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晏舟屋頂上飛身而下,穩穩地落在蘇婉清麵前,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說道:“凝傲縣主,趙小六找到了。”
孫德身為太監,便將哥哥的兒子過繼到自己名下。
他的大孫子孫思行嗜賭成性,屢次找孫德要錢卻未能如願。
他當日是被自己的孫子孫思行帶出的門,隻是孫思行卻失蹤了。
這時,有人找到孫思行,聲稱隻要他在當天晚上將孫德帶到護城河邊,問清楚一件事情,就給他兩千兩銀子。孫思行利欲熏心,躲過家中的仆人,將孫德悄悄帶了過來。
然而,孫思行沒想到的是,當他背著家中仆人把孫德帶出來後,自己也死於非命了。
他的屍體是初三下午在郊外發現的。
這意味著安王的餘孽察覺到皇城司的人即將查到他們身上,此前他們隻殺背叛者,如今為了隱藏自身身份,開始不擇手段地殺害其他人。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順著線索將孫思行周圍的人查了個底朝天,終於查出慫恿他的人名叫趙小六。
趙小六家中三代都是在京城的良民,可到了這一代,隻剩下他一人。
他平日裏就是個街頭混混,成天遊手好閑,不務正業,整日在街頭晃**。誰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受人蠱惑,還是本就是安王的餘孽。
蘇婉清好不容易讓理智回籠,秀眉緊蹙,急切地問道:“他有說什麽嗎?”
段晏舟臉色陰沉,眉頭緊鎖,沉重地說道:“我們的人一路追到兗州,卻發現他已遭毒手,那殺手是個經驗老到的,幾乎沒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等我們趕到時,他的身體已經冷了。”
蘇婉清聽聞,眉頭蹙得愈發緊了,滿心無奈歎道:“這條線索又斷了。”
她一抬頭,卻見段晏舟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蘇婉清瞬間反應過來,忙道:“侯爺莫非還有後手?”
段晏舟目光柔和地看著她,回道:“確實有一些線索,目前正在追查。”
蘇婉清輕輕點頭,雖未再多追問。
段晏舟卻主動回道:“林勇的案子裏有個叫曾琪的一路逃到了徐州,我們的人已經找到了他的下落,通過他找到了一家店,目前正順著這條線索查。”
蘇婉清:“徐州?”
“嗯,我們的人沒有直接上去抓,而是想看看他會不會插手後續的事,再伺機而動。”
蘇婉清微微欠身:“多謝侯爺。”
段晏舟將她虛扶起來,緩聲道:“此事聖上也已有所耳聞,你且放心。八月二十的晚上,我會在府中布上天羅地網,隻等他們自投羅網,來個甕中捉鱉。”蘇婉清微微頷首,眼波流轉。
段晏舟忽然間又談起了別的事兒:“今日聽到令尊談論楚王和靖王。”
蘇婉清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段晏舟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神色變化,隻是輕聲道:“楚王此人,並不似他表麵那般儒雅。”
蘇婉清輕輕點頭,著實不太願意與他提及自己與父親的這些關係。
段晏舟見此,點到即止,忽然抬頭望向那高懸於空的月亮,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聽聞今日是欽天監算出來的,這是近幾年來今年最好的一個日子。”
蘇婉清也抬頭看著月亮,想到今日鍾雁嘉幸福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淺笑道:“九皇子和鍾姐姐成親的日子,自然是要選一個好日子的。”
段晏舟望著她清麗的笑顏,心中不禁泛起絲絲漣漪。
......
對於蘇銳明這個爹,蘇婉清早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既然已經在自己麵前提及楚王和晉王的名字,就證明他那顆攀龍附鳳的心早已經蠢蠢欲動了。
蘇婉清本來已經都做好了準備,等他出招,一次性教他做人,卻不想九皇子大婚的第二天,她爹就被派到嶺南處理災後事宜。
嶺南的旱災災情已經基本上控製住了,前去幫忙的長公主和駙馬也已經在回程的路上。
慶貞帝早朝過後,忽然委派她爹這個戶部侍郎去處理諸如統計受災人數、核查受災農田麵積、評估農作物損失、安排發放救災糧款、組織災民重建家園、規劃水利設施修繕等事務。
要知道,此類事務以往隨便派個郎中即可,可此次蘇銳明卻極為高興。
這可是他頭一回受此重視,畢竟是京城派去的,相當於欽差,還是皇上欽點。為免耽誤,他當晚便收拾好東西,次日一早便出發了,根本沒空跟蘇婉清交代什麽。
忍冬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特意來府中找她,有些遺憾地說:“小姐,老爺都走了,那我們準備的人還留嗎?”蘇婉清無奈道:“先養著吧,遲早用得上。”
蘇婉清其實也是有點遺憾的,她爹竟然這麽熱衷於給她塞人塞男人,想來自己也是很喜歡的。
所以她給她爹準備了好幾個不同款式的。
隻是這下暫時用不上了,倒是有些可惜。
還有書韻來報,
蘇銳明前往嶺南的消息一出來,蘇玉秀就興奮地找到了他,讓蘇銳明此去與範大人打好關係。
以蘇玉秀的性子,能記住範大人隻有兩個可能。
第一,日後他名震天下。
第二,日後他會回京委以重任。
到底會是哪一個呢?
蘇婉清在紙上寫下三個名字:楊恩昱、蘇知允、範聞。
隨即又在下方寫下:楚王、晉王。
上麵的親近,下麵的厭惡。
所以,蘇玉秀的前世,這些人究竟發生了什麽?
過幾日宮中就要辦中秋宴,蘇玉秀原本興致勃勃,可名單上卻沒有她的名字,顯然是皇後娘娘覺得她聲名狼藉不讓她去。
得知此事後,她在屋裏砸東西,最近一連兩日都沒怎麽吃東西,嘴裏還念叨著:“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就這麽浪費了。”
她所說的機會,又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