之中的葉峰目光中陡然出現一道殘影,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他居然走神。

人魔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攻擊,這種攻擊不能算是偷襲。

轟!

淩厲的勁氣飆射而至,狂暴的雷霆在雙拳之上閃耀,當葉峰回過神來時,人魔已經欺身而進。

持劍與人近戰,對於用劍之人無疑是很不妙的,這是常識。

人魔不曾懷疑過這個常識,他的一雙鐵拳此時已經以泰山壓頂之勢轟出,恐怖的能量浩蕩如浪濤,一浪高過一浪。

轟隆隆!

虛空破碎之中,人魔的一雙拳頭在飛速接近著葉峰,一尺、半尺……

眼看著就要擊中葉峰之時,人魔忽然間毛骨悚然,全身汗毛倒立,一股涼意自脊椎骨升起。

“哼!”強行壓下心中想要躲閃的念頭,這一次,人魔選擇了不在躲避,即便是拚著受傷也要傷到葉峰。

“想要跟我兩敗俱傷麽。”下場的眸子緩緩眯起,葉峰笑了,笑的有些燦爛,“那麽,如你所願。”

伴隨著葉峰話音的落地,人魔臉色驟然狂變。

轟隆!

驚天轟鳴聲中,他這一拳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葉峰的胸口。

頓時,骨骼斷裂的哢嚓聲響起,葉峰一聲悶哼,唇角邊溢出絲絲縷縷的鮮血,隻是那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

呲!

看著葉峰的笑容,同一時間,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侵蝕著人魔的神經,不用去看他就已經知道哪裏受傷。

自右胸而入,由左胸而出,荒劍直接洞穿了他的身軀,冰冷刺骨的殺氣在他的體內驟然爆發。

人魔神劍如墜冰窟,這種疼痛中伴隨著酥麻的感覺讓他差點沒有發狂。

砰!

痛苦之中的人魔死死地咬著嘴唇,鮮血流淌,雙拳再度發力。

哢嚓!

葉峰的胸口塌陷了下去,一雙拳頭的印記狠狠地烙印在胸口,破碎的衣裳中露出那被雷霆電的焦糊的肉身。

讓人魔所無法理解的是,就算是這個時刻,葉峰居然依舊在笑,仿佛受傷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更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噗!

一拳將葉峰轟飛,人魔也沒有占半點便宜。

在葉峰向後倒飛的瞬間,握劍的左手陡然發力,那原本還留在外麵的劍柄齊根沒入,而後在人魔的胸前開了一道口子,咻的一聲,居然被他右手握住。

一口鮮血不受控製的狂噴而出,人魔倒吸冷氣,徹骨的寒意籠罩著心神,他的身體都變得有些寒冷。

在最後一刻,他終究是避過了要害,葉峰的劍雖然在他身上開了一個大洞,但好在沒有傷到他的心髒。

不過事實真的如此麽。

就在人魔暗自慶幸時,突然感覺有些不對,他的心髒跳動的太慢。

縱然是修煉之人,在這種劇烈的大戰中,心髒也絕無可能跳動的如此之慢。

緩緩地低下頭,拿開手,人魔的瞳孔瞬間收縮,他的心髒外麵居然結了一層冰霜,完全由殺氣所凝聚成的冰霜。

“這是~~~”愕然震驚的人魔臉上有著疑惑。

“那是我送給你的一份大禮。”一個戲謔的聲音傳入耳中,霍然抬手的人魔立刻愣在了那裏。

原本應該受到重創的葉峰竟然安然無恙的站在不遠處,一臉微笑的看著他。

“你怎麽~~”豁然一驚的人魔瞪大眼眸,死死地盯著葉峰,根本無法相信這一切。

“很奇怪我明明受傷了,為什麽會安然無恙?”葉峰歪著脖子,注視著人魔,淡然輕笑,“其實我還是受傷了的。”

一邊說著話,葉峰索性將一驚破碎的衣裳撕開。

人魔眉頭緊蹙,如葉峰所說,葉峰真的受了傷,而且傷得還不輕。

那胸膛明顯的陷了下去,那兩個拳音更是清晰可見,讓人魔想不明白的是,這樣的傷勢,葉峰是如何表現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葉峰當然不在乎。

這隻是他的身外化身而已,說句不好聽的,隻要本體沒事,就是這具身外化身被打爛了,他也能夠恢複如初。

再者說,可千萬別忘了葉峰所修煉的功法,其中天地萬化訣一旦運轉起來,想要恢複這等程度的傷勢也不過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我說過,既然你想兩敗俱傷,那麽我會成全你。”一臉無所謂的葉峰淡淡道。

誰都沒有注意到葉峰眼眸深處所隱藏的那種冷意與興奮,更沒有注意到在葉峰被人魔雙拳擊中時,他曾看了一眼下方一直觀戰的初代。

“我倒要看看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心中冷笑的葉峰雖然看著人魔,但卻一直注意著初代的姿態。

沒有人願意死,更沒有人會甘願赴死。

願意自己去死的一般都是基於某種不得已的原因,或為大義或為親人……

雖然先前的初代說的很好聽,什麽對收割者的死亡趕到歉疚啥的。

在葉峰看來那就是個屁。

強者,尤其是達到了初代這等境界的強者,說句不好聽的,那些灰衣、白衣收割者在他眼中其實與螻蟻無異。

誰會去在意螻蟻的死活,誰會為螻蟻的死亡而趕到愧疚。

人尊的所作所為,初代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就隻能在那眼睜睜的看著嗎?

恐怕不見得吧!

有一點葉峰是相信的,人尊的靈魂是初代所衍生出來了,換句話說其實初代的靈魂才是根。

既然如此,在沒有傷害到這些收割者之前,初代為什麽沒有選擇自我湮滅,隻要他死了,失去了他這個根的人尊豈有不死之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藍那些人對於初代有著盲目的崇拜,葉峰這個局外人可沒有這種想法。

尤其是在剛剛一瞬間,在初代目睹他被人魔重傷的那一霎那,葉峰分明感覺到初代心中那掩飾不住的興奮與殺機。

這些都是得益於葉峰早先的那一指,名義上是封印了人尊,不讓人尊出來搗亂,其實真正地目的就是為了看看初代的反應。

果不其然,初代說的好聽,其實在內心深處比誰都渴望葉峰命喪在人魔手下。

“初代!”心中呢喃的葉峰放下心思,轉而看向對麵的人魔,“咱們繼續吧,今日這裏總要一個人死亡的。”

人魔聞言冷笑,既然確定葉峰已經受傷,他就再沒有那麽多的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