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和郡主柳眉一挑,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娘,您可別小看這件衣裳。這衣裳的料子,那可是天山上千年雪蓮旁生長的靈蠶所吐之絲織就,這種靈蠶需用清晨荷葉上的露珠喂養,方能吐絲。

這絲線織成布後,又經九十九位高僧在佛光下誦經七七四十九日開光,穿上此衣,可保平安順遂、百病不侵。您摸了這衣裳,就是沾了福氣,可這福氣哪能白沾?

您摸了兩下,這少說也得二十兩銀子。您要是不賠,咱們就隻能見官,讓官府來評評理。”

大娘一聽要賠二十兩銀子,眼珠子轉了轉,心裏暗忖這姑娘可不好糊弄,再糾纏下去怕是要吃大虧。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卻仍強裝鎮定地說道:“哼,你少唬我,哪有這麽玄乎的事兒,我看你就是和這書生一夥的,想訛我。”

惠和郡主卻神色不變,似笑非笑地看著大娘:“大娘,您若不信,咱們這就去官府,讓官老爺來斷斷。若是我訛您,甘願受罰,可若是您理虧,這二十兩銀子,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大娘一聽要去官府,心裏越發害怕,眼神開始四處亂瞟,尋找脫身之計。

突然,人群外傳來一陣喧鬧,像是有人在爭吵打架。大娘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趁著眾人分神的當口,猛地甩開李義清的衣袖,用力撥開人群,撒腿就跑。

邊跑還邊喊:“你們就是一夥的,想坑我,我才不上當呢!”那慌張逃竄的模樣,引得周圍人哄堂大笑。

李義清見狀,鬆了一口氣,看向惠和郡主,滿臉感激:“郡主,今日多虧有你,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惠和郡主掩唇輕笑:“怎麽?我每次見你,你都如此狼狽。”

李義清不禁想起初次相遇時,自己被劉府護衛攔下的尷尬場景,臉上泛起一絲苦笑。

可一想到劉大人,那笑容便瞬間凝固。惠和郡主見他神色變化,也憶起劉大人之死,麵色一凜。

她本不擅安慰人,此時也隻是幹巴巴地說道:“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你莫要太過傷懷。”李義清垂首,低聲道:“多謝郡主關心。”

片刻後,李義清問道:“郡主今日是來買書的?”

惠和郡主微微皺眉,吐槽起來:“是啊,這書也太火爆了。聽聞都快出第六卷了,可我連第四卷和第五卷都還沒買到呢。”

李義清一聽,便猜到郡主所看之書,思忖片刻後道:“郡主今日幫了我,我家中正巧有這兩卷書,改日定當為郡主送上。”

惠和郡主展顏笑道:“那便多謝了。”

恰在此時,翠兒捧著兩本書跑過來,興奮地喊道:“郡主,買到了,買到了。”

李義清好奇地看去,惠和郡主趕忙攔住翠兒的話頭:“是我等了許久的兩本詩集。”

李義清會意,點頭道:“那話本我明日送到長公主府。”

惠和郡主微笑著回應:“那就有勞你了。”

待李義清走後,翠兒一臉疑惑地問道:“郡主,看話本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您為何不讓我說呢?”

惠和郡主伸手敲了一下翠兒的腦袋:“你這丫頭,管我作甚。今日之事,不許對外胡說,知道了嗎?”

翠兒揉著腦袋,嘟囔道:“知道啦。”

心中卻暗自思忖,郡主何時竟開始在意名聲了?真是奇也怪哉。

......

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壓在這條寂靜的巷子上。巷子深處的某個屋子,燭火在窗紙上映出昏黃的光暈,宛如黑暗中一隻警惕的眼睛。

屋內,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前點燈,昏黃的燈光在跳躍,映照出他略顯疲憊卻專注的麵容。桌上堆滿了紙張,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旁邊放著一卷剛剛完成的書稿。

小廝在一旁為燈添了油後,忍不住勸道:“先生,這新的一卷剛寫好,您也該歇歇了,莫要如此操勞。”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眼中卻透著執拗:“無妨,我先想想後麵的情節。”

小廝無奈地搖了搖頭,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黑暗中,屋頂的陰影裏有兩雙眼睛對視了一眼,確定了,屋內這個中年男子就是他們要找的目標——悟空先生。

刹那間,伴隨著一陣衣袂劃破空氣的尖銳呼嘯聲,兩個黑衣人如黑色的閃電般從屋頂俯衝而下,瓦片被他們的腳步震得粉碎,嘩啦啦地掉落,在這寂靜的夜晚發出極大的聲響。

他們落地後徑直朝著屋內的悟空先生衝了過去,那氣勢仿佛要將一切都碾碎。原本他們以為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會輕易被他們擒獲,可沒想到,悟空先生竟以手中之筆為劍,筆鋒淩厲如刃,每次揮動都帶起一股勁風,與黑衣人纏鬥起來。

那筆在他手中仿若有了生命,招式精妙絕倫,每一筆都精準地擋住黑衣人的攻擊。

此時,剛剛走到門口的小廝聽到動靜,猛地推門而入,加入了戰團。隻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短棍,身形閃動,棍影如麻,與悟空先生配合默契。

二人招式淩厲,身法敏捷,顯然都是隱藏極深的高手。黑衣人見狀,心中大驚,暗叫不好,中計了。

就在此時,屋外火把通明,段晏舟帶著一群人如潮水般湧來,瞬間將屋子團團圍住。

他們試圖突圍,但段晏舟的人訓練有素,很快,兩個黑衣人就被擒住,被重重地按倒在地,連下巴也被人卸了。

鄭經狠狠出了一口惡氣:“終於抓到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