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峰走了,沒有等王鈺夫婦醒來就離開了這裏。
臨行隻之時,邪刀提醒他,在中央那裏,最強大的毫無疑問是人王,最深不可測的是軍師,而最讓人恐怖的的不是三巨頭之中的另外兩位,而是一個在十年前才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有著純黑色的雙眸,黑的讓人心悸,讓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剛入軍營之時便戰敗了小隊長,隨之戰勝中隊長,再之後一招擊敗大隊長,緊接著徒手撕裂總隊長。
這個年輕人是踩著一個又一個強者的鮮血而成名的,其後進入了侍衛隊,不過一個月而已就成為了天營一隊的隊長。
最讓人驚懼與難以相信的是,十年之前,那個年輕人出現時不過才十三歲而已。
換句話說,如今這位年輕人不過才二十三歲。
若非親眼見證了那位年輕人的強大,邪刀是不可能相信世間會有如此妖孽般的人物。
最後,邪刀告訴葉峰,年輕人的名字隻有一個字——銀。
…………
在虛空中急速穿行的葉峰腦海中回蕩著邪刀所說的話,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竟然打得中央軍眾多高手盡皆失聲,就連中央軍的總隊長都被徒手撕裂。
這得要彪悍到怎樣的地步,才能夠做出如此犀利之事啊!
“唉,這一次真的是壓力山大啊!”匪界中的三巨頭本就已經很難搞定,加上不知來曆的軍師就算得上超級難搞定了,現在又突然冒出來一個叫做銀的家夥。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曾益其所不能,老天,你這是算對我的磨練麽。”心中苦笑的葉峰自嘲道,這都算什麽啊。
“不帶這麽玩人滴。”欲哭無淚的葉峰隻能盡量的讓自己不去想這些,因為每一次想到這些,他都會頭皮發麻,一陣陣無力。
“還是先將收割者的事情解決掉。”長呼一口氣的葉峰搖搖頭,直奔收割者的總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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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你們這些侍衛軍平時不是很威武嗎,不是以捕殺我們收割者為了麽,怎麽現在一個個都蔫了,來啊,我就站在這裏,你怎麽不敢殺我了。”一位身著灰衣的收割者神色殘忍的看著眼前鼻青臉腫的侍衛隊成員,嘖嘖冷笑。
“啪!”一巴掌下去,這名已經快要不成人形的侍衛隊成員居然被扇離了地麵,噗通一聲掉下,痛哼一聲,在地上顫抖著。
模糊的視線之中,其他的侍衛隊成員下場也並不比他好。
這些侍衛隊自然就是那一晚神秘失蹤的地營七隊,被葉峰當做一份見麵禮給送到了這裏。
這六天來,他們十人所遭受的折磨要是傳了出去,絕對會讓啼哭的孩童立刻噤聲。
長久以來的仇恨讓這些收割者們用盡手段來折磨他們,各種各樣根本不曾聽說過的手段都在他們身上一一施展。
而這些手段中,有許多正是他們侍衛隊用來逼迫收割者說出秘密之時所用的,現在這些手段被收割者們原封不動的奉還。
饒是以侍衛隊的堅韌,在這種極端的痛苦摧殘下也是心神崩潰,充滿了絕望。
自殺?
不好意思,在這些與匪界本源相連的收割者手中,想要自殺無疑是一種奢望。
收割者,其實最擅長的不是殺人,而是救人。
可是對這些地營七隊的成員而言,他們寧願死去也不想活著受苦。
死亡,對於他們他們已經成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他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他們體內的骨頭早在來到這裏的第一天就被這些收割者一根一根的敲斷了。
敲斷了就結束了?
