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麽看,你這腦袋,哀家遲早摘了你的,免得被你自己蠢死。”太後沒好氣地凶神惡煞道,可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顧冷清忍俊不禁,“是,我知道了。”
她跟尉遲墨一道跟常公公去養心殿。
宮牆高聳,走在綿長的青磚石路上,尉遲墨問常公公,“父皇心情如何?”
常公公似笑非笑,常年弓腰的樣子,“齊王此去大可放心,小懷王死裏逃生,全靠齊王妃妙手回春,這下,皇上高興著。”
探了底,尉遲墨心裏能稍稍放心一些。
但想起顧冷清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看著顧冷清,“一會見著父皇,小心說話。”
顧冷清見他今天那麽為自己的份上,配合地點頭,“我自己也要命。”
養心殿。
常公公進去稟報,不消一會兒,又走出來,衝顧冷清微笑,“齊王妃,皇上讓你進去,請吧。”
顧冷清點頭,往裏邊走,常公公卻忽然攔下尉遲墨,“齊王留步,皇上此番隻見齊王妃。”
尉遲墨停下來,看著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怎麽感覺,父皇都快忘掉他這個兒子了。
顧冷清看了他一眼,扭頭走進去,也好,她一個人麵對皇上,似乎要輕鬆自在一些,皇上總不能是要問罪!
有了這層心理暗示,她一身輕鬆,站在殿前,看著背對著她的明弘帝行禮,“兒媳參見父皇。”
明弘帝轉過身,兩手疊放在身後,幽深的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打量了一遍,語氣很好,“臉還疼?”
顧冷清受寵若驚,“回父皇的話,不疼了。”
就是疼,她也不好直說啊。
那可是他的妃子,還能幫她討回公道不成。
“真不疼?還是在欺騙朕,你可知道這欺上瞞下多大的罪??”明弘帝猛地嗬斥道,她還以為他真生氣了,“父皇喜怒,兒媳是疼,但現在也不那麽疼了。”
明弘帝的臉色這才和緩下來,語氣又溫和醇厚了一些,“朕知道肯定會疼,你也知道,淑妃當時情緒激動,朕已經替你責罵過她了。”
“兒媳謝父皇體恤。”顧冷清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明弘帝威壓的氣息就在她的眼前,盯著她道,“魯神醫離開之前,跟朕說,你是個不可多得的醫學天才,齊王妃何時學的醫術,竟連魯神醫都稱讚連連?”
顧冷清聽了,一時間有些慌,心中暗想,皇上這番話到底什麽意思。
很顯然,他在懷疑自己的醫術從何而來。
她硬著頭皮道:“先前兒媳偶遇一名神醫,有幸拜他為師,隻是遵循家師的教誨,行醫救人。”
“師從何人?”明弘帝眯起眼。
顧冷清鎮定道:“家師曾吩咐過,不許在外報出師門,否則視為對師門不敬。”
明弘帝沉默下來,一直盯著她看,似乎在衡量她話裏的真假。
神醫?
他隻聽說過魯神醫的名號,別人的不曾聽起。
久久不見他說話,顧冷清開始不安起來,她之前是這麽跟太後說,也是這麽跟尉遲墨說的,對他們勉強能應付過去。
但是,明弘帝就不知道了。
過了很久,明弘帝才說話,“你救了懷兒有功,想要什麽賞賜?”
顧冷清頓時鬆口氣,“兒媳不求賞賜,小懷王能好起來便好。”
“朕慣來善罰分明,你要沒這個本事,現在已經掉腦袋了。”明弘帝說起來風輕雲淡的話,讓她聽得頭皮一麻。
她不覺摸摸自己的脖子,幸好,小懷王醒過來了!
身在帝王家,還真是,隨時都要做好死亡的準備,人生太難了。
顧冷清說道,“謝父皇饒命。”
明弘帝看著她溫溫淡淡的臉,看起來人很淡定,不禁有些欣賞,“行了,你回吧,你既不說要什麽賞賜,朕自作主張便是。”
“謝父皇。”
顧冷清逃似的走出養心殿外,大大鬆口氣,她覺得自己再待下去,肯定會沒命的。
常公公走了出來,下達皇上的吩咐,“皇上有令,齊王不必進去了,陪同齊王妃早些回府吧。”
“謝公公。”
尉遲墨話才說完,顧冷清已經走出了拱門。
那背影,跟逃難似的,讓他不禁好奇,父皇到底說了什麽。
他快步追上去,“你走那麽快做什麽?父皇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她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這件事,也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尉遲墨拉她停下來,“父皇問你有關醫術的事了?”
夕陽西下,紅霞餘暉落在他們的臉上,微微有些刺眼,顧冷清看不清他的臉,不由得眯起眼睛來,心裏更是疑惑。
“是問了,你怎麽知道?還是,你跟父皇說什麽了?”
尉遲墨惱道,“本王在你心裏就這麽不濟嗎?你是齊王府的人,再怎麽樣,本王都不能讓你出事,連累到我自己。”
還真是。
顧冷清覺得自己剛才的猜測是多餘的,“那就行,你總算知道,我的身份跟你之間的連係,所以以後,你應該多站在我這邊,而不是跟我搞針對。”
說著,她繼續往外走。
這宮裏太壓抑了,有一股很強大的壓迫感,她多待一秒都覺得不舒服。
尉遲墨緊跟在她身後,緊追不舍,“那你怎麽跟父皇說的?別忘了,你那可是巫術。”
顧冷清沒好氣白他一眼,“這不是巫術,這就是醫術。”
“你少在這兒騙人,本王從未見過這麽稀奇的東西。”尉遲墨冷哼,還想騙他,巫術就巫術,隻要不害人,那也沒什麽的。
她居然死活不承認。
“你沒見過,說明你孤陋寡聞,不代表沒有。”顧冷清不客氣地嘲諷道,尉遲墨猛地一怔,腳步都停了下來。
她走的更快,恨不得現在就飛出去。
尉遲墨心底微微惱火,追著她的身影,“你這女人,本王就不該給你多少好臉色,就不能跟本王好好說話?”
顧冷清沒理會,繼續往前走。
尉遲墨覺得被她忽視了,心裏很不是滋味,大步追上去,“你走這麽快幹什麽呢,有人追殺你不成?”
“我想兒子了!”顧冷清胡謅了句,才不會告訴他,自己是覺得皇宮太可怕,她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