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二人的不祥預感
“嘀嘀嘀！嘀嘀嘀！”探測儀的顯示燈閃爍起急促的紅光，界麵盤也傳出尖銳的“嘀”聲。阿爾法眉頭一皺，自己方才的感覺果然沒有錯。尤加礦就在——
雷達上與橫縱坐標平行的兩條紅線不斷挪動，確定著尤加波的來源。不管是蘇沐還是他都緊盯著，直到終於對焦出一個坐標。
明明是應該感到喜悅的事情，二人心中卻都有一絲不詳。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眸光中讀出那一份不安，阿爾法將手中的加速器緩緩推後，讓軍艦減緩行駛速度。
“……我有一種直覺。”阿爾法眉頭擰成麻花，在他執行任務的所有經驗中，他的直覺幾乎每一次都是準確的，在那些危急的關頭救他一命。然而這次……
“我也是。”蘇沐的神情變得凝重。那份縈繞在心頭許久的不安越來越大……隱約有一種無法逃脫之感。仿佛有一雙大手，不斷的拉扯著他們前往那個地方……
阿爾法沉默許久。若聯係一下前後，就算他再有直覺與天賦，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準確定位尤加礦星並到達目標區域……也過於輕鬆了。在最近幾百年中限製著聯邦發展的尤加礦難道就這麽輕易的能夠找到？
而且，如此豐富。隻要略微靠近一光年，那尤加波就更為明顯。
這麽明顯的尤加礦星，難道真的在此之前都沒有被發現？
一係列問題縈繞在他的腦海中。蘇沐冷聲道：“有蹊蹺。”
“……”他也這麽覺得。
“先不要過去。”手放在了阿爾法的肩上，“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
“嗯。”阿爾法凝重的看了一眼雷達，改變了航行的方向。感受到艦身因轉向而發生的抖動，凱文麵色一僵——莫非，事情泄露了？
神色緊張，頓在原地許久，直到注意到軍艦隻是繞著邊緣開始轉圈，才略微鬆了一口氣。他也不傻，隻要阿爾法還沒有直接離開這裏，那麽就說明他還沒有發現。不過……
走到沒有監控的地方，確認沒有人在四周，才偷偷的從空間鈕中拿出通訊器。他沒有辦法和倫納德中將直接聯係，隻能先與亞瑟……
“殿下。”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畢竟他與亞瑟保證好了，“阿爾法似乎發現了什麽，已經進入目標區域，但是突然改變了方向，開始繞行。並沒有直接前往信號源的意思。”
“恩？你泄露了什麽？”亞瑟的聲音很冰冷，讓凱文渾身發顫。
“沒有，絕對沒有！”
“哦，那他也不算笨。”亞瑟勾起嘴角，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既然不肯去，我自然有辦法。”頓了頓，“到時候，你按原計劃就行，不必多考慮其他。”
抿了一口茶，麵前跪著的正是伯頓。亞瑟關閉了通訊器，單手撐著腦袋，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人。
亞特蘭斯若是忌憚阿爾法，直接在那裏突然襲擊不就行了。何必埋伏一大圈，非要等著阿爾法自投羅網？他不明白倫納德、或者說是奧萊爾想要幹什麽，不過，這也都與他無關。
“還有二十六天。”地上跪著的人表情是那麽的恭敬，讓他那麽滿意，“準備的怎麽樣了？”
“……已經與眾負責協調完畢。”垂眸，直至此刻，他依舊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每當夢中出現莉莉絲那天真的笑顏，他就覺得內心一陣愧疚。但是在那些難以入睡的午夜時分，又在不斷的幻想著她優美聖潔的身軀……
嗬，無論如何，自己已經走在這條路上，並且無法回頭。
“按照那邊的意思，奧斯頓直接就地處決，不留後患。”揚起下巴，高傲的俯視著伯頓，“此事，誰負責？”
“……路耶梅斯將帶領特別行動軍將在在十五日上午八點，奧斯頓元帥點咖啡的時刻衝進軍總大樓。”語氣很低沉，“第六集團軍將在十四日晚抵達帝都機場，埋伏在軍總大樓周圍。在特別行動軍衝進時，解決外部守衛人員。”
“嗯，那奧斯頓的‘傀儡軍’怎麽辦？”‘傀儡軍指的是奧斯頓所培養的沒有情感，隻會戰鬥，生命的存在意義即為“服從”的死士。
“阿爾法少將此次出行，奧斯頓元帥就派遣了三十名傀儡軍。”低聲說著，“我擔心凱文中校或許無法憑一人之力……”
“沒事，我早就知道他不行。”不在意的甩了甩手，“他隻要打開信號屏蔽器就算完成任務。哦對了，那麽應該還有剩餘的駐守在奧斯頓身邊的……”
“已經在偷偷的替換成我們的人了。”
