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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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易歡才緩緩側過頭來。溫栩漆黑的頭頂於是就迫進了易歡的眸內。

心底,瞬間柔軟。

其實,易歡很想伸手抱過溫栩的……

可是,還是有些擔心啊媲!

到最後,易歡直接扼住心底的希冀,強迫自己轉過頭看向了窗外。

溫栩似乎是察覺到易歡的一舉一動了,他靠在她的肩頭,摟緊她的腰部,將自己全身的重量全部都放到了她的身上。然後,他緩而清冷地慢慢說道:“你不累嗎?”

易歡簡簡單單地說了兩個字,“不會。”

“這樣啊……”溫栩的話近乎於呢喃,似乎是快睡著了,“可是我很累了……”說完,溫栩似乎是終於吃不消易歡過於單薄的肩膀了。於是,他稍稍一動,直接靠到了易歡的雙.腿.上。

易歡瞬間僵了僵。

溫栩這次是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沉默著乖巧地靠著易歡的雙.腿,呼呼睡去了。

易歡低頭時,溫栩已經發出了輕微的呼吸聲。從她的角度看去,溫栩微長的劉海正好遮去了他的眉眼,看上去倒是少了平時的冷然肅殺,多了幾分乖順的寧靜。這麽看著的話,溫栩還當真很有小刀的感覺,極端的相像。

路燈光影斑駁,好半晌,易歡似乎是忘記了自己的立場和處境,情不自禁地伸手理過了溫栩臉頰處的黑發。動作很輕,生怕驚醒了對方。

然後,幾乎是在下一秒的時候,溫栩豁地伸手握住了易歡的手,將她的手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溫栩!”易歡很尷尬地低叫了聲,“你的手!”

這個任性的混蛋,他難道就不怕痛嗎?居然又使用那隻右手了。

易歡不敢動彈,任著溫栩用那隻剛包紮過的右手握著自己的手掌,生怕弄疼了他。

溫栩隻是靠著易歡的雙.腿,似乎是低低笑了下,“本來已經睡著了,不過被某人碰醒了。”

易歡的臉微紅,喉嚨幹幹地,發不出聲音。

溫栩低低威脅了聲,“這個時候如果你敢抽回手,估計我的右手要重新去包紮了。”

易歡原本就沒打算抽手,現在再被溫栩一說,她更是正襟危坐,一動都不敢動了。

溫栩很得意地彎起了嘴角,猶如小孩子搶糖果時獲得了全麵的勝利。“剛才,是不是心疼我了?”他的聲音依舊冷清無物,帶著隻有工作時候才有的全麵淡定和專注。

易歡確實心疼了他,卻礙於立場完全開不了口。

見易歡不說話,閉著眼的溫栩繼續慢慢地說,有些毫無邊際,“你的手很暖和。”覆蓋住他臉頰的時候,會猶如一匹上好的柔軟絲絹蓋住臉頰,溫暖、舒服、愜意。

看著溫栩的睫毛輕輕地顫,易歡覺得有什麽想說出口,卻被自己生生吞進了肚裏。

“有沒有覺得我的手和臉很冰?”溫栩幹脆用問話。

易歡點了點頭,輕應了聲,“嗯!”

溫栩於是很淺很淺地微笑,“那麽,把手永遠放進我的掌心裏吧!”

“嗯?”易歡有些反應不及。

溫栩突然握緊了易歡,即使手肘部疼得要命,他依舊還是牢牢抓著易歡不放。

“你有義務溫暖我的手!”溫栩霸道地宣布。

即使是閉著眼靠著,溫栩全身散發的攻擊性依舊讓人難以忽視。

易歡感覺的到,手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大,甚至隱隱作疼。她終於出聲製止,“溫栩,先鬆手,你的手傷會加重的!”

“那麽換你來握我!”溫栩順勢任性要求。

易歡猛一眨眼。她怎麽覺得自己似乎是中了溫栩的圈套……

手上的力道隻大不小,易歡終於擔心到無以複加了。她認栽,“你先放開。”

“嗯?”溫栩喃喃了聲。故意想讓易歡親口說話。

易歡一咬牙,“你不放開我怎麽握你的手!”

溫栩的嘴角掛起得逞的笑。然後,他慢慢鬆了手。

深呼吸口氣,易歡眼一閉,當真直接握住了溫栩的手,將它很輕柔很輕柔地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這樣一來,易歡的手就橫過了溫栩的脖頸處,很自然地就形成了一種半包圍抱住溫栩的姿態。

然後,溫栩突然睜開了眼。微微側過頭,他視線朝上看向了易歡。帶著笑意,一瞬不瞬,專注認真。

易歡一窘,別過頭去。

溫栩低低命令,“轉過頭來。”

易歡置之不理,臉頰甚至連耳根都開始發紅。

“轉過頭來。”溫栩依舊不依不饒。

易歡忍無可忍,豁出去地低頭看向了溫栩,窘迫萬分。

路燈的光影斑駁,溫栩其實看不清楚易歡的臉。但是,他似乎隱約覺得自己看清楚了易歡的雙眼。那兩枚猶如溫暖太陽的淺棕色瞳孔,讓他的心瞬間安靜。

易歡被溫栩看的不自在,聲音幹澀,“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溫栩的眼睫毛呼呼一撲,直接強勢闖進了易歡的雙眼,“易歡,還是喜歡我的吧?”

這麽毫無顧忌地問出這麽坦白的一句話……

易歡臉上的不自在瞬間無處遁形,她甚至覺得自己連話都無法說出。

溫栩細細一笑,“很難回答嗎?”

易歡突然很煞風景地來了一句,猶如救命稻草,“別說了,有人在。”她指的是司機。

司機是主宅的阿達叔,很久之前曾經被爺爺派來“監視”過他倆的老實巴交的師傅。這麽個好叔叔,溫栩待他其實和對待蕭姨沒什麽差別。既然這樣,他當然很放心,可以毫無顧忌地和易歡“說心裏話”。

見易歡沉默無言,溫栩似乎是打趣了句,“以前的易歡都會很大方地直接承認,怎麽現在越來越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