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學院?”

徐淵一愣。遠處的商鶴也聽到了,走上前來,納罕道:“奇怪......四方城怎麽可能有青龍學院的圖章?它們距離這裏可不是一般的遠呐......”

“在哪裏看到的?”徐淵問凱西。

“城西一座拱橋旁邊,那裏有個小攤,我就是在那裏看到的......”

“帶我去。”

徐淵言簡意賅。

......

晌午漸漸過去,中午漸漸到來。

在冬季的陽光的沐浴下,徐淵帶著四個學員和希爾瓦娜,除此之外,商鶴命侄子商博也跟了過來。這事透著蹊蹺,而且商鶴心中隱隱有個推測,怕這個推測成立,於是讓商博過來也看看......

一路上,商博不停對徐淵解釋之前的誤會。徐淵為商家帶來了幾百年苦苦尋找的家族聖物,這份恩情,大如山,深似海,他可不想因為之前那點誤會搞的對不起商家的貴客。

“之前四方城有來過青龍學院的人麽?”半路上,徐淵問道。

“沒有!從來沒有過!這裏距離亞特蘭斯蒂學院還算不遠,但是仍舊需要橫穿整個那不勒斯山脈另外還需趕上幾天的路。青龍學院到這裏的距離估計是它的兩倍!”

商博老老實實答道。他年過花甲卻不敢在徐淵麵前倚老賣老,而且徐淵這身外表看上去根本不像年輕人,再加上沒問年齡,所以無論是商鶴還是商博都以為徐淵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學院老師。

徐淵擰了擰眉毛:“這麽說青龍學院的人如果想要到這裏,光是趕路就要花上十來天的時間?”

“恐怕十來天不止!估計要大半個月才可以......”商博估算道,“我商家最初搬來這裏的時候,就是靠著商隱之先祖的那些道門友人的幫助。而且在那個時候,商家就聽說了青龍學院這樣一個傳奇的存在。這麽悠久的曆史,這麽深厚的底蘊,我想它裏麵的學員不至於......”

徐淵也深感如此。

商鶴的猜測,亦是他的猜測。

冬季,正是學院曆練的季節。六七個人的隊伍,從那不勒斯魔獸山出來。而幾天後,這支隊伍便去商家挑釁並被擊退,隨後城裏就發現了青龍學院的圖章......把這些巧合聯係在一起,不難猜測出這支小隊就是青龍學院外出曆練的事實......

可是如果真是青龍學院的學員,又怎麽會選擇不遠萬裏前來那不勒斯山脈曆練?而且實力居然如此不濟?

這些疑問,徐淵和商博都在思考。

一段時間後,當太陽爬上了天空正中心,商家的馬匹慢慢跨過了那座叫瀘水橋的拱橋,隨即看到了那個小地攤。

擺攤的是一個老頭。穿著一個土布衣衫。

地攤擺在一個兩輪平板車上,再放一個凳子,就能當貨架用。貨攤上東西雜的很。什麽都有。皮毛、貂尾、冬季保暖的小手爐、姑娘家用的木梳......

一群人下馬。

老頭明顯被這群人給嚇著了,神情畏縮,支支吾吾的道:“各各位小爺......你們有事嗎?”

凱西眼睛一亮,從琳琅滿目的雜貨中取出一個圓形的青色古樸圓章。圓章上雕刻了一條造型逼真的青龍。龍盤成一圈,張牙舞爪。圓章的邊緣,是四顆麥穗,整好把青龍圍在中間。

“青龍代表青龍學院,麥穗代表故土凡人界——這的卻是貨真價實的青龍學院圖章!”

商博在一旁隻稍微看了一眼便認出了這東西的來曆。凱西他們雖然也認識,但是平常都未曾注意,所以此時反而沒有商博了解的深。

徐淵皺了皺眉,接過那枚圖章,把玩了一會,對那老頭說道:“老人家,這小玩意多少錢,賣給我吧?”

老頭早嚇得雙腿打顫了,哪敢收錢,急忙說:“不要錢!不要錢!送給你們了!”

徐淵微微一笑,回頭看了看馬克,馬克會意,就要去兜裏翻錢。這個世界銀幣是通用的,恰好馬克身上就帶了一些。

商博哪裏會讓徐淵給錢,對心腹手下使了個顏色,手下立馬摸出一袋子錢,輕輕放到平板車上。

“徐淵先生,你幫了我們商家那麽大的忙,這點小錢,又算什麽,您說是吧?”

