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誰?”墨尊天看他們一前一後走過來,問薛靈道。
“那小子叫楚澈,是十二堂已故堂主楚驚天的孫子,他父親是十二堂的一位師傅,楚澈比咱們大一屆,我最看那個小王八蛋不順眼了!”薛靈沒好氣地說道。
“嗬嗬,他還敢欺負你?”墨尊天笑道。
這邊正說笑,兩人已先後來到跟前。
墨尊天抬頭看著她,金玲雪也注視著他,四目相對,彼此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時間有些尷尬。
“這位莫非就是黑天?”楚澈見墨尊天看金玲雪的眼神異常柔和,心裏有些不快,出口打破了他們的僵局。
金玲雪點點頭道:“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對不起’就三個字,老大吃了六年的苦頭,你應該想著如何彌補才是!”錢富瞳托著肉嘟嘟的下巴,不懷好意地盯著金玲雪笑道。
“多嘴!”墨尊天瞪了他一眼,轉而微笑道:“與你無關,不必自責。”
楚澈也了解過金玲雪與墨尊天之間的關係,像當年那樣的情境下,哪個懷春的少女能不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心懷感激,何況一個因救自己而飽受折磨的人再次出現,誰也不會冷眼視之。
楚澈明白金玲雪自從知道墨尊天還活著的消息後情緒有很大的變化,此刻的心情必定異常複雜,為了讓她遠離墨尊天,便笑道:“黑師弟吉人天相,能安然衝出魔淵,是我輩的楷模,又對玲雪有恩,我代玲雪敬你一杯!”說著,他就伸手去拿酒杯,卻被薛靈搶先拿在手中,玩味地說道:“此杯有主!”
“玲雪?”在墨尊天心裏卻另有一番滋味,自己還從來沒這麽稱呼過她,看來兩人的關係的確超出了普通友誼。
“不必找杯子了,那裏有壇子!”墨尊天一指桌上的酒壇說道。
他話音剛落,靠近酒壇的錢富瞳一把搬過來,遞到楚澈麵前,嘿嘿地笑道:“金大美女對老大的感激,唯有一壇酒才能聊表敬意,師兄就別客氣了!”
“來,大家一起陪師兄走一個!”薛靈端起酒杯吆喝道,其他人一並起哄,紛紛站起來,對舉楚澈舉杯示意。
金玲雪語言又止,她意識到墨尊天這樣做的目的和緣由,眼神立刻變得異常複雜。
楚澈看了一眼金玲雪,知道墨尊天存心整自己,可酒在手裏不得不喝,一咬牙,敞開嗓子咕咚咕咚灌下去幾口。
“澈哥,你酒量不好,別喝了!”金玲雪不忍他喝的爛醉,何況她了解楚澈的為人,今天要是都喝了,他定然會找墨尊天的麻煩,他不想這兩個男人因自己發生糾葛,尤其是他怕墨尊天再次受到傷害,畢竟,他已經因自己九死一生過。
楚澈嗆了一口,差點把壇子扔出去,咳嗽幾聲,臉已經憋紅了,而他本人喝酒上臉,是沾酒臉紅那類人,隻在眨眼之間,臉龐囧紅,唯獨腦門發白。
墨尊天聽到金玲雪喊了楚澈一聲“澈哥”,心裏忍不住顫了顫,他從沒想過要跟金玲雪怎麽樣,可酒勁的趨勢下,鬼使神差的有些氣憤,對楚澈笑道:“好酒量,我幹了!”言畢,墨尊天一飲而盡,其他人無不效仿,喝完後把空杯顛倒過來對著楚澈,仿佛在說:我們幹杯,該你幹壇了。
美人再側,怎能輸在幾口烈酒上?楚澈二話不說,舉起酒壇閉著眼大口大口悶完,喝完後隻覺得五髒沸騰,胃裏的東西直往喉嚨上湧,他真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吐的一片狼藉,硬靈力封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師兄好酒量,既然你要代金師姐感謝老大,區區半壇不顯誠意,再來一壇!”薛靈吆喝一聲,其他人見勢起哄,砰砰砰擺在他跟前三壇酒。
楚澈臉都綠了,他自詡出身高貴,哪在酒場上混過,平日裏二兩下肚都得吐到半夜,何況剛才怎麽也灌下了一斤多,若不是用法力堵住胃液,此刻早就吐得不成樣了,哪裏還敢喝?
