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太傅否認,“不可能,是老臣親眼所見,文世子被宇世子所傷,太子妃即便真想幫著宇世子,也不能如此胡言袒護。”

話音落下,宣王妃匆匆趕來。

一身素色衣衫,看得那是一個低調。

她先是給太後和皇上行禮,之後便匆匆跑去看尉遲博文,一看到那傷口呈現在自己麵前,兒子又昏迷不醒,宣王妃的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

接著,紀王和紀王妃也來了。

夫婦二人給太後和皇上行禮問安,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兒子尉遲瑾睿,見他沒事,這才鬆口氣。

“文兒,你怎樣了?”宣王妃啞聲呼喊,但尉遲博文仍在昏睡。

當時因為太過害怕就暈過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

她來的時候就是聽宮裏過來通傳的人說兒子被顧冷清那野種給打了,沒想到這麽嚴重。

“太子妃,文兒是怎麽得罪宇世子的,他怎就能下這麽狠的狠手。”宣王妃紅著眼質問,就算宣王被禁失勢,她也要為孩子討回一個公道。

紀王和紀王妃過來一看,也是一驚。

紀王妃微張紅唇,“天啊,怎傷的這麽重。”

宣王妃眼睛通紅。

顧冷清一臉淡靜,眼神卻犀利,“宣王妃愛子心切,看到文世子這般,心裏擔心在所難免,隻是宣王妃一來便質問我孩兒為何下狠手,怎呢?你已經判斷是我孩下手的了?”

宣王妃一愣。

她險些忘了,如今的顧冷清十分伶牙俐齒,跟此人說話必須要萬分小心謹慎。

宣王妃看了眼乖巧的尉遲軒宇,心底厭惡極了,咬牙問蘇太傅。

“太傅,當時您是否在場?是否親眼所見?”

“回宣王妃,老臣的確親眼所見,隻是,太子妃維護宇世子,非說是文世子自己給咋的。”

蘇太傅咬死不放。

顧冷清懶得廢話,當下便拿起硯台示範,按照硯台傷到文世子的力度和位置來做實驗,如果傷勢是被人造成,那麽硯台落下的力度和位置,將要比文世子的傷口要深許多不說,且形狀也會發生變化。

而按照文世子的傷口形狀以及傷口程度,顧冷清讓宮人拿著硯台,用模泥先貼在宮人額頭上,先後兩遍兩種不同的手勢模擬被砸和被自己反手砸傷的實驗。

兩次在額頭上落下的傷口出現位置和兩種不同的形狀。

顧冷清隨後便將幹涸的模泥拿下來,就文世子頭上的傷口進行比對。

顯而易見,宮人自己砸傷額頭的傷勢與文世子額頭上的傷口形狀相同。

顧冷清說道,“父皇,皇祖母,結果顯而易見,傷害文世子的不是宇兒,反倒是他自己。”

太後和明弘帝靠近一看,都有些吃驚。

居然還有這種法子查出真相?

蘇太傅急了,“皇上,太子妃此舉也不能作準,這根本不能說明什麽,何況太監身高與文世子的不同,傷勢當然不同。”

宣王妃錯愕,親眼看到那方法,她是半信半疑。

這個方法,把場內其他人都看呆了。

顧冷清眸色便冷,冷掃蘇太傅,“按照蘇太傅的意思,是該叫醒文世子,讓文世子再砸一次你瞧瞧?”

太後幽深的眼眸眯起。

半晌轉向明弘帝,“皇帝,你怎麽看?”

紀王妃眼珠子一轉,為了討好顧冷清,她問自己兒子,“睿兒,當時你也在,快說當時是什麽情況?宇世子可有砸傷文世子?”

尉遲瑾睿討厭尉遲軒宇,想也不想便點頭。

蘇太傅順勢道,“皇上,當時這麽多人看著,不止老臣一個,即便老臣的話不可信,世子門的話還不可信嗎!”

這下,又陷入了困局。

紀王妃有些不知所措,原來是想幫顧冷清的,沒想到適得其反,她也就真的信了是尉遲軒宇做的。

顧冷清冷笑,“好啊,那就叫文世子起來,讓他親自做一個實驗。”

她大可驗指紋,但比起還原當時的情形來看,驗指紋沒有這個有說服力,何況,這個方法古典手法太複雜,他們也不會相信。

宣王妃哭訴,“太子妃,都已經這樣了,你讓宇世子道個歉有這個難嗎?自從我宣王府失勢,你便能如此欺負我母子?”

“……”

好一招以退為進。

蘇太傅眼底劃過得意之色。

明弘帝和太後一臉嚴肅。

從剛才的實驗來看,是可以充分說明宇兒沒有傷害文世子,但蘇太傅矢口咬定是宇兒做的,宣王妃又哭哭哭啼啼,的確兩難。

換做別人,尉遲軒宇犯不著受這窩囊氣,直接一棍子打死蘇太傅便是。

但這裏是皇宮,不能這麽簡單粗暴。

他是第一次深刻體會到,當年娘親獨自一人留在這皇室麵對這麽多牛鬼蛇神,是有多艱難了。

“既然蘇太傅咬定是宇兒做的,我自然也要為宇兒討個公道,宣王妃你又何必說我欺壓你們母子,這事關的何止你母子,更是我母子。”

顧冷清擲地有聲,“要弄醒文世子,我可多的是辦法!今日,我勢必要為宇兒討個公道。”

眾人心驚。

太後一臉讚賞。

有氣魄。

這才是她喜歡的丫頭啊,足夠霸氣!

這時,一道小身影從人群中走過來。

她睜著大眼睛,輕輕扯了一下明弘帝的衣角。

明弘帝低頭,見是一張乖巧的臉蛋,且眼睛大而明亮,軟軟糯糯的,十分漂亮可愛,頓時間,他眉眼都是溫柔。

“是晨兒啊,晨兒怎了?”明弘帝語氣溫柔嗬護,十分少見。

尉遲星晨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看了看尉遲軒宇,又看了看**的尉遲博文,小奶音說道,“皇祖父,文哥哥不是讓宇兒哥哥給砸的。”

此話如同石子落在平靜的湖麵上,激起萬千漣漪。

明弘帝驚訝,“哦?晨兒當時都看見了?”

尉遲星晨乖巧點頭,“看見了,是文哥哥想要砸宇兒哥哥,後來卻把自己給砸了,晨兒看得清清楚楚。”

“還有……不是宇哥哥欺負文哥哥,是他們一同欺負宇哥哥,太傅還用尺子打宇哥哥,他們還罵宇哥哥是野種。”

顧冷清的眼睛瞬間充血,怒不可遏,“野種?誰說的?蘇太傅,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