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軒宇聽說沈青欒來了,一從書院回來也顧不上找顧冷清,二話不說就讓下人帶他去找沈青欒,結果發現,沈青欒的房間就在他的臥室不遠。
“沈叔!”
尉遲軒宇直接撲到沈青欒的懷裏,他直接就把尉遲軒宇給抱住,笑得大聲,“你這小子,重了好多啊。”
把他放下後,手在他腦袋上做了下比對,“不錯,還長高了。”
“沈叔,你可算來了,我在這可無聊的緊,快想死你了都。”尉遲軒宇見到沈青欒分外開心,以往他跟沈青欒最玩得來。
沈青欒這人吊兒郎當,除了奸銀擄掠什麽都做,上山下海,抓魚還有野味,每次跟他一起都格外愉快。
“這不是藥王穀裏有事,一時半會出不來,你娘親跟你那太子老爹複婚的時候,我可想來,但讓我爹給攔下來了,怕我惹什麽麻煩出來。”
正說著,想起什麽來,沈青欒麵色一沉,“臭小子,你喊我什麽來著?沈叔?先前不還是喊的爹爹?”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喊你們爹爹,我親生爹就真不高興了。”尉遲軒宇解釋,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喊叔也是一樣的,你們對我來說,還是那麽重要。”
“唐煜呢?你也喊叔?”沈青欒眯眸,明顯不信。
“當然,都這麽喊。”
尉遲軒宇正兒八經的樣子,總算讓沈青欒心裏平衡下來,想了想,他幸災樂禍道,“唐煜那麽喜歡你娘親也沒得到,有他給我墊底,我這心裏啊,也不那麽難受了。”
尉遲軒宇:“……”
這話讓唐煜聽見,該有多紮心啊。
沈青欒問他,“對了,我聽聞燕國那邊蠢蠢欲動,對明元可一直虎視眈眈,你娘親上回可給他的病治好了?”
“治好了,不過,也吊著他的命。”
“啥意思??”
“娘親手裏攥著他的命,他就不敢亂來,明元先前內亂,要不是掌控住燕鳳鳶,宣王和燕鳳鳶裏應外合的話,爹爹就是再厲害也招架不住,所以,娘親便用計,就算治好了燕鳳鳶,也讓他不敢亂來。”
尉遲軒宇雖然說得含蓄,但沈青欒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你的意思是,你娘親給他下了毒?”
尉遲軒宇點點頭。
沈青欒驚詫不已,頓覺後背一陣發寒,嘖嘖搖頭稱道,“不愧是老顧啊,這心思縝密的,還好還好……”
還好他們不是仇人。
否則,跟這樣的人對敵,那不是找死嗎!
尉遲軒宇笑得人畜無害,為顧冷清挽留形象,“娘親還是那個善良的娘親,不過,就看對什麽人。”
“少來,她什麽人我難道還不知道。”
沈青欒心裏一陣震撼過後,看向他,眼裏一片賊兮兮的光,“許久沒跟你這臭小子一起玩兒,不如,我們出去溜達溜達?”
“沈叔,這就是我最喜歡你的地方。”尉遲軒宇一口答應下來,二人隨即離開,轉眼間,便在院子裏一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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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
尉遲墨飽足,穿戴好衣物,也給顧冷清整理。
“以後再敢胡來,我不饒你。”顧冷清雖然是警告的口吻,可眉眼和聲音聽來都是輕輕柔柔的。
這時……
宋簡從京兆府回來,把調查結果交給尉遲墨。
尉遲墨沒想到,中毒的那些人居然都來自同一個地方——盛開染坊。
盛開染坊位於城南,是整個京都,乃至整個明元最大,也是最出名的染布坊,單單是染布工人就有幾十人,還不包括其他工序的工人。
但她想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對這些人下毒,用意到底是什麽。
“為安全起見,墨,我們該去看看。”顧冷清心裏隱約覺得不安,但又說不上來為何。
尉遲墨說道,“你在家待著,我帶人過去看看,等我消息。”
顧冷清覺得對方下毒的方法有點刁鑽,不放心他一個人去,“如果現場有毒,這樣我能更快辨別出來,走吧,我們一起去。”
她決定的事,一般執拗不過,所以尉遲墨沒有再拒絕。
兩人帶上京兆府的捕快一同過去,染坊的負責人康伯見堂堂太子過來說要調查工人中毒的事,急忙帶他們進去工坊。
入眼的是琳琅染池,水的顏色有很多種,空氣裏混合著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來之前,顧冷清事先跟他們一起服了解藥,另外再戴上口罩,以防萬一。
宋簡否則勘查現場,林捕頭則帶人對工人進行盤問。
顧冷清和尉遲墨直接向康伯了解情況,分工合作。
“草民也覺得奇怪,這好端端的,工人陸續出現身體不舒服的情況,這幾日正趕著工期呢,這人一個接著一個出事,這貨要是趕不出來,可是要賠錢的啊。”
康伯作為染坊的負責人之一,此刻無奈萬分。
“這種情況什麽時候出現的?”顧冷清詢問,目光一直逡巡工坊每個角落。
康伯說道,“就這兩天,陸續出現問題,我們自己都在調查呢,沒想到,今兒個那些工人在回去的路上就出事了。”
這時,顧冷清的目光落在工坊角落裏的一個香爐上,她二話不說走過去,把香爐裏的灰拿出來聞了聞。
隨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尉遲墨察覺她神色有異,“有發現?”
“就是這個……這裏邊有曼陀羅,聞多了會使人慢性中毒。”
“啊?怎麽會這樣?”康伯被嚇一跳。
顧冷清麵色沉冷,“平時都是誰負責這個?或者,可注意到什麽人動過這些?”
康伯直搖頭,“平時這檀香就是為了驅蟲的,誰動都行,可裏邊放的也不是曼陀羅啊,怎麽就會出事呢!”
看他的樣子不像說謊,可能真的不知道。
顧冷清看著尉遲墨,“曼陀羅有毒,沒人會用來製成檀香燃燒,很顯然,是有人刻意下毒!”
“這麽大一個工廠,要找出凶手不容易。”尉遲墨分析道。
在不了解對方動機的時候,顧冷清知道很難。
可就在他們都一臉凝重的時候,外頭,忽然匆匆跑來一個工人,麵色驚慌的叫喊道,“不,不好了……前院出事了。”