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淑人

李綺筠不禁暗暗讚歎起眼前的小帥哥,若再有個七八年,這人的氣質更會‘迷’倒一***。唉,看來我隻能飽飽眼福,不然以自己二十六歲的年紀,難免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想到這兒,她的歎氣聲自然的流‘露’出來。“唉。。。”

“還疼嗎?”少年心疼的用手輕扶她的頭,說道:“以後不要這麽逞強,你畢竟是個‘女’孩子。”

被他提起頭疼的事情,一股股刺痛感覺又強烈的傳遞到李綺筠的大腦裏,“唉呦!真疼!發生什麽事了?”

“皇上命我們勤練武功,你體質稍弱,和人對練時總是不及。你又不肯服輸,‘弄’的自己渾身是傷,本來要你好好休息的,可你又不聽話,剛才趁我不在,又自己到院中練習,這不是又傷了自己?聽為兄的話,你要量力而為才是。。。”

他羅羅嗦嗦的在說什麽?怎麽好象是在念戲詞?還皇上?哈哈,真是好笑,難道說這織造府西‘花’園裏正在排演一出戲劇?李綺筠心中好笑,咧開嘴卻更像是被疼痛折磨似的,惹的旁邊還在絮叨的少年,忙起身去為她端來一碗湯‘藥’。

在他起身的時候,李綺筠靠在‘床’邊,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躺在一張黃檀木的塌‘床’上,這是明清時期的古董‘床’,可是看這木質和雕築的紋路,卻是很新的。難道是現代仿品?她伸手‘摸’了‘摸’‘床’頭的雕刻,這‘精’致的手法,可不是現代工匠能模仿的。奇怪啊?

“來,喝了它,再睡一覺就不那麽疼了。”小帥哥遞過來一個青‘花’瓷碗,裏麵褐‘色’的湯‘藥’,泛著難聞的氣味。然而,這並不是讓李綺筠‘迷’起眼睛的原因,而是眼前這個‘色’彩華麗的瓷碗,這絕對是官窯貢品!

“怕苦?我給你準備了蜜餞。”少年如變戲法似的從身後取來一小碟‘色’澤‘誘’人的蜜餞。

“不。那個,我要是喝了它,你能把這個碗送給我嗎?” 李綺筠貪心的咽著口水,眼睛不離瓷碗。

少年一笑,“你要是喜歡,就留下,不過是個普通的瓷碗。”

“不普通!” 李綺筠一口喝下湯‘藥’,將瓷碗緊緊握在手中。看這細滑的鈾麵,還有這‘花’‘色’著染的技工,正是康熙時期才有的‘混’水畫法。這種畫法技術高超,不僅能使瓷器在燒好後保持釉麵平整,更具有國畫的水墨效果。這決不是普通的瓷碗,而是著名的康熙青‘花’瓷器。

等等,李綺筠對自己的鑒賞能力一向很自信,畢竟有著父親的真傳,還有自己這幾年在拍賣行的豐富經驗。但是這個瓷碗真的有個大問題——太新了!真是奇怪,難倒是自己看走眼了?這是個現代高仿品?李綺筠迅速掃了掃自己的周圍的一切事物,她身上蓋的是素‘色’錦緞薄被,鍛麵繡‘花’,決不是現代工藝,可又是新的。明清時期的塌‘床’,青‘花’瓷碗,還有身邊這個‘侍’衛打扮的少年,還有他剛才說什麽皇上?眼前的一切聯係到一起,無疑給了李綺筠一個時空錯‘亂’的信息。想到這兒,手中的瓷碗不禁跌落在錦被上,聲音也顫微微的:“麻煩問一下,現在是康熙幾年?”

“康熙八年,你。。。”少年疑‘惑’的將手探到她的額頭。

“唉呀,我沒發燒!” 李綺筠顧不上身上疼痛,一把拉過他的手,身子從‘床’上直坐了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認識我?我卻不認識你啊?”

