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匪界,除了極少數的人之外,地位從來都是代表著實力。

毫無疑問,邪刀的地位遠在眼前這支隊伍之上,換句話說,他的實力也同樣遠在這支隊伍之上。

其實,所有地營隊員心裏都明白,從邪刀說出那句話開始,他們的結局就已經注定,除非是發生奇跡,然而想要發生奇跡實在太難。

不過,這樣就想讓他們束手待斃也是不可能的,俗話說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他們這群被逼到了絕境的人自然更不可能就此等死。

冰冷刺骨的殺氣在峽穀之中彌漫,邪刀一步步向著眾人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眾人的心坎之上。

噗通!噗通!

心跳聲清晰可聞,盡管處於絕境,這些人的心跳卻並不很快,而是很有節奏,也很緩慢。

每一次的呼吸都仿若冰霜,在月輝之下清晰可見,一群人凝神戒備,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月光下那道緩步而來的身影。

無言的壓抑充斥在峽穀內,無形的殺氣形成一股微風,冰冷的微風吹拂著峽穀,峽穀官道上的塵埃徐徐上揚。

手中的妖異長刀緩緩抬起,在一群地營隊員的注視下,高舉過頭頂,邪刀的眼眸逐漸變得妖冶,氣質變得妖魅。

一瞬間,邪刀不再是那個平靜淡然的仿佛超然世外的男子,而是一個邪氣衝天,氣質鬼魅的無可捉摸的妖人。

殺!

一聲暴喝響徹峽穀,極端的壓力之下,所有人都壓榨著體內那最後的一點潛力,抱著有去無回的心態舉起手中的長槍。

嗡!

峽穀顫動,十杆長槍凝聚成一杆有形的霸王槍。

無邊的霸氣四溢開來,席卷連天,瞬息間,峽穀地動山搖,山土渣石從兩旁不停滾落,一時間塵土飛揚。

巨大的霸王槍橫亙在天地之間,槍尖之上散發著森冷的殺意與黝黑的光芒。

轟隆!

下一刻,霸王槍直接洞穿了天地,毫無征兆的出現在邪刀的麵前,槍尖直指邪刀的天靈蓋。

雄渾霸道的一擊傾盡了李飛等人的力量,無須多言,這一擊必然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可惜,這樣的一擊還是不夠看。

邪氣盎然的甚至看都不看近在咫尺的霸王槍,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竟然如同浮光掠影,擦著霸王槍而過。

這還沒完。

在他即將與霸王槍擦肩而過時,隻見他的腳尖輕輕那麽一點,身形一轉,居然一手握住了去勢極為迅猛的霸王槍。

對著眾人露出一抹燦爛的邪笑,邪刀手中的霸王槍詭異的一陣波動,而後在李飛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槍尖與槍杆掉了個方向。

“還給你們。”森森笑意讓李飛等人打著寒顫,霸王槍瞬間脫手而出。

這一下,李飛等人幾乎是駭的魂飛魄散,那可是集合了他們所有人的一擊啊!

這樣的一擊,非但沒有對邪刀造成半點傷害,反而被邪刀原封不動的給奉還回來。

茫然的瞪大著雙眸,死死地盯著閃電般破空而至的霸王槍,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與不甘。

這樣的一擊,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在正常情況下都無法接下就更不要說現在正是舊力用盡,新力未生之時。

可惜,絕望與不甘並不能夠改變已經注定的結果,所以李飛等人隻能夠帶著這種不甘與絕望去地獄跟撒旦那老頭聊天。

沒有人指望奇跡發生。

偏偏,有時候,或許是造化弄人,又或許隻是命運那娘們喜歡跟人開個很不好笑得玩笑。

於是,這一次,在絕望的最底層,奇跡真的發生了。

同樣是一隻手,一隻看上去毫不起眼卻很工整很耐看的手突然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然後,那集合了李飛等人全力一擊的霸王槍碎了。

碎的毫無懸念,碎的如此徹底,在一瞬間破碎成無數星點,旋轉著沒入那隻很普通的手掌之中。

一個看上去氣質寧靜儒雅的青衫男子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修長的身影此刻看上去是那樣的高大,似乎隻能夠仰望。

“什麽人!”每個人的心中都產生了這樣的疑問,死裏逃生的眾人盯著眼前這道修長並不魁梧的身影,仔細打量。

隻是任憑他們如何回憶,腦海中都沒有關於這道身影的半點印象。

青衫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才將玄營等部屠戮殆盡的葉峰,讓人想不明白的是,他究竟為何要救李飛等人。

“哦,有趣,你這家夥是誰?”滿臉邪氣的邪刀將長刀扛在肩膀上,看著突然出現的男子,眼中有著好奇。

“你這家夥,還真是不孝啊!”背負著雙手,葉峰靜靜的注視著眼前這位氣質鬼魅,捉摸不定的男子,淡淡道。

此話一出,邪刀的瞳孔驀然收縮,又是一個知道他與王鈺關係的人。

“怎麽,是不是很想殺我。”將邪刀的反應盡收眼底,葉峰淡然微笑,渾不在意道,“身為人子,去因為什麽狗屁的約定而置自己的雙親五十多年不顧,不得不說你的心腸,真的挺硬的。”

“笑話,你懂什麽!”邪刀冷笑,打量著葉峰,“你以為你是誰,有資格在這裏教訓我?”

