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的企圖……
潔白如雪的醫院裏,涼暮生看著病床/上躺著的養父,有些無奈地對峙著。
原名溫友家,現名涼友家的男人看著一旁的養子,不悅地問道:“暮生,你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涼暮生微微眨眼,眼底都是病態的濕意,“沒有。”他回答的安靜,一派的優雅丫。
涼友家眉頭緊皺,“那為什麽還不讓我出院?媲”
涼暮生不答反問,“爸,你這麽急著出院是要做什麽?”
涼友家無可無不可地回答:“病都好,我還待在醫院做什麽?”
涼暮生沉默了一下,然後,他看向窗外明亮的風景,慢慢說道:“老屋發生了火災。”
“火災?”涼友家猛一眨眼,著急地問道:“怎麽會發生火災的?”
涼暮生想了想,慢慢地解釋道:“之前,警察進行了調查,調查的結果很簡單,說是有小孩子在那一帶玩爆竹。”
涼友家突然垂了下頭。好久,他才抬頭,盡量穩著聲音問道:“東西呢?裏頭的東西呢?”
涼暮生看著涼友家,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抱歉,爸,沒有及時保護好裏頭的東西,全部都已經化作灰燼了。”在這之前,為了更具說服力,他是當真用火燒盡了郊區的那間老屋,連帶將裏頭的所有物件都燒成了灰燼。
涼友家渾身一顫。這麽說,那件用頭發製成的遺物也已經化作灰燼了。這麽想著的時候,涼友家突然激動了起來,他掀開棉被,惶惶要爬起身往外衝。涼暮生一驚,皺眉上前,直接按過了那位半百老人。
涼暮生微微提高了語調,“爸!”
涼友家很少看到強硬的涼暮生。但是,這個時候涼暮生確實是強硬了起來。他抬頭,靜靜地看了涼暮生一會兒。然後,他低下了頭。想了好久好久後,他忽然彎了彎嘴角。
沒事,沒事,燒掉了也沒事,他還有辦法的……
涼暮生沒注意到他養父嘴角漾起的詭異笑弧,以為他隻是低著頭在哀傷。於是,他伸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以後需要什麽,暮生會給你找過來。”
涼友家忽然抬頭,蒼老的眼角帶著一種很涼很冷的無奈,“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暮生。”
涼暮生陡然一怔。
是絕望!
透過那雙蒼老的眼眸,涼暮生分明看到了一層絕望的情感。
他忽然覺得那麽欺騙一個半百老人是一種罪過,於是,他垂下眼瞼,很抱歉地低聲說道:“對不起,爸爸。”
涼友家抬手,似乎是很慈愛地摸了摸涼暮生的頭。然後,他溫和的聲音,很和藹地說道:“有時候,想要一種東西,是需要去爭取的。”無論耍盡任何手段,都必須去爭取。
涼暮生抬眸,有些不解地看向他的父親。
涼友家很自然地問道:“你不是喜歡易歡的嗎?”
對於自己的父親問出這個問題,他倒是沒太大的驚訝。他抬眸,微笑著做了回答:“是,我是喜歡易歡。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以後,我會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的。”他相信,天底下總會有比更適合他的女孩子的。
如果沒有,那孤獨終老倒是也不成問題,反正他一直都在花叢中流連著,不急著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整片樹林。
涼友家皺眉,質問:“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你為什麽要放棄?”
“爸,易歡不能用‘東西’兩個字來形容。”涼暮生澀澀一笑,“而且,她從來都不是屬於我涼暮生的。”
涼友家突然很想有伸手揍人的衝動,他怎麽會收養了這麽一個沒有鬥誌沒有進取心的孩子的?
好久,涼友家才壓下痛罵的衝動,冷著口氣說道:“隻要是你想要的,它就是你的。無論是人,還是錢,或者是其他的東西。即使你不是爭取,那些東西本來就都該屬於你。”
涼暮生扶著涼友家躺下,“爸,那些先不提,你先好好休息。”
還真是有些無奈啊,他想要的東西很多啊,那麽說的話,全世界所有的東西都該屬於他的了?
他的爸爸果然偏激啊……
在這之前,涼暮生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從涼友家的口中獲得任何有關遺物的線索,最後,他索性直接對他使用了催眠術。在他的父親還躺在病床的時候,使用催眠確實太冒風險,但是涼暮生沒有辦法。在易歡受盡這件遺物折磨的時候,他無法坐視不管。
催眠成功了。但是,也帶來了不好的後果。
涼友家原本就過於脆弱的神經也因此受到了一些傷害。
所以,他必須要繼續留在醫院,繼續觀察一段時間。
不過,已經不用擔心了,隻要讓他的養父打消去尋找那件遺物的念頭,讓那件遺物徹底消失在他的眼前,那麽,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隻是,他為什麽覺得,他的養父在聽到遺物被毀的消息後,並沒有如他所想的,表現出歇斯底裏的傷心?
難道說,他對遺物所持的心態,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減弱了?
實在,有些想不通。
不過不管怎麽說,事情看起來都已經解決。以後,他會好好孝敬他的父親。他想到的,他該得到的,他涼暮生都會盡心竭力地為他辦到。
該是享受安逸生活的時候了啊!
就在涼暮生陷入思量的時候,他忽略了涼友家眼底的危險。
涼友家似乎在笑,笑得莫名其妙,有種森森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