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維護尉遲墨,燕鳳鳶胸腔翻滾一股怒意。
緊接著,便更難受地皺緊眉頭,感覺一股血氣在體內湧動,令他極為難受地捂住胸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很顯然,這是內傷沒能痊愈。
顧冷清逼近,眼神冷漠如刀,“今日,我饒你一命,命案一事你最好給我停止,否則,我讓你離不開京都。”
說完她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下來。
“對了,你去轉告秦風,再敢做出與南天門作對的事,讓他好好等死,我既然能滅了一個天隱門,龍潭門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顧冷清說完,霸氣離去。
她一走,北寒迅速衝入禪房。
他剛進來,燕鳳鳶便再也忍不住體內湧動的那股血氣,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北寒嚇得瞪大眼,“主子!”
他連忙上去攙扶燕鳳鳶,燕鳳鳶血虧體弱,隻能任由他攙扶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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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寒將他帶回去,經由大夫用藥後,燕鳳鳶蒼白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許。
“太子不可再動怒,否則下一次會如何,誰也難說,這次僥幸無事,下次可就沒那麽幸運了。”大夫臉色凝重地叮囑。
他是燕鳳鳶在北燕時候帶過來的大夫,對他的病情十分了解,先前顧冷清雖然為他治愈了肺癆,但體內也被藏了毒。
這種毒她把握的十分精準,隻要他運行內力,體內的毒性就會嗜血吞骨,令他痛不欲生。
即使這段時日他一直讓人在努力調配解藥,但都是失敗告終,即便是燕太後那也束手無策。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使用內力,且帶著大夫在身邊,以防不時之需。
本來他的武功便很高,即便不用內力,天底下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可他麵對的人是顧冷清。
別說不用內力了,即便用了內力,也未必能打贏她。
但他幾次都能遏製,沒想到在她麵前不小心動用內力不說,還因為情緒起伏太大,險些喪命於此。
北寒怨道,“那顧大夫也真是,好歹太子當初幫過她,她怎麽就那麽狠心,主子,我看您是真不能再對這個女人心軟了,不然你遲早會毀在她的手上。”
“夠了。”
燕鳳鳶不悅的擰眉,不讓北寒繼續說下去。
“主子,這次你是不讓我說我也得說,顧大夫對你根本沒有意思,就算你對她再好,她也不會看您一眼,眼裏隻有尉遲墨,您說您身為堂堂北燕太子,這又是何必呢。”北寒硬著頭皮繼續勸說,頂著被燕鳳鳶責怪的風險也在所不惜。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在顧冷清離開北燕的那段時日,太子是如何過來的,他都一清二楚。
可他如何對待顧冷清都好,她都不會知道,也不會領情。
跟著燕鳳鳶十來年,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燕鳳鳶神色暴怒,“本太子讓你閉嘴,立刻滾下去。”
“主子,屬下都是為了你好啊。”北寒不依不饒地堅持著。
燕鳳鳶勃然大怒,“立刻滾下去!”
這下,他情緒太過激烈,燕鳳鳶又感覺體內一陣翻滾,臉色隨即變得陰鬱難看起來,北寒見了,整個慌的不行。
大夫斥道,“北寒大人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裏激怒太子,你可快下去吧,你這是想要了太子的命啊。”
燕鳳鳶抓起枕頭,狠狠砸過去。
但沒有砸到北寒,而是砸在他的腳下。
看他如此難受,北寒無可奈何,隻好無奈地退下。
燕鳳鳶躺在**休息,他眼底一片深紅大口大口喘、息……腦子裏翻滾著那一張臉,漸漸地,讓他平靜了下來。
……
顧冷清從靜安寺離開,途徑十裏街。
唐煜往十裏街的東邊走去,馬車從西麵而去,一東一西,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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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尉遲墨拿到線索抓捕命案嫌疑犯。
宋簡帶著林捕頭闖入倉庫,成功將嫌疑犯逮捕,經過審訊,嫌疑犯對犯罪事實招認不諱,且聲稱便是要搞得京都雞犬不寧。
審問過程中,此人把所有案件全都攬在一人身上,即便動機和目的合理,但也讓尉遲墨心生疑慮。
隻是證據確鑿,犯人也招認不諱,按照律法必須結案,也算給百姓一個安心和死者一個交代。
“太子,您是覺得還有可疑之處嗎?”宋簡跟尉遲墨回到太子府門口,見他仍然麵色沉思,便詢問道。
尉遲墨麵色深沉,眼中一片疑慮之色,“此人雖說有足夠的動機和目的,但死者與他沒有任何仇怨,即便要殺人報複朝廷,殺的也應該是朝中人士,斷不可能找貧苦百姓下手。”
“興許是朝中官員難以下手,才找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呢?總之這人已經認罪,是該結案了。”
宋簡說道,“何況最近朝中大臣不停就命案一事在皇上麵前給您壓力,眼下能結案,也算堵住官員悠悠眾口。”
“問題不在這,問題而是在於,背後人的目的沒那麽簡單,不過眼下所有線索都指向這個男人,他不肯說,我們什麽都查不了。”
尉遲墨十分清楚,這個男人是來頂罪的。
從之前的調查來看,對方挑選百姓下手,無非是要製造混亂,引起百姓恐慌,導致民心渙散。
按照這個趨勢,對方應該有更大的盤算,可是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忽然推出一個人來定罪?
這不合常理。
尉遲墨就這樣揣著一肚子疑問回到瀟湘閣,一時間沒察覺,險些撞上眼前的人。
“太子,小心太子妃。”
宋簡的聲音還是遲了一步,尉遲墨撞上顧冷清,不過是她一把抱住他的腰,笑盈盈地看著眼前心思沉重的男人。
“想什麽呢?居然都沒看到我?”
尉遲墨一看到她,眼神變得溫柔起來,“有沒有撞傷你?怎麽也不避讓?撞壞了可怎麽辦?”
“你知道我沒那麽脆弱,再說,我也好久沒抱你了。”顧冷清含笑道。
她溫柔地看著尉遲墨,發現他們最近這段時間也就晚上的時候能躺在一起,平時都是她忙她的,他也忙著調查命案。
“抱歉,這段時間是我忽略你了。”
尉遲墨拉起她的手入屋內,笑容愈加溫柔,“不過之後會有時間好好陪你,再不用你總是晚上等我。”
顧冷清詫異挑眉,“案子調查清楚,抓到凶手了?”
“嗯,遞交文書給刑部就可以結案。”尉遲墨溫柔地撫摸她的麵頰,將心頭那一股疑慮壓下。
他想好好陪陪她,至於案子內情,他日後還能好好調查。
顧冷清問道,“凶手是什麽人?為何要下此狠手?”
尉遲墨道,“是個對朝政不滿,試圖報複朝廷,便找一些無辜百姓下手的人,此人死不足惜。”
顧冷清心裏咯噔。
此事她很清楚跟燕鳳鳶有關,難不成,是燕鳳鳶找人出來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