“我是沒有資格。”葉峰聳聳肩,伸手劃破虛空,頓時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從破裂的虛空中墜落。

“冷劍。”驟然見到這道身影,不要說是邪刀,就是李飛等人都是瞠目結舌,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鬼組之中,排行第四的冷劍竟然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看他的狀況,一條命差不多已經丟了一半了。

尤其是當冷劍墜落在地時發出的聲響更是讓李飛等人不忍目睹,那種聲音分明是隻有全身骨骼崩斷才會發出。

鼻青臉腫,完全不成人形的冷劍早已經陷入了昏迷,這種呻吟隻不過是他身體的本能而已。

唰!

身形一閃,邪刀瞬間將冷劍抱起,眨眼間回到原地,雙眸中無盡的怒火在燃燒,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冷劍竟然被人重創到如此地步。

憤怒並沒有讓邪刀失去理智,也不可能讓他失去理智。

越是憤怒,邪刀的邪氣便會越重,其實力也會愈發強大,頭腦也會更加的清醒。

“你惹火我了。”在確定冷劍暫時不會丟掉性命之後,邪刀緩緩起身,手中的妖異長刀上閃爍著妖異的粉紅色的光芒。

“惹火你了,你又能奈我何。”葉峰無所謂的聳聳肩,眼看著邪刀就要衝過來,他忽然燦爛一笑,“在你動手之前,有兩個人我想你有必要見一下。”

此話一出,邪刀握刀的手瞬間僵硬,幾乎是想也不想的返身抱起冷劍就要破空而去。

“在我麵前,你要是能夠逃走,我名字不如倒過來寫。”淡淡的話語聲響起,原本已經即將破碎的空間瞬間變得堅硬無比。

邪刀愕然發現,自己想要破開虛空離開此地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二位老人家出來吧。”也不見葉峰如何動作,憑空出現了兩位相互攙扶,白發蒼蒼的老人。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早先的王鈺跟他的老伴。

“嗬嗬,我就暫時不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唰的一下,葉峰大手一揮,包括李飛等人在內,所有人都失去了蹤跡。

邪刀臉頰抽搐著,他很想逃離此地,卻也知道這隻是自己的奢望。

葉峰雖走,這裏的空間卻並沒有變得脆弱,這一點邪刀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王鈺夫婦沒有說話,他們隻是安靜的、慈祥的、欣慰的看著不遠處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麵孔。

此生能夠見到自己的兒子安然無恙,他們還有什麽遺憾呢。

“老伴,你看,我們的兒子長壯實了啊。”渾濁的眼眸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王鈺的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是啊,老頭子,娃兒真的長壯了啊。”王鈺的老伴顫抖著說道,滿是皺紋的麵容上充滿了喜悅。

“我們回家吧!”出乎邪刀的預料,兩位老人家並沒有走上前來,想要與他相認,甚至是跟他說上哪怕一句話。

他們隻是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居然就相互攙扶者轉身離去。

看著那兩道蒼老的身影,自從被軍師救活以來,邪刀第一次流淚了,他的心裏堵得慌。

“爹,娘,孩兒不孝!”撲通,淚水滾滾的邪刀雙膝跪地,砰砰砰磕了九個響頭,血水順著臉頰滑落,邪刀淚眼朦朧,卻始終不曾走上前去。

聽著身後傳來的磕頭聲,王鈺夫婦的身軀劇烈的顫動著,他們夫婦哽咽著卻不曾回首,隻是將這份悲傷掩埋在心底。

“老伴,不哭。”枯燥的手掌緩緩擦去老伴眼角的淚水,王鈺自己哽咽道,“孩子長大了,他不見我們一定是有自己的難處,咱們別讓他難過、為難,好嗎?”

“嗯!”心中悲戚的老伴聽著王鈺的話語,蒼老的麵容上閃過一抹堅毅,死死地克製著想要回頭衝上去將邪刀抱在懷裏的衝動,與王鈺亦步亦趨。

“這個懦夫。”隱沒於虛空之中的葉峰看著這一幕,心中無端升起一股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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