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存

雨中,兩人同時呆立。

好久的靜謐之後,易歡將傘一扔,不顧一切地衝上前抱過了溫栩。

“溫栩……”幾天來的壓抑,終於化作了一陣痛苦。

溫栩的身體一僵,卻是本能伸手圈住了易歡。他手臂間的力道很大,超乎想象。所有感官上的疼痛於是就很奇異地全部都集中在了他的手臂、手掌、以及潮濕的指尖媲。

他的擁抱,傾盡心力,帶出了異常磨人的疼痛。

“我和涼暮生,誰重要?”溫栩俯在易歡耳邊,低低問道。

“兩個人都重要。”察覺到溫栩的僵硬,易歡再度摟緊了溫栩幾分,“溫栩,我對你的感情,是愛,你不可能沒察覺出來的。而我對涼暮生的感情,隻是感激。一直以來,我都隻是將涼暮生當大哥看待。幼時到現在,涼暮生他幫助了我許多,我不能不感謝他。”

溫栩沉默了下來,手臂間的力道卻越收越緊,幾乎帶著勒斷易歡腰部的衝動。

易歡皺眉,任雨絲打在她的臉上,衝去她滿臉的淚水。她感覺的到,溫栩在顫抖,全身都在顫抖。那是害怕,擔心自己會失去什麽的無端害怕。

易歡拍了拍溫栩的背,緩和了語氣,“溫栩,易歡一直都是你的。真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我真的永遠都隻會和你在一起的。”

“那麽,不準去見涼暮生!”溫栩開始任性。

易歡一楞,居然覺得有些好笑,“溫栩,你認為這個能做的到嗎?”

溫栩估計也是察覺到這個要求太過於無理取鬧了,他稍稍緩和了語氣,卻依舊霸道,“那麽,不要單獨和涼暮生在一起。這個總會做的到吧?”

好吧,易歡隻想說,這個要求也相當難辦。這麽想著的時候,溫栩朝易歡的脖頸拱了拱,威脅道,“易歡,要是你不答應,我馬上放開你,轉身就走。”

對於一個任性霸道到無理取鬧的三十歲男人來說,易歡想表達的,隻有“無奈”二字。抱著溫栩,她隻能委曲求全,點了點頭,她低聲道:“溫栩,你真的很任……”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溫栩的唇突然落下,直接吻去了她的回答。

雨中,溫栩的吻帶著磨人的熱度。用雙手固定住易歡的頭,他的舌尖分開了易歡的雙唇,直接毫不客氣地進入。

幾天來的思念,讓蜻蜓點水的吻一發不可收拾,逐漸發展到帶著高溫情/欲的深吻。易歡幾乎有些不堪重負,她猛然推開溫栩,大喘了口氣,“可以了,溫栩,可以了!”

“不可以!”雨中,溫栩的眼底潮濕,被水浸濕的劉海正淩亂不堪著。他看著易歡,看了好一會兒後,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問道:“小刀呢?”

易歡如釋重負,她有一刻甚至以為溫栩要吞了她了。“小刀已經睡下了,他一直嚷嚷著要去找你的。”

溫栩有些邪惡地微笑,“知道了。明天一早,小刀就可以吃到我做的米粥。”說完,他伸手,直接抱起了易歡。

易歡一驚,低呼,“溫栩,你這是做什麽!放我下來,會被人看到的,快放我下來。”

溫栩恍若未聞,一步一個水印地直接將易歡抱進了別墅。

打開房門,溫栩直接將易歡扔到了床上。在溫栩扯過脖頸領帶的時候,易歡從床上躍起,“溫栩,我們先把濕衣服換下來。這樣會感冒的。”

溫栩的膝蓋跪上床邊沿,按過了易歡的雙肩,“不會的,易歡。”

易歡還想說什麽,卻被溫栩隨即落下的吻直接封住。身體一重,直接朝床鋪仰麵倒下。

當溫栩的手觸及易歡皮膚的時候,易歡瑟縮了一下。

溫栩很體貼地停了下,微喘氣著問道:“怎麽了?”

易歡的聲音幾不可聞,“你的手很冰……”

溫栩親吻過易歡的鬢角,低低道:“待會兒就會暖和的……”

幾天來的思念,在細雨紛紛的今晚獲得救贖。

第二天一早,在樓上的洗手間洗完臉刷完牙下來後,小刀居然發現易歡麵帶微笑地坐在桌邊。他一眨眼,順著易歡的手指看向廚房。

透過廚房玻璃窗,小刀看到了正圍著圍裙的溫栩,他一高興,三步並作兩步地直接朝廚房奔去。

“溫叔叔!”小刀很興奮地從後頭抱住了溫栩的雙腿。

正移動的溫栩差點摔倒,他拿著廚具轉過頭來,“小刀。”

小刀跳到溫栩跟前,“叔叔,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溫栩騰出一隻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昨晚。不過小刀已經睡下了,所以溫叔叔就沒去叫醒小刀。”

小刀顯得有些可惜,他繼續伸手抱了抱溫栩的腿,孩子氣地說道:“小刀很想叔叔哦!”

溫栩的眼裏逐漸浮起一抹罕見的柔軟,他淡淡微笑,“嗯,叔叔知道,叔叔已經聽小易說了。”

見小刀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連腳步都有些難以挪動的溫栩於是吩咐道:“小刀先去小易那邊。”

小刀原本想纏著溫栩的,但是看溫栩似乎態度堅決,於是他點點頭,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廚房。

易歡一把抱過小刀,“怎麽,有了叔叔就不要媽媽了?”

小刀哈哈一笑,“才沒有呢!”他很甜膩地親了下易歡的臉頰,“小易,叔叔又來看望小刀啦!”

還說沒有呢!易歡假裝瞪了小刀一眼。

這個早晨,三個人快快樂樂地享用了一份非常美味的早餐。

這是一幅極端溫暖而窩心的幸福畫麵,以至於在後來,孑然一身孤孤單單的易歡回想起來時,會心痛到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