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我有權利管教!
放下手機,易歡幾乎就楞在了藥房的窗口。
“小姐,小姐。”藥房裏頭抓藥的護士催促道。
易歡頓時回神,看向臉色不大好的護士,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將單子遞給了護士。
提著包包走出醫院,易歡站在門口。本來以為要在等等,沒想到才一抬頭,在朦朦朧朧的路燈下,她居然看到了三道很熟悉的身影正朝她的方向走來。
易歡眨了眨眼。等待一會兒後,她認出了他們。
溫栩、小刀,還有蘭蘭老師媲。
一見到站在醫院門口的易歡,小刀直接甩開溫栩的手,飛也似地衝向了她。
“小易!”前一分鍾還說自己是大人的易梓辛同學,直接將自己砸進了易歡的懷抱。
易歡抱過小刀,安慰了一句後,終於抬頭看向了已經走到她跟前的溫栩和蘭蘭。
蘭蘭老師一看確實是易歡,也放下心來,她朝易歡點了點頭,“既然您已經在這裏,那我就將小刀交給您了。”
易歡感激地笑笑,“麻煩您了。”
“不謝。”蘭蘭老師微笑,欠了欠身後就轉身離開了。
好,現在隻剩下了三個主要人物。
溫栩麵無表情地盯著易歡。容顏冷清,眼色淡淡。他並沒開口,但那雙手環胸的樣子,說不出的咄咄逼人樣。
易歡摟過小刀,很客套地朝溫栩打了個招呼,“你好。”
溫栩斜睨易歡,淡淡地說了句,“我們之間應該不需要這麽打招呼了吧?”易歡,你最好能做好準備,今天他溫栩不問出些東西來絕對不離開。
易歡有些不自在地咳了聲,找了大半天,才終於找出一個話題,“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溫栩也懶得客套,直接扔出了兩個字,“不好!”怎麽能好!這樣的情況,即使他沒發燒,也不可能感覺有多好。
易歡一窘,隻能順水推舟,“那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溫栩眼微眯,眼裏頓時閃出一抹鮮亮色彩,“易歡,我覺得現在不是看不看醫生的問題。”看了眼地上的小刀,溫栩居然很莫名其妙地彎起了嘴角,“我們現在有必要找個地方談談。”
易歡直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她隻能拒絕,“我累了,需要休息。我們或者可以約在下一次。”
溫栩顯然不打算放過易歡,“隻要你能開口和我對話,無論你是要坐著、靠著,或者是躺著,我都沒問題。”他上前,二話不說就牽過了小刀,冷冷淡淡地表達道,“你可能想回家談,沒問題,我可以載你們回家。”
易歡急忙追上溫栩的腳步,“不是,不用去我家。”
溫栩停下腳步,那隻牽著小刀的右手根本沒打算放開。他轉頭,看向一旁神色緊張的易歡,眉角輕輕挑起,他直接宣布,“不想讓我去你家的話,現在就跟我走。”
易歡根本沒任何選擇餘地。
樂亦飯店。
在女服務員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溫栩就著小刀的意思,點了幾道小刀喜歡的菜。很顯然,溫栩隻注意到了小刀的喜好。至於他和易歡,本來就不是來吃飯的,也不需要太講究。而且,麵對著他,易歡估計也吃不下任何飯菜。
等菜的間隙,小刀看向坐在對麵的溫栩,笑得燦爛,“叔叔,這次是你請客嗎?”
溫栩問道:“為什麽這麽問?”
小刀很守本分地坐在桌前,隻有那雙淺棕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因為小易很省的,叔叔不可以讓小易花錢。”直覺反應過來的易歡直接捂住了小刀的嘴,她瞪了眼小刀,示意他不要胡說。
溫栩的美貌依舊鋒利尖銳,卻似乎緩和了許多。他看向易歡,明知故問,“你那麽缺錢?”
易歡淡淡一笑,撒謊,“不是……節約一點總是好的。”
溫栩側眸,似笑非笑地睨著易歡,“易歡,你好像越來越喜歡說謊了。”
易歡沉默以對。
第一盤菜上來,小刀看了眼易歡,見易歡沒點頭,他伸出的小手又縮了回去。對麵的溫栩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伸手,執起筷子,意思性地夾了口菜送進嘴裏。直到這時,易歡才朝小刀點了點頭。
對小刀的餐桌禮儀,易歡從來要求嚴格。大人客人沒動筷,他絕對不可以私自亂來。
吃飯皇帝大,食不言寢不語,這是溫老爺子教給易歡的,顯然易歡學習的很好。
看著小刀那麽規規矩矩地埋頭吃著菜,溫栩不知道該褒揚還是該貶損。
對一個六歲大的孩子來說,這本來是一個在飯桌上拿勺子叉子筷子盤子打仗的年紀,但是平常時候愛打愛鬧的小刀並沒有。在餐桌上,這個眉目粲然的孩子極端安分,一板一眼安安靜靜地吃著飯菜,他的模樣看起來很乖巧很惹人愛,但在溫栩看來,卻覺得異常心疼。
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時代已經被壓抑,他不希望小刀小小年紀就被一些過分嚴格的豪門教條禮儀約束。根本沒必要。隻是吃個飯,犯不著一聲不吭。
這麽想著的時候,溫栩伸手,很突然地取走了小刀正握著的筷子。
小刀抬頭,眨眼,很無辜地看向了對麵的溫栩叔叔。小刀已經很餓了,但是又不敢有什麽舉動,或者說,這個名叫小刀的孩子早就已經形成了在餐桌上乖乖順順的習慣了。
溫栩很無良地微笑,指示道:“小刀,爬上桌子,搶回我手中的筷子。”
小刀顯然不敢,多年來的習慣也無法讓這個孩子做出那樣的行為。
“溫栩!”易歡皺眉,低叫了聲。他分明是故意的!
溫栩挑眉,正握著筷子的右手並沒有放下,“易歡,你是要怎樣,這麽教育孩子,是打算讓孩子重回豪門嗎?”
易歡脫口否認,“沒有!”她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
“那你這麽教育小刀是為了什麽?”
“難道教育孩子學會餐桌禮儀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溫栩眼也不眨地盯著易歡,“六歲本來就是個貪玩的年紀,我不允許平時活蹦亂跳的小刀在這個時候過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