徐淵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人家,你能告訴我這圖章你是從哪裏得到的嗎?”他把頭轉向那老頭,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和善親近一些。

老頭摸了摸腦袋,操著一口、含糊不輕的聲音道,“我也不太清楚......昨我小孫子跟著他父親在西峽溝撿的......”

“西峽溝?”

商博眼睛一亮。

......

轉眼間,中午已過。

午飯是在商家吃的。排場很大,食物很豐盛。凱西和馬克還被灌下三壺祖龍國最富盛名的烈酒,醉的一塌糊塗。閃靈女和希爾瓦娜也稍微喝了一點酒,雙腮通紅,吃完飯就躺下了。米薩身體柔弱,吃的也很少,中午過後,商家也安排了她去休息。

這幾人在那不勒斯山脈裏轉悠了十天,沒睡過一次好覺。在鳳來客棧,滿以為這次能好好休息了,結果中間又鬧出了個誤會,才睡一兩個時辰就被擾醒。所以,這會的休息,也算是補了一覺吧......

午飯過後,太陽已經開始西下。

馬匹上的兩個身影在四方城郊外的山道上顯得格外的清晰。

寒冷被陽光驅趕的隻剩下一點點北風。

“徐淵先生,想不到你的酒量這麽好!鶴叔號稱千杯不醉,碰到你居然被灌醉了,哈哈哈哈!”

“過獎了,徐某酒量一般,是老爺子讓著我罷了。”徐淵淡淡說道。

說道喝酒,他心中就感覺好笑。商鶴那老頭,九十歲了,生死都看透了,酒桌上的勝負之心居然沒看透,像個頑童似得,一心想要把他打敗。徐淵又怎麽可能會敗給他?體內香火之力一運轉,精純的能量便把酒意給驅散走了。

別說千杯,恐怕就是萬杯也完全沒問題!

“看,前麵就是西峽溝,”這時,商博指著前方一片凹地說道:“西峽溝裏有很多幹裂開來的河道,河道底部的縫隙裏,往往積蓄少量的河水,魚蝦河蚌都藏在那裏,因此許多城裏的人喜歡到西峽溝捉些回家吃。”

“哦,這麽說這裏很少下雨?”

“不,四方城靠近那不勒斯山脈,怎麽可能會幹旱呢,隻不過西峽溝地形甚是奇特,儲存不了雨水。每每一場暴雨之後,河道全部下滿,但是幾天之後,便慢慢滲入地麵,又變成那副樣子......”

“幾天就沒了?”

“是的,再大的雨,再滿的水,幾天時間,全部消失,所以說西峽溝的地形很奇特。就因為如此,為了讓城裏居民能夠用的上這西峽溝的水,官府派人修了不少工程,專門等待下雨之後的那一兩天內,把水引走,調到城內的河流裏去。”

正聊著,兩匹馬似乎受到了什麽驚嚇似得,前蹄猛然間抬了起來!

“阿籲——”

商博猝不及防,身體差點沒從上麵摔下來!

徐淵沒騎過馬,這一下更是要命,身體猛地朝後摔去,不過他的飛行術已經小有成就,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當下,身體一飄,從地麵彈起,複又輕輕站在地麵。

“怎麽回事!”

商博勒住馬韁,大怒。前方,赫然正站著巨漢。如此冬季,雖說有陽光,但是他居然袒胸赤膊,一副夏季的打扮。

“何人擋我去路?”

商博揚起韁繩,慍怒之色,顯而易見。

大漢憨憨的一笑:“俺家來了幾個客人,俺想去城裏買點跌打藥。”

“哪裏來的粗大漢!你家來了客人便來了客人,不去買菜買什麽跌打藥!買跌打藥便買跌打藥,擋在路中間做甚麽!”

大漢咧開大嘴,露出一口黃牙,“俺走累了,想借你的馬騎一騎,我用這麽換,可以麽......”

說完,他從懷裏摸出一包草一樣的東西。

“你這傻大漢,我有要事在身,少不了馬!再說,你弄一包草就想——”

說到這,他忽然停住了,因為大漢已經憨笑著把那包草遞到馬下麵。

“煙草?”

商博一愣。“這玩意稀奇啊......除了從凡人界過來的留戀這玩意,其他人——”

徐淵心中一動。他看著大漢,微微一笑:

“你們家的客人一共來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