這怎麽可能,在將他們體內的骨頭敲斷之後,這些收割者又將這些斷裂的骨骼一根根慢慢的粉碎。
這種痛苦,幾乎是讓每一位侍衛隊的成員發狂,恨不得能夠立刻死去。
事實上,在他們的骨頭被粉碎時,已經有好幾人忍受不住,卑躬屈漆的求這些收割者給他們一個痛快。
可惜,收割者怎麽可能如他們所願。
“是不是很痛苦,很絕望,恨不得立刻去死啊。”冷笑的看著眼前目光中滿是乞求的侍衛隊成員,收割者的笑意異常的燦爛,“這還隻是開始而已,真正的大餐還在後麵。所有這些年你們對我們所做過的,我們都會好好奉還給你們。”
“來人啊,將他們給我吊起來。”
話音落地,幾道身影急閃而至,粗大的鉤鎖迅疾如刀,眨眼間沒入了他們的琵琶骨內。
鏈鎖之聲回蕩,伴隨著侍衛隊成員痛苦淒厲的有氣無力的慘嚎與悲鳴,沒有一個收割者的臉上有著同情。
他們隻感覺到快意,無邊的快意。
一百多年來,他們的有多少同伴被這樣對待,又有多少同伴最後被這樣硬生生折磨的死去。
回想起當年的那一幕,熊熊烈火讓這些收割者體內的血液都在燃燒沸騰。
那一天,巍峨古老的城牆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瀕臨死境的收割者,而他們,隻能躲藏在暗處,就像是老鼠一般,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同伴暴露在烈日之下,一點一點的掙紮,然後死亡,再變成一具具幹屍。
這些巨大的鎖鏈不是他們打造的,而是他們偷來的,即便過去這麽多年,這些鎖鏈都沒有生鏽,那暗紅色的血液仿佛依舊不曾幹枯。
十顆木架之上吊著是個骨骼粉碎的侍衛隊成員,天空中烈日高照,看上去是如此的殘忍而讓人不忍目睹。
這一幕發生在他們來到收割者總部的第三天。
然後,在他們即將死去之際,這些收割者又極為殘忍的將他們所受的傷治好,開始新一輪的摧殘。
第二輪摧殘的不僅僅是肉身,還有他們的靈魂。
六天了!
六天地獄般的折磨已經讓這些侍衛隊員心神崩潰,就算是現任的隊長李飛,未來的隊長蕭雲都已經崩潰。
崩潰而不麻木,這就是收割者所采用的手段。
砰!
一記飛踢,蕭雲那鮮血淋漓,衣衫襤褸的身體被踢上了高空。
圍觀的收割者盡皆抬頭,看著蕭雲劃過一道近乎完美的軌跡,然後,就在蕭雲即將升到最高點時。
噗!
一聲輕響傳出,他們的視野中忽然多了一個穿著布鞋,身著青衣的氣質飄逸的身影。
死狗一般的蕭雲正是被這道身影給擰在了手中。
驟然見到這道身影,所有的收割者瞳孔急劇收縮,心神劇顫之下,他們立刻收回目光,神色忐忑不安,竟然是再不敢去看那道身影。
突然出現在天空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葉峰。
皺眉看著手中奄奄一息的蕭雲,葉峰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他知道收割者與侍衛隊或者說人王他們不合,但從沒有想到雙方的仇恨已經積累到了如此的程度。
看看眼前的蕭雲吧。
全身骨骼崩斷,幾乎碎成了數千塊,微弱的呼吸幾乎察覺不到,五髒六腑早已經破碎,看似呆滯的目光深處卻殘留著揮之不去的清明。
讓葉峰頗為詫異的是,蕭雲的靈魂竟然像是被酸水腐蝕了一般,滴滴答答的,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都不夠。
“還真夠慘的。”葉峰並沒有多想,輕輕一閃來到地麵,隨手將蕭雲拋在了地上,竟然不去再看一眼。
他又不是慈善家,也沒有那種多餘的慈悲心。
這是屬於收割者和人王兩大勢力的恩怨,真要追究起來,他們這些收割者才是原居民,土著,而人王所組建的勢力則是外來的入侵者。
涉及到這等層麵的恩怨,個人的感情就已經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難不成人家快要滅了你全族,你還要扯什麽以德報怨,大家既往不咎,以後見麵還要笑臉相迎?
這種情況除了人們的遐想之外,怎麽可能會發生。
這樣的滅族之仇,除了一方徹底的死亡之外,哪還有其他的辦法。
什麽一笑泯恩仇壓根就是扯淡。
即便是暫時的相安無事,那也隻是因為一方不夠強大而已。
當一方已經足夠強大,昔日的種種恩怨必然是要一起清算的,正所謂出來混總還是要還的,一如眼下處境淒慘的地營七隊。
神念簡單的掃了一遍,葉峰搖搖頭不再關注,這些家夥的處境都差不多,都已經是奄奄一息,半死不活。
“藍大人就在前麵,請跟我來。”一位灰衣收割者對葉峰畢恭畢敬的說道。
“在前帶路就是。”灑然一笑,葉峰渾不在意的道。
跟在這位灰衣收割者的身後,二人漸漸的遠離了人群,七拐八繞之後進入了一個山澗內。
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周圍的景色,葉峰暗暗點頭,他倒是沒有想到這裏竟然還有著如此環境優雅的地方。
“嗬嗬,你們那位藍大人倒是挺會享受啊。”葉峰淡淡道,唇角邊滿是笑意。
在前帶路的灰衣收割者聞言沒有回答,他知道,這不過是葉峰的自言自語罷了,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回答。
這裏,乃是收割者的禁地,是藍大人閉關的地方,怎麽可能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