少年的臉微紅著,‘抽’出被她緊握的手,“綺筠,你真會開玩笑。”

“我沒有!”真想大喊無辜,可是這嗓子裏竟發出如此稚嫩的聲音,真是奇怪,李綺筠被自己的突然發現嚇了一跳,不會是自己穿越時空後成了一個小屁孩吧?“快拿鏡子來讓我看看。”對眼前這個對自己關懷備至的人,指使起來很是自然。

一麵古樸的銅鏡映照出一張纖巧細致的臉,“唉!” 李綺筠長歎一聲,真是被自己的聰明給打敗了,這鏡中人依稀和少‘女’時代的自己相近,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一雙閃著疑‘惑’的大眼睛——等等,李綺筠忽然一展愁眉,咯咯笑了起來,這雙美麗的雙眼皮大眼睛不正是她一直想要的嗎?哈哈!

旁邊的少年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樣子,更是擔心,忍不住將手又按在她的額頭。

李綺筠又拉下他的手,衝他笑道:“我沒事,你對我真好,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緊皺起眉頭,緩緩說道:“在下曹寅。”

“曹寅。” 李綺筠念著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忽然想到自己正是從江寧織造府西‘花’園遺址才穿越到清朝的。這曹寅不就是當時的江寧織造嗎?他還是大文豪曹雪芹的爺爺呢。想不到自己竟能如此有此有幸,見到這樣一位曆史名人。李綺筠對穿越的恐懼已經消失了大半。用著欣賞的目光細觀察眼前這位少年才俊。因對《紅樓夢》的喜愛,她從小就對相關紅樓夢一切感興趣。這位曹雪芹的爺爺雖然沒在書中出現過,但是如果沒有他,也就不會有大觀園的盛況了。李綺筠迅速的在自己腦中過了一遍曹寅生平。曹寅十幾歲就中進士,文采卓絕又是康熙近衛,後任江寧織造,一生深得康熙的眷顧。曹家被抄家是雍正年間的事情了。

“你剛喝過‘藥’,不如先睡一會吧。”曹寅的手被她緊握著,又被她用欽慕的眼光望著,深感尷尬,臉‘色’泛紅。

“嘻嘻!你很愛臉紅哦。” 李綺筠以自己二十幾歲的心智當然看得出他的心事,卻忍不住還要打趣這個單純可愛的少年。果然,曹寅的臉更紅了,他用力掙開被握的手,起身要走。

“不要走嘛!” 李綺筠忙拽住他的衣角,嘴裏發出如此嗲的聲音,讓她自己都覺的‘肉’麻,不過隻要能讓他留下,用點美人計也是可以原諒的。“我好痛,好可憐啊,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來到這陌生的地方,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好了。”說到陌生的地方,李綺筠心裏真得難過起來,眼淚又不自主的掉了下來。

“別這麽說,有我在,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曹寅忙坐了下來,輕拍她的肩安慰著。

眼看美人計得逞,李綺筠頓時破涕為笑。‘弄’的曹寅是哭笑不得。“這是織造府嗎?”笑過後,李綺筠決定先搞清楚自己的所在。

“這是皇宮大內,怎麽你真是摔壞了腦袋?還是太想念自己的家了?”

“啊?”是了,他才十幾歲的樣子,這時間他應該是在康熙身邊當差的。李綺筠點了點頭,他怎麽說我是想家?他認定我是誰?怎麽名字和我一樣?與其自己瞎猜,到不如直接問他:“我怎麽想家了,你告訴我,我是誰?”

曹寅歎歎氣,他‘摸’不清楚,這個平時頑皮倔強的‘女’孩,是在和他逗趣還是真的摔壞了腦袋。隻好老實的回答道:“你是李綺筠,家在蘇州,你父親是蘇州織造,你哥哥是李煦,也是我的好友。不要再玩了,睡吧。”說著,按著她的身子讓她躺下。

“蘇州織造?” 李綺筠一時有些暈眩,自己明明是在江寧織造府出的事,怎麽又扯上蘇州了?真是越想頭越痛!眼看曹寅細心的為她蓋好被子,又要離開。自己在這裏到底是個什麽處境?看來惟有對曹寅說實話,才能得到真正的幫助。至於他能否接受自己來自三百年後的事,暫時是顧不上那麽多了。她再次抓住了曹寅的手,“我跟你說實話吧。。。”

“子清!”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