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淵是下午傍晚時分離開的。
在附近山林裏靜靜打坐到夜色來臨之後,直接召喚出手帕妖,飛到了數千米的高度,像一顆流星,徑直朝北方京都方向飛去!
到了京都後,先是去綠森公寓看了看,結果依舊讓他失望:孫雷還是沒有消息。
還有一件意外的事便是李婉剛好在白天已經帶著一大群人返回了鬼怪界。她現在是一國之主,國內很多大事需要等著她去處理,所以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留著這裏。
跟著她一起走的還有青水狐族的上下老小、其他幾個狐族以及黑熊怪。
在複國的過程中,黑熊怪出了不少力,而且他厭倦了在凡人界的生活,於是索性就決定跟著李婉。李婉也非常大方的給了他一個侍衛小統領的官職。
至於劉星和周雲,在凡人界紮根了無數年,過習慣了,不願意一起去。尤其是劉星,他曾發過誓不在踏入鬼怪界的土地。所以,當李婉離開的時候,他除了看著那個背影眼裏露出不舍之外,隻剩下了一聲歎息。
徐淵到達這裏之後,早已人去樓空。
劉星說看著傷感,就把綠森公寓出售出去了,自己一個人過起了雲遊四海的生活。而周雲也忙著自己的國際巡回藝術大展,忙的根本看不到蹤影。
轉眼間,曾經熱鬧無比的綠森公寓現在居然成為了一座空樓。
孤單總在離別時。
徐淵站在小洋樓前,心頭泛起一絲異常的傷感。
那一草,那一木,那小樓,在午夜的月光下,發出一層層柔和美麗的反光。
夜裏的秋風更加的淒涼,吹在皮膚上,竟有一絲冷如骨髓的寒意。
“秋天終於來了呢......”
徐淵喃喃自語,目光複雜的盯著這一片曾經很熟悉的小天地,轉身離開了。
......
連夜到了左家,四處尋找之下,卻沒有發現妙花生的氣息。
這讓他十分奇怪。
這妙花生不在左家那會在哪裏?更何況幾天前他還用天算之術算過他就在左家,而且紅羽也在。
可是現在,他們去哪裏了?
心中疑惑萬分的徐淵離開左家,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運行起天機圖,又查看了一番。
這一次,他驚奇的發現,原來妙花生真的不在左家,現在的位置正在南方那一片茫茫的群山裏!而且紅衣也跟在他身旁!
“他也去了南方?是要回毛家麽?”
徐淵心中納罕:他剛到這裏,妙花生就是去了南方,如此巧合的事,會不會就是妙花生故意在躲著自己呢?
現在他還搞不清到底是什麽原因,但是想一想也就心中釋然了:反正我也要去南方,在那裏碰麵也一樣。這一次,我一定要真相追究出來!
握緊拳頭,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堅毅。
裹在他身體上的謎團實在是太多了,現在他了解了真相的冰山一角,還有很多真相沒有弄清楚。這是他不斷前進的動力,沒搞清楚一切之前,他絕不會甘於這種被動局麵。
“天機府,總有一天,我會解開你的廬山真麵目!”
抬起頭,盯著虛空,徐淵自言自語。
......
星夜兼程。
最近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所以徐淵這次沒有耽誤任何時間,直接又踏上了去往南方的行程!
在手帕妖身體上盤腿而坐,呼嘯的風刮的他頭發翻飛。一片片濕漉漉的雲急速往後退去,這是一種高速運動下的錯覺,實際上,那些雲也在往前飛著,隻不過速度上差了太多,所以看上去像是在後退一般。
北風呼嘯。
南方的天氣較之北方要暖和一些。
不過在秋天,借助月光,徐淵隱約看見下方綿延的綠色海洋有些地方已經不在綠,黃色占據了主調。
飛行過程中,徐淵想起一物。於是從山河乾坤袋中的神武寶庫中取了出來。
拿在手裏,反複把玩,感慨的歎了一聲:“因與果,有時候就是那麽的玄妙......當日這個東西,我還在懷疑過它的來曆,隻是無從查起罷了,而現在終於知道了......”
他手裏把玩的東西,正是一枚黑色腰牌似的什物。正麵書寫有“駱家圖章”四個篆體古字,而背麵則刻有複雜對稱的花紋。
這東西可能年代有些久了,顏色黑的發亮,入手微涼而略沉,但是沒有金屬的冰冷感,應該是木製的東西。
看顏色有些像年代久遠的紫檀木。
這玩意,正是幾個月前他和山虎在老四方巷出租屋的牆壁中偶然間發現的東西。
當時的他不知道這腰牌是幹什麽用的,現在他終於知道了,這不是腰牌,是一枚令牌——
二十四年前,有人抱著兩個孩子,帶著這樣一枚令牌來到了藏龍堡,交給了徐家村的村長。
兩個孩子,一個是徐淵,一個葉子玉。
長大後,葉子玉帶著令牌陪伴著徐淵,走出了小山村,去大城市上學。
再之後,怕遺失了令牌,於是葉子玉就悄悄把令牌把藏在了徐淵住處的牆壁裏......
