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生22 子葉生病了……
周末的時候,天氣晴好,萬裏無雲的天空,澄碧得猶如一方絛練。已經入冬,暖和的陽光下,空氣裏已經摻入了冰涼冰涼的刺骨。
秋子葉獨自一人坐在公交車上,靠著椅背闔眼休息著。今天的她穿了件綠色無扣不規則荷葉邊外套,看上去知性而端莊。但是今天其實有點冷了,在大家都開始穿大外套的時候,秋子葉的穿著實在有些不能抵禦寒冷丫。
但她從來衣著單薄,不是為追求美,而是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
陽光透過玻璃照耀進了車內,打了秋子葉一身,映著那抹橙黃,女人原本白皙的臉頰上居然浮起了一層詭異的緋紅。
秋子葉的眉頭微微皺起。
唔……額頭好像越來越燙了。臨出門的時候,她還覺得這種微微發燙的跡象沒什麽大不了,所以也就大意地沒去注意,誰知現在居然越來越燙,甚至連全身都開始燙起來。如果單單隻是發熱,那倒也沒什麽大不了,但是她居然開始頭暈,甚至被燒得極端口渴了起來媲。
秋子葉有些昏昏沉沉地靠著椅背。這幾天入冬的臨界點,天氣驟冷,她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益發地燙了。
認識秋子葉的人都很清楚,這個女人抗寒能力一等一的好,平時又很注意養生和鍛煉,所以感冒啊發燒啊什麽的普通症狀幾乎和秋子葉絕緣。在照顧涼暮生的七年時間裏,無論那個病怏怏的總裁是發燒還是感冒,她都不會受到任何傳染。
但是現在,她居然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難受。
病來如山倒,尤其是這種沒有經受過發燒考驗的人,一旦發起燒來,將會變本加厲。
秋子葉坐在公交車上,顛簸了一路後,她居然開始覺得想吐,甚至連嘴唇都開始泛白。
十幾分鍾後,秋子葉終於如獲大赦地從車上下來,還沒走幾步路,她一陣惡心狂湧,急急忙忙地朝不遠處的垃圾桶跑去。狂吐了起來。肝膽俱裂,連苦膽汁都快嘔出。
她眼角生淚地直起身,連氣息都開始紊亂,現在她終於是體會到涼暮生這七年來一直所受的苦了。這發燒連帶嘔吐一旦發作起來,還當真是會要人命啊!
站在原地稍微舒服點後,秋子葉才來到商店買了瓶水,又買了瓶薄荷味的口香糖,到路邊去清理口腔。等所有事情都解決完畢,她才忍著暈眩走進了今天的目的地——
“一家書店”。
她要去給殊然買些課本和練習。
買好書付好錢從書店出來,被外頭的刺目陽光一照,秋子葉幾乎想要直接暈倒了事。裹了裹綠色外套,這個從來不畏寒的女人居然開始覺得有些發冷了起來。
啊,看來她真的是燒的厲害了啊!
秋子葉不是涼暮生,她不任性,也不會拿身體開玩笑,當她察覺到自己發燒嚴重後,就直接坐上出租車,朝醫院行去。
來到醫院做了檢查,被醫生勒令著取下可能會引起眼睛炎症的隱形眼鏡。隨後,她抱著包包,基本上就是瞎子一樣地坐在滴液室任護士插針宰割了。
她唯一可以和涼暮生不相上下的,就是近視度數。她**百度,夜以繼日看書看的;而涼暮生的一千來度純粹就是家族遺傳。她喜歡戴隱形眼鏡,因為覺得方便省事;他則喜歡框架鏡,也是因為方便省事。
這對搭檔就某種程度而言,幾乎不是正常人,所以他們的癖好可以忽略不計。
現在,秋子葉獨自一人坐在位子上,手背上插著針頭,生理鹽水一點一點地注進了她的體內。
等她打完兩瓶生理鹽水,從滴液室出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候。冬天的時候,天色總是很早地就暗了下來。所以,即使現在才五點,但是醫院外頭已經路燈大亮了。
秋子葉撫著額頭,抱著身體從醫院過道走過。她剛打完鹽水,顯然有些無法適應,又覺得頭昏昏沉沉,視線又極度不清楚,刹那間,她就感覺到自己仿佛是被世界隔離了起來。
獨自一個人的世界。
過道上,有許多結伴而來的病人,其中也有些是年輕情侶。女方感冒發燒的居多,於是就會賴在男友懷裏撒嬌耍賴。秋子葉雖然看不清楚,但是聽的很清楚。那些耳鬢廝磨般的關心,還真是讓她的太陽穴更加痛了起來。
她果然沒的救了……
一個人忍著暈眩經過二樓過道,又一個人在二樓樓道口取了藥,然後再一個人往一樓走去。
在她視線不明地走到樓梯口準備下樓的刹那,樓下正有個男人打算上樓來。
一身休閑服,戴著細邊框架鏡,眼底潮濕,春風無限的模樣。
正是從法國回來沒多久的曙光總裁涼暮生。
幾乎是第一時間的,涼暮生一個抬頭就看到了樓道口正打算下樓的秋子葉。
臉色極端的不好,已經不是用緋紅或者慘白可以來形容了。
涼暮生眨眼,不自覺地蹙起眉頭來。
然後,在他原地不動的時候,秋子葉就那麽搖搖晃晃地慢慢挪下了樓梯來。那晃晃悠悠地模樣,看得涼暮生幾乎心下一抽。
子葉,你這要是從樓上滾下來,可就美貌難保了啊……
很慶幸的,她順利走到了底,但在到達樓梯底部的時候,興許是由於不適應平地了,她居然直接按照慣性往前俯衝了過去。那一刹,幾乎是完全出於本能的,涼暮生就那麽伸過雙手,將那具摔過來的纖細身體直接攬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