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墨麵色一沉,陰森森地看著柳梢月,“事到如今,你還死性不改,清兒到底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你,你要三番五次害她!”
他看著柳梢月,覺得厭惡至極。
當年她冒充他的救命恩人,取代了清兒的位置,這筆賬都還沒跟她仔細算個明白,也算是給她的一點憐憫。
結果,她不但不知悔改,居然還變本加厲。
“墨,我說的都是真的,就在下午她來折磨我的時候,親口承認的。”柳梢月心急如焚,知道尉遲墨現在已經完全被顧冷清迷住了。
尉遲墨厲聲,“再敢胡言,我絕不繞你。”
本來看她滿臉傷痕,這一年的情分,好歹讓他對她不算過於狠心,還是有些同情的。
可她根本不知道什麽叫適可而止。
想起那些年對顧冷清的無情,他心底便全是悔恨。
“墨,你為什麽就是不肯信我?你想想,當年的顧冷清根本什麽都不會,更別說醫術了,而且生孩子當夜,她明明撞柱子身亡,怎麽又會複活呢?”
“墨,你好好想想,正常人,哪有人在一個之間不但會了醫術,還變了個人,就連說話做事都完全換成另一個人。”
“顯然,原來的顧冷清已經死了,現在的顧冷清,必然是個妖怪。”
柳梢月努力讓尉遲墨相信自己,回想起過往的種種,尉遲墨的心稍稍遲疑了些許。
他也曾覺得奇怪。
的確!
如今的清兒,跟當年的顧冷清判若兩人。
但是……
尉遲墨冷冷看著柳梢月,警告道,“今日這些話,本太子全當沒聽見,你若還敢繼續多言,本太子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他轉身離去。
柳梢月頓時覺得心髒撕、扯一般,撕心裂肺道,“難道你就這麽愛她,哪怕她是個妖女你也不介意嗎?我明明那麽愛你,可你為什麽從未理會過我!”
尉遲墨頭也不回,無情道,“你不配。”
說完,快步離去。
“墨!不要走,墨……”
柳梢月一聲聲,叫的撕心裂肺,聲嘶力竭。
可尉遲墨再沒回頭。
她絕望地閉上眸子。
眼淚從眼裏掉落,而另一隻受傷的眼睛流出來的,卻是鮮血。
那一刻,她再沒了求生的念頭。
“顧冷清,你出來!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顧冷清,你個妖女,我即便死了,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柳梢月麵容猙獰地叫喊著,可無論她怎麽叫喊,那聲音都被淹沒在暗室裏,沒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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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蠻兒跟顧冷清匯報尉遲墨去了暗室的情況。
“樓主,你真的不去看看嗎?”蠻兒擔心柳梢月那麽狡猾,不知道會怎麽蠱惑尉遲墨。
雖然尉遲墨跟別的男人有所不同,但她還是不放心。
顧冷清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去便去,這一去,反而是好事。”
她頓了頓,忽然意味難明地說道,“倘若他相信,我反而省事許多,有些事,要從我口中說出來,那要艱難多了。”
蠻兒不解道,“屬下愚笨,不懂您的意思。但屬下知道,女子都喜歡獨享一個夫君,而不喜歡跟別的女人一起分享。”
沒想到平日裏打打殺殺的蠻兒,居然也有這層感悟。
顧冷清反而有點意外,輕笑了聲,“未來,男人隻屬於一個女人。一夫一妻,雖然夫妻之間總有吵鬧,雖然也有出、軌等等因素,但總歸不用跟現在一樣,多女共侍一夫。”
蠻兒聽得起勁,“未來?樓主是如何知道的?”
她一直都覺得顧冷清很厲害,好像什麽都知道似的。
而且又會做衣服,又會醫術,就連一些簡簡單單的食材在她手裏都能變得很特別美味。
蠻兒一直都很佩服她,敬重她,以她為敬仰。
顧冷清笑看了蠻兒一眼,“你怕是看不見,不過你的後代可以。”
蠻兒臉上不自覺地尷尬起來,“原來樓主在取笑屬下。”
“豈會,若是真能找個如意郎君,又有何不好,你若喜歡沈青欒,那小子倒是不錯。”顧冷清之前還想著給她找個夫君的,結果事情太多,一而再耽擱了。
蠻兒嫌棄道,“他話太多,若真在一起生活,煩都煩死,還是算了吧。”
“那黑鷹,或者,白刃?”
蠻兒整個臉色都變了,趕緊搖頭,“樓主,屬下想起還有事沒辦妥,先去忙著,屬下告退。”
說完,人很快跑沒影了。
顧冷清看她逃荒似的身影,無奈地笑著搖頭。
不多時,管家過來,說是楊宋兩家來接走千金,要當麵給顧冷清道謝。
顧冷清拒見,算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宋提督和楊巡撫知道還在被考驗當中,回去後立刻讓人送來補品,說是對她的一點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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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冷清見葉氏的藥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找宋簡給她送藥過去,還讓宋簡交代一聲,她過兩日會親自登門。
嶽家對她的照顧千恩萬謝,宋簡都覺得太子妃如今是民心所向啊。
轉眼,到了下午。
尉遲墨從暗室離開後,期間一直在京兆府。
雖然他不相信柳梢月說的話,但也的確對如今的顧冷清產生莫大的好奇。
可他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她如今這麽優秀,總有一天會離開他。
日落西山。
他從京兆府回來,隻字未提下午見了柳梢月的事。
他不說,顧冷清便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一家三口圍桌用餐,而沈青欒則像個外人似的,看著一個心事重重的樣子,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們仨是約好了,一起給我臉色看吧?要不,想我走的話直說?倒不用這麽對我。”沈青欒其實就是找個話題。
沒想到三人一同抬起眼來,異口同聲。
“好。”
相當一致的口吻。
沈青欒:“……”
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吧。
他來都來了,京都這麽繁榮,還有他們母子在,他哪裏舍得走。
頓時笑嘻嘻道,“其實我就是搞搞氣氛,哈哈哈哈,好不好笑?很好笑吧?”
三人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
他頓時覺得尷尬,斂起笑來,索性不說話了。
尉遲軒宇看著尉遲墨,問道,“爹爹,聽聞京都有大樓走水,把整棟樓都燒了,現在如何了?”
尉遲墨抬起眼來,眼神頗為嚴厲,仿佛早便洞悉了一切,“你問我?這事不是你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