徐淵把這幾日父親徐禮告訴他的話和這幾年葉子玉的行為聯係到了一起,很快便推測出了大致的情況。
黑色令牌。
材質似乎是金屬,但又沒有金屬那種分量。涼且輕。除了上麵“駱家圖章”四個字和背麵那複雜神秘的花紋,其他沒有任何能夠吸引人的地方。
如果不是徐淵當時心中保留一絲好奇和不解,也許早就把它當做垃圾給扔了。
這令牌顯然是一種信物。
很久很久以前,徐葉兩家奉了誰的命令,從別人的地方搬遷到了藏龍堡,有人給他們留下了一枚令牌的形象,然後告訴他們,很多年之後會有一個人帶著這樣的令牌去找你們,無論要求什麽,你們的子孫必須要答應下來......
徐淵腦海一團團念頭已經這些當年的情景想象的差不多了。唯一的缺憾是,到底當年是誰讓徐葉兩家去到藏龍堡安營紮寨?到底這枚令牌代表的什麽意思?這些最關鍵的謎團,卻暫時沒有解開。
時間如同流水,在徐淵思考的眉角間,悄悄流淌了過去。
一晃,天色已明。
而徐淵的位置,也從北方京都,來到了南方茫茫的大山裏。
他決定先去把小琳找出來。
小琳的位置,他已經用天機圖找到,正處在那十萬座大山的其中一座中。
這片區域,在古代被稱作南蠻。
很多神秘而古老的修真門派,邪惡的或者正義的,就位於此處。
環境跟北方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群山綿綿,一眼看到的不是天空,而是高聳入雲的險峻山峰;密林環繞,蛇鼠蟲蛇,飛禽走獸,應有盡有;民風怪異,奇聞傳說,鄉野怪談,多如牛毛。
有些原始部族,甚至還保留著把嬰兒和女人當祭品的恐怖習俗。
總之,這一片地區,光怪陸離,是凡人最後一片神秘地。
徐淵一飛入南蠻這片土地,便感受到了地麵傳來的一種特殊的感覺。
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很熟悉,也很陌生。如果非要說出來的話,那麽就算是一種能量的波動吧。
徐淵對自己的感覺很自信,能量波動就是能量波動,盡管它很微弱,可是仍舊被他發現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下方應該是一處守山大陣!
在南方十萬座大山裏,如果按古代分法,可以分為南蠻、百夷、西涼等地,但是在現代,這種稱呼已經被行政劃分所取代。最後,演化來,演化去,這些門派幹脆就以自己所在的山頭為名。
比如修真大派茅山派,所在的山叫茅山,所以被稱作茅山派。比如龍虎山,既是派名,也是山名。
徐淵經過的這座山不知道叫什麽名字,但是他已經感受到了守山大陣的存在,所以,他斷定這裏也是某個修真門派。
果然,他猜的不錯。就在他剛踏入這座山的上空之時,幾道流光如出竅寶劍,霎那間從下方蒼翠大山中彈射了出來。轉眼就把他圍了起來!
“敢問道友來我天虛派有何貴幹?如是路過,難道不知‘飛不過門頭’的規矩?”其中一個中年道術,腳踏一把銀光閃閃的飛劍,一臉警戒的看著徐淵說道。
徐淵去路被阻,也不惱,隻是淡然道:“‘飛不過門頭’,那是什麽意思?”
“你——”
一個年輕修士認為這是在故意耍他們,勃然變色。
中年修士手臂一擺,止住了年輕修士的話,專業對徐淵一拱手,“道友莫非不是道門中人?凡是道門中人皆知道‘飛不過門頭’的含義......簡單的說就是我們道門十六派中,每一派的主山上空都是規定的禁飛區,任何人不得侵犯他派的禁飛區,須要繞道而行。”
中年修士說話還算客氣,不過那年親修士可就沒這麽好脾氣了。他指著徐淵,接著道:“也就是說,外來者,你破壞了我們的規矩,必須要向我們天虛派道歉,獲得我的寬恕才可以離開!”
“你是何人?”徐淵冷冷說道。
年輕修士自詡才貌雙全,見問起他名號,當即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勢,神色頗為不屑的看了眼徐淵:“我是天虛派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護山長老——天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