“好。”滿意的看了一眼伯頓，“你做的很好。我想莉莉絲一定不會拒絕一個未來全新帝國的總司令。”
“……多謝殿下，謬讚。”心裏是那麽的低落。怎麽可能？就算他成為了這個帝國的王，莉莉絲的心裏也隻會是阿爾法。嗬，阿爾法……
要是他能夠死在邊遠的星係，多好。可是，亞特蘭斯的公主又點名要留下他的性命……
亞瑟又抿了一口茶，“阿爾法也還算有些腦子……既然那邊的人非要玩守株待兔的遊戲，那我就來趕一趕兔子好了。”
說罷，掃了伯頓一眼——“沒你的事了，走吧。”
隨即又一挑眉，看著伯頓有些落寞的神色——“莉莉絲妹妹應該很無聊，你可以去陪她。”
“……是。”低下頭，恭敬的告退。門被小心的關上，亞瑟又勾了勾唇角。從空間鈕中取出信號發射器，在手中撥弄了許久。
那是一個特殊頻率的信號，能夠避開奧斯頓的重重探測。
“紅胡子嗎？我想我們有些交易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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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行之時，那“嘀嘀嘀”的叫聲一直沒有停止。駕駛室內中的氣氛有些凝滯，二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雷達圖那不斷閃爍的黃點上。阿爾法不動許久，終於手迅速的在操作屏幕上下達了幾個指令——
軍艦上所有的武器都處於準備狀態，離子炮隨時可以轟擊。而防禦係統也被打開，一層淡淡的電流包裹著艦體。
“有危險？”蘇沐低聲道。
“或許。”阿爾法沒有否認，身體緊繃的坐在駕駛座上，似乎時刻準備戰鬥。蘇沐閉上眼，感知了一下一百公裏內的範圍，並沒任何除他們之外的生命體存在。
不過，對於星際來說，一百公裏真是太狹小了。
自嘲了一下自己無用的行為，他為不能分擔阿爾法的壓力而感到不悅。但是此時似乎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站在他的身邊。
二人就這樣高度緊張著過了三個小時。阿爾法皺了皺眉頭，歎了口氣。
“或許是我多慮了。”轉身站起，但是眉頭依舊緊蹙。連續三個小時的精神緊繃有些吃力，阿爾法揉了揉眉心，轉頭看向蘇沐——
“不要再站著了，一起去休息一會兒。”他知道，這段時間裏，蘇沐一直站在他身後。心中有一種難言的情緒在發酵，但是此時他所麵對的問題卻不讓他去思考那些情愛之事。
“嗯，”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腕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去準備晚餐。”
“好。”阿爾法看上去很累，即使從駕駛座上走下，也依舊顯得焦慮。不過即使如此，他的步伐依舊強健有力，脊背挺直猶如不倒青鬆。
蘇沐的目光有些幽深。緩緩走到阿爾法麵前，摟住他，一隻手放在了他的頭後，輕輕撫摸。
但是無言。
阿爾法有些愣，但是立即就明白了蘇沐的意思。嘴角略微揚了揚，壓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雙手也摟住對方的腰肢，二人就這樣相擁，許久不曾放開。彼此的體溫即使隔著兩層衣物也能清晰感知，那心髒有力的跳動也一下一下的傳來。
“我去準備晚餐。”放開阿爾法，蘇沐吻了吻他的唇角，“你稍微休息一下。”
“嗯……”耳根有些發紅，阿爾法乖乖的走回了臥室。蘇沐拐入廚房，嘴角的弧度立刻卸下。麵無表情的取出蔬菜肉類，在砧板上嫻熟的剁碎。即使麵無表情，手裏卻割出可愛兔子形狀的蘋果，整齊的擺放在碗碟中。
等到他又換上一臉微笑，推著餐車到二人臥室時，阿爾法靠在桌邊，眼睛闔著，似乎在打瞌睡。聽到聲音，立即睜開眼。看見蘇沐正笑著看著他，知道自己剛才的窘態全被看見，假咳了幾聲。
“嗯……有點累。”
“那吃完飯就休息。”把餐盤端上桌，在他麵前放好碟子酒杯和刀叉。阿爾法搖了搖頭，“就不休息了。畢竟晚上是偷襲的好時機。”
蘇沐並沒有再勸他休息，而是理解的點了點頭，“嗯，那要不要讓士兵也準備作戰？”
“……”阿爾法沉吟片刻，抬起頭看著蘇沐含笑的眸，輕輕頷首。他一向體恤士兵，但是……
這種預感，很不詳。
心事重重的情況下，即使麵前是滿漢全席，他也沒有吃下多少。蘇沐的目光一直落在阿爾法身上，看見他心不在焉的模樣，眸色變的更加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