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淵一聽,急忙朝屋子外跑去。
蕭陽喜歡大量飲水,這是他知道的。每次一喝都驚天動地,第一次差點沒把葉子玉家的水表喝爆,第二次差點沒把花郎河水喝掉一層,第三次就更離譜了——居然把整個雲雨層的水霧給喝光了!要知道那玩意的水量至少能盛滿一個水庫啊!
一想到這裏徐淵就是一陣後怕,誰知道蕭陽這次又闖了多大的禍呢......
左家兩姐妹和她們仙風道骨的師父一看徐淵跑了出去,急忙跟在後麵,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很快的,徐淵在傭人的帶領下一路穿過幾片葡萄藤,來到一個大水池麵前。
大水池很大,兩米左右深,看上去像是一個露天的遊泳池,一旁的岸邊還有一個鐵架子台階,供上麵進出水麵。
奇怪的是,此時看去,整個遊泳池裏居然隻有最底層一層水了,露出不少噴頭,而蕭陽正趴在那一層水上貪婪的用嘴吸著......
徐淵不顧池子深,一下子跳了下去,腳底一滑,踉蹌了一下,差點沒滑倒。
“小鬼!”
他上前一把拽住蕭陽的腋下,想要把他提起來,可惜,這一拽之下居然沒拎動!
“我靠,肚子怎麽這麽圓?”
沒拽動蕭陽,卻把衣服給拽掉了,露出了白白的肚皮,徐淵一看頓時目瞪口呆:蕭陽的肚子圓的像個籃球!
“吃......吃飽啦......”
這時,蕭陽依依呀呀的說起了話。隻不過他的話含含糊糊,徐淵仔細聽才分辨出來,說的是啥。
暈死......我還正準備帶他去吃飯呢,誰曉得人家把水當飯來吃了,這一吃還吃掉了一整個遊泳池......
正準備跟蕭陽說話,忽然,蕭陽眼皮一合,身體居然直直朝後倒去。
徐淵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大聲喊道:“小鬼,你怎麽啦?千萬別嚇我啊,我膽子小......”
可是無論他怎麽喊,蕭陽仿佛昏迷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正當徐淵焦急萬分時,岸上想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嗬嗬,徐道友不必驚慌,梟陽一族自上古時代開始就是水的寵兒。它們每一個族人的修煉方式都與水有關,也許這個娃娃梟陽就是靠喝水來修煉的,此時,怕是修煉之後的吸收階段,一段時間之後,他把水的能量吸收完了,應該會自動醒來的。”
老人的話讓徐淵放心了許多。雖然他至今為止還還沒搞清蕭陽到底喝這麽多水幹嘛,但是他知道喝水對它來說是非常有益的。於是他對老人表達了誠摯的謝意:“感謝老先生相告,我已經放下心來了。”
老人捋了捋胡子,一雙放著精光的眼睛打量著蕭陽,嗬嗬一笑,“道友,這個娃娃梟陽不簡單啊,梟陽一族中對水能量的吸收大多是間接性的,老朽我幾十年間從未聽說過有梟陽族的普通後人能直接喝水吸收水能量的,除非是梟陽皇族......不知可否問下道友與這娃娃梟陽是如何認識的呢?”
蕭陽的來曆,徐淵本不想說,但是一看這老人談起梟陽族來頭頭是道,不禁又想從他口中多了解一下梟陽族。說到底蕭陽是他偶然遇到的,那個夜晚如果不是紅羽火下留情,恐怕此時的蕭陽早已命歸黃泉了。
偶然遇到歸偶然遇到,在接下來的相處中,徐淵漸漸感受到了蕭陽帶給他的溫馨與可愛。他今年也二十四歲了,這個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至少在凡人中也算是可以有子女的那類適齡青年了。
從一開始的恐懼、不理解、嫌棄到後來的熟悉、感動、分不開,徐淵和蕭陽正在朝一種真正的父子情的建立邁去。尤其是在花郎河上蕭陽落水的刹那,徐淵仿佛失去了珍貴的東西似的,這種感覺也直接導致了他毅然選擇跳入水中,在那一顆,不會遊泳不要緊,他有的是一顆父愛的心。
這件事成為徐淵正式接受蕭陽為自己義子的催化劑。再到後來蕭陽第一次用含糊不清的語調喊了他一聲爸爸時,父子關係單方麵的認可變成了雙方麵的認可......
所以,現在的蕭陽已經成為徐淵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他想要知道蕭陽的來曆,以確定將來不會有什麽潛在的因素會把他從他身邊奪走。
想到這,徐淵看著老人,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老先生想必聽過一個詞叫做‘天機不可泄露’吧?”
老人一怔。繼而哈哈大笑,點頭道:“道友說的是,道友說的是啊。天機不可泄露,我這般直接開問,反而落下了下乘。對了道友,老朽還未自我介紹一下。老朽本名幾十年未用了,早已忘記,隻留下一個道號,妙花生。所以在京都範圍內,一些奇異的存在都稱呼我為妙花上人。”
徐淵微微一笑,對老人拱手行禮,“上人一身仙風道骨,恐怕道術上已經是鬼神莫測了吧?”
“哪裏,哪裏!”妙花生急忙擺手,“京都這塊地方什麽都能說就是不能說鬼神莫測!”
徐淵故意驚訝道,“哦?這是為何?”
妙花生以為徐淵真的不了解這塊地方,於是解釋道:“徐道友,實話不瞞你,京都這裏被成為道門的蠻荒地,這裏是千年鬼都,也就是說一千年前這裏就成為了鬼怪們的大本營和集中地。當然凡人看不見它們,也不會覺得畏懼。但是對於道門來說就完全不同了。千百年來在這裏隕落的道門高手們,多如牛毛。甚至連道門的領軍人物馬家和毛家都避的遠遠的,一個選擇在南,一個選擇在北。”
妙花生的話讓徐淵深以為是。誰能想到京都居然盤踞了如此多的鬼怪呢?同樣一個城市,不一樣的空間。一個流光溢彩,車水馬龍。一個永恒血月,奇詭難辨。
如果有一天,祖祖輩輩生活在京都的凡人們忽然發現了自己屋子裏在另一個空間的同樣位置正站著一個三頭四目馬首蛇身的怪物,他還敢繼續留在這個城市嗎?
徐淵沒想過為什麽凡人界看似最弱,鬼怪界卻從不敢以真容現世,反而要小心翼翼的在凡間掩飾鬼怪的身份。
他不懂,也許是因為他也是個凡人。一個凡人站在凡人的角度是永遠想象不到鬼怪們的想法的。
想到這裏,徐淵對妙花生說道:“上人所言甚是。看來這次我就不該來京都,畢竟法力微薄,給那些京都鬼怪們看到了,反而會貽笑大方。”
妙花生不以為是,“徐道友可放心多留幾日,有老朽在,京都妖怪和鬼怪們不敢上門的。現在還是先讓你那娃娃去床上休息吧,睡在水池裏可不行。”
徐淵麵帶難色,不是他不想抱啊,是抱不動。喝了一池水的蕭陽起碼有好幾噸重,憑著血肉之軀如何能把他抱起?
看到徐淵的表情,妙花生明白了幾分哈哈大笑著對身旁的左青說道:“左青啊,現在正是你表現的時刻了。師父教給你的五鬼搬運術,還記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