楚澈連忙給金玲雪施了一個顏色,他再也撐不下去了。
“黑……師弟,不打攪你們慶祝了,改日我單獨謝你!”金玲雪說完後,表情很複雜轉身走開,楚澈連忙跟上。
“金師姐要記得單獨來謝哦!”薛靈大聲調侃道。
酒桌上笑聲一片,墨尊天也跟著笑,他是以笑掩飾內心的失落感,對於金玲雪,雖然不是朝思暮想,可也一直難以從記憶中抹去,看她為別人著想,心裏真不是滋味。但把酒言歡,他也很快淡化了這份傷感。
可楚澈此刻卻羞怒交加,他喝的酒後勁大,而他酒量又差,導致越走越想吐,最後終於忍不住跑到一個人少的角落裏,扶著牆哇哇嘔吐。
“你怎麽樣?好些了嗎?”金玲雪走過去把絲巾遞給他,關切地問道。
“嗬嗬,隻要能讓你擺脫他們的糾纏,這點事算什麽?”楚澈緩過來一口氣,強笑著說道,心裏卻大罵墨尊天,總有一天要你好看!
“他們不是糾纏,隻是……我的確欠他許多……”金玲雪一臉愁容,情緒更加低落。
“玲雪別為此事心煩……哇……”楚澈本打算安慰金玲雪,誰知胃口不爭氣,差點碰出一口濁物來。
半壇酒讓楚澈在金玲雪麵前丟盡了顏麵,這麽多年積累起來的美好印象毀於一旦,楚澈越發憎恨墨尊天,發誓一定要在不傷害自己和金玲雪感情的前題下,好好教訓他一番。
第二天,墨尊天一如其他人那樣正常去聽課,不過五年多過去了,除了德育課外,其他課程均根據門徒實力等級分為三班,墨尊天是假覺醒,所以他自然在最後一班,實力最強的隻有三段。
墨尊天已經是基礎八段法士,並且他的戰力應該在同等級中鮮有敵手,一方麵他是假覺醒法士,爆發力強,二來他根基遠比他人深厚,又精通搏擊,戰力比大多數法士強。
枯燥的課程結束後,墨尊天獨自前往天府城中,第一站來到錢易的藥館前,藥館裝修的比五年前更氣派,人來人往,看得出生意挺好,想必錢易找到了更得力的蠱術師為他煉藥,他本想進去見見當年咒他出事的程達,一想還是算了,那人太晦氣不見也罷,免得沾黴。
墨尊天一轉來到赦令寶殿,五年多不來,這裏一如往常的熱鬧。
五年前墨尊天幾乎每天來一趟,這裏的規矩和套路他是知道的,進去後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個單人套餐,自酌自飲,一麵翻看著令榜,試圖尋找一個容易完成又有利潤的任務。
眼下他是八段法士,並且擁有二十萬方邪靈源,可他很清楚,二十萬方邪靈源都未必能幫他提升到九段,更別提衝刺王者境界了,所以他仍然要想辦法積累財富。
他對上位的渴望超過任何人,因為隻有自身變得強大才可能懾服別人,這是他父輩們對他的警告,事實上他的父親遭驅逐也是因為年輕時實力所限,所以他不想重蹈覆轍。
一個妖豔多姿的美女把墨尊天的套餐送過來,收完錢之後一扭一扭地走開,墨尊天隱約聽到那女子千嬌百媚般叫道:“九爺,你這是對誰發呆呢?”
墨尊天無意中側臉一看,發現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過道上站著一人,那女子和他笑談幾句後離開,而那人正是他想見的李九。
五年多不見,李九還是老樣子,可墨尊天的外表有了很大的變化,因此李九遠遠看見墨尊天很熟悉卻又不敢冒然相認,此時見墨尊天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李九這才笑著走過來。
“您是黑爺?”李九過來後拱了禮問道。
“客氣,李……”墨尊天準備叫聲李九,可突然想起剛才那丫頭呼他為九爺,再看他著裝檔次大高於曾經,料想他混出頭了,改口笑道,“九爺,別來無恙!”
“嗬!真是黑爺,打您進門我就瞧著麵熟,又怕衝著您,想了半天才認出您來,唷,要說咱們可有五六年不見了吧,您可想死我啦!”李九像見了分別多年的親兄弟一樣,激動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