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的執迷不悔
在溫栩想離開的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涼友家擋在了他的麵前。溫栩用潮濕模糊的雙眼看著跟前那人。久了,他突然伸手,揪緊了他的衣襟,咬牙咆哮,“把易歡還給我!”
涼友家任溫栩扯著他的衣襟,滿足地笑開,“不是我不把她還給你。我之前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易歡已經離開你了。你不需要再自欺欺人了!丫”
溫栩皺眉,眼裏的怒氣強烈燃燒,握緊拳頭,他揮手,狠狠砸向了他的臉。
涼友家趔趄著後退了幾步,幾乎摔倒,涼暮生上前,架過他的身體,低低製止,“爸,你不要再說了!”
溫栩臉色蒼白,他顯然不會相信涼友家的說辭。
涼友家揮開涼暮生,“再不說,溫栩很可能還要自欺欺人呢!”他看向溫栩,“知道易歡為什麽離開嗎?媲”
狠狠擦過嘴角水跡,溫栩的雙眼冷鷙陰寒。他並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幾乎想嗜血的視線死死盯著涼友家。
涼友家於是微微一笑,一字一頓地說:“因為易歡她從頭到尾都隻在為涼暮生考慮。”
瞳孔一縮,溫栩的眼底陡然升起一股毀天滅地的怒氣。
涼暮生拖過涼友家,“爸,我們先回去。”
“暮生,我已經為你爭取到了原本該屬於你的東西,你該感謝我!”涼友家看向涼暮生。他可是在為他爭取利益啊,事業,女人,這些原本可都是屬於他的東西啊,現在他這個養父可都在為他爭取呢!
雖然涼暮生是溫友涼的親生孩子,但是涼暮生幾乎是涼友家親手養大的,而且他姓涼,不姓溫。這個涼姓永遠會跟隨著涼暮生,至死都不會改變。而溫栩,雖然他並不是溫友涼的親生孩子,但他從小就在溫友涼生活的環境中長大,涼友家幾乎已經將溫栩當成了溫友涼。
涼暮生是涼友家,溫栩是溫友涼。上一代的矛盾,由下一代延續,涼友家的心理極端扭曲偏執變.態。他看向涼暮生,質問:“既然都是你自己的東西了,你為什麽不去爭取!”
涼暮生壓住心底的隱約怒氣,“爸,易歡並不屬於我!”
涼友家忽然看向溫栩,慢慢地說著,“但是易歡從一開始都在為你考慮。”話才說完,他再次被溫栩狠狠揍了一拳。透過濕漉漉的劉海,溫栩的眼裏透出了極端刺目光芒,“你可以再說一遍!”
涼友家的嘴角已經帶出了血跡,“易歡那孩子,從在育幼院認識暮生開始,就已經很為暮生著想了。你可以回頭想想,易歡為什麽要隱瞞這個秘密?早在十幾年前,她其實就從溫友涼的口中知道了這個秘密,但是她一直在隱瞞。最主要的原因,其實就是擔心你一旦發現了這個秘密會毀掉暮生,毀掉曙光集團。不然你以為會是什麽原因?是在為你著想嗎?嗬,別傻了,溫栩,如果真的是為你著想,她該早些告訴你,讓你好做好萬全準備,而不是讓你手足無措地麵臨秘密被揭穿時的責難。”
這是謊話。
但在溫栩極端脆弱的現在,這麽一連串的謊話到底還是給溫栩造成了極端嚴重的打擊。
為什麽易歡要死死守住這個秘密……
是為他考慮的吧?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後會心灰意冷;怕他知道自己付出了二十幾年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更擔心他偏執的性格會因此害人害己……
易歡肯定都是在為他考慮的!
他相信她!
“溫栩,你到現在了,還執迷不悟嗎?”涼友家雪上加霜著,“你看看你現在還有什麽?易歡?父親的事業?溫家?嗬,那些都不是你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涼友家的眼前仿佛出現了自己的宿敵溫友涼。
溫栩擦了擦眼角的水漬,輕輕笑了起來,“不是執迷不悟,而是執迷不悔。”他的瞳孔忽然變得極清極亮,“在這件事上,雖然我慘淡收場,但是我相信易歡。”
也隻相信易歡!
慢慢邁開腳步,溫栩與涼友家擦肩而過。纖細的背影沒入雨中,逐漸走離了他們的視線。
他要去尋找易歡!
“自欺欺人!”涼友家抽笑。
涼暮生終於放開了涼友家,雙眼裏見了冷色,“都到了現在了,你難道還不知道是誰在自欺欺人?”
涼友家挑起眉尖,“你這麽和我說話?”
涼暮生緩緩退開一些,似乎是要劃清界限,“事情被弄到這種地步,你稱心如意了嗎?”
涼友家皺眉。
菲薄水色嘴唇輕掀,涼暮生的眼裏終於見了狠戾,“易歡呢?”
涼友家怒道:“涼暮生,我可是為你爭取到了一切,你這是什麽態度!”
涼暮生低低一笑,“真的是為我爭取的嗎?”
涼友家錯愕。
涼暮生憑著法庭上聽來的事實,慢慢組織了語言,“這些應該都是你內心不甘的產物吧?想對付溫友涼,卻苦於沒有辦法,於是就隻能借下一代來發泄你自己的憎恨和怨意。說到底,這一切都隻是你自己仇恨的宣泄。雖然我並不知道你和溫友涼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但是我真的覺得很悲哀。”見涼友家沉默,涼暮生兀自冷冷強調,“易歡呢?”
涼友家閉了閉眼,雲淡風輕